“不仅如此,女子能武更能文,江南之地出了一位女子教书先生,人称书绫先生,小小身板柔柔弱弱,却有一身坚毅不屈的文人风骨,她举办的宴清学堂,只为社稷,不分男女,不涉党争,仅仅三年已有无数学子成为秦娘娘的左膀右臂……”
说书先生每说一段,陶卿仰就会打赏一两,直到秦颂听不下去了,他才起身随秦颂一同出门。
“你不开心?”
“是动容。”秦颂放下帽前纱幔,遮住面容,尽量避开与人群接触,大步回住处,“我想起还有一件急事要办。”
“又要去京城见陆尤川?”陶卿仰突然停下步子,语气不悦拽住她的手。
秦颂被他扯得脚步一滑,险些栽倒在他怀里。
只怪她每次想躲他,都是找理由偷跑去京城。
难怪他会误会。
“陶将军,你昨晚也是捏着这只手动的,你看,现在还有印子。”秦颂故意转动手腕,露出腕间的指痕,“你晚上凶就算了,白天还这么凶,是想如何?再说了,谁说我要去京城找他了?”
是他从京城来找她了。
秦颂努力了五年还是没能调和陶卿仰与陆尤川之间的关系,也是很失败了。
还好黎予很乖,甘心做外室,很少让她为难。
“对不起,我以后会轻一点。”陶卿仰抬高她的手腕,亲昵地吻了一下,“那你眼下要去做何?”
“见黎予。”秦颂故意弯起笑眼。
陶卿仰脸色难看,“你不是前天才找过他?!”
“哎呀,都是任务,任务,你才是我最宠的那一个。”
毕竟有军权,她肯定得重视。
秦颂渣得心安理得,笑吟吟捧着他的脸,讨好般地笑,“不过,眼下这件事很需要你呢,我的陶大将军。”
陶卿仰还不开心她刚刚说的话,只微微挑眉,听她道来。
“赫依图派人送了一批战马入境,还请陶将军以等价的粮食和布匹相送。”
秦颂当初与赫依图约定友好合作就包含了互通有无,待她入主京城后,还会互通两国贸易,甚至提供葡萄干制作、土豆种植等技术交换,避免北蛮再因吃不饱屡犯我朝。
“简单,我遣郭副将带人前去交接即可。”
陶卿仰稳稳抓住她的手,丝毫没打算离开她半步。
秦颂也是心力交瘁,这陶卿仰长了一张最阴柔的脸,却是最凶猛的一个,偏偏十分粘人,占有欲极强。
秦颂放松地靠进他怀里:“不行,如今民众对太子党十分信任,眼下还不可被人发现我们与尚未缔结盟约的北蛮合作,陶将军你是少数知道内情之人,我只能信得过你。你且以押送粮草回营,巡防北境为由走一趟,方可掩人耳目。”
陶卿仰回搂着秦颂,语气认真:“可这一趟来回至少半个月,稍有耽误,还会更久,我若离去,京城恐有异动,到时如何应对?”
就是要她有异动,她要是按兵不动才教人失望呢。
秦颂赏赐了陶卿仰一口,“你在能如何?举兵对阵?我说了,我要兵不血刃登极龙位,如今民众修生养息、安居乐业,何必要动刀动枪?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秦颂三言两语安抚后,陶卿仰当日便领兵回了北境,也是这五年来首次离开秦颂身边。
陶卿仰走时牵肠挂肚,秦颂站在城外长亭遥遥相送。
但陶卿仰身影早已消失不见,秦颂还候在长亭边,苦苦等待。
若是陶卿仰知道她一直没走,恐怕会激动到立马调转马头。
若是他真的回来了,恐怕会暴跳如雷,毕竟她站在这里送走他,等的却是另一人。
“春和,快,帮我把这支发簪插上。”
秦颂从袖袋里摸出那支精致的桂花发簪,递给春和。
春和赶紧接过来,这种临时更换衣衫、发饰、整理床铺的事,她早已得心应手。
“小姐,这支簪子奴婢倒是很少见你用,有什么来头吗?”
当然有来头,而且就是很少用才有问题。
她最近一次溜去京城的时候,跟陆尤川厮混了三日,他一直在看她的首饰盒,近日秦颂才在她海海的首饰里看到这支陆尤川亲自送的发簪。
刚戴好簪子,远处就响起了急速的马蹄声。
放眼望去,玄衣青年打马而来,他黑方高束,目光坚定,双肩挺拔,还是一副沉稳冰冷的样子,只有宽大的披风在疾风中翻飞。
马匹靠近,他俯身控缰,腰间长刀微微下滑,露出他紧窄的腰身,目光向上,是他修长的脖颈,突出的喉结,还有利落的下颌线。
秦颂心蹦蹦跳。
她想他。
想要他。
“阿颂。”陆尤川在她身前勒停马缰,纵身一跃,落在她跟前。
他目光在她脸上描摹,粉面香腮比这三月里的桃花还要好看,目光最后掠过她头上的木樨发簪,如渊的黑眸泛起亮光。
不知是驾马导致的急喘,还是见到心上人止不住的激动,他的喘息声一声声苏进秦颂的心肝里。
顾不得春和与陆尤川身后的小吏看见,秦颂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陆大人,一起睡觉吗?”
初次相逢,她就问了这句话。
陆尤川心跳声变得很明显,他喉结滚了滚,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没洗手,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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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陆尤川的手抓过缰绳, 除了亲吻,他硬是等到仔仔细细洗过手,又擦洗了一遍身子, 才允许自己碰到秦颂裸露的皮肤。
他的唇舌, 双手比她更了解自己的身体。
两人进门就开始接吻,秦颂被抵在墙边站着,没多久就撑着陆尤川手臂急喘,“不行,腿没力了。”
陆尤川抱着她转向床边。
他向来话少,往那个方向, 不用想很快就会坦诚相待。
秦颂却突然扣住他的肩, 往书桌边挑眉,“去那边。”
陆尤川看了那处桌椅一眼, 心领神会转动步子, 又伸着脖子来勾她的唇。
舌尖挤入, 他的吻炙热缠绵,秦颂根本无法保持干燥。
来到书桌前,陆尤川熟稔地让她坐在桌沿, 亲吻一路向下,他欲蹲身下去, 秦颂又止住他。
“脱掉。”秦颂朝他身体使了个眼色。
陆尤川微怔, 随之照做。
然手刚放到衣襟, 秦颂又出声纠正, “下面那件。”
陆尤川又一怔, 依旧没有任何犹豫,再次照做。
“抱我。”秦颂已解开衣带,朝他张开手臂。
春光乍泄, 秦颂白皙的肩颈、耳后、胸前甚至再往下都有数不清的绯色红痕。
有指引,有吻痕,甚至还有一些细小的牙印。
粉团、红团,间或还有一些深红色发紫的痕迹,像是春天的繁花亲吻了她的肌肤。
陆尤川见着那些印子,眸子眯了眯,心里泛起排山倒海的醋意。
“我不回京了。”
他紧紧贴着她,搂着她的腰开始亲,哪哪都想亲个遍。
秦颂被他亲得浑身无力,扬起脖子,曲腿缠他的腰:“那我要进京呢?”
陆尤川早已破笼而出的欲望快要控制不住,但他从不心急,极能克制。
即使此刻,他依旧能在秦颂语不成调地说完这句话后,直起腰来,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呼吸粗重地与她说起正事:“是时候了?”
“嗯,你别停。”秦颂牵着他的手按下,她喘息一阵才道:“薛词已经进京了,隆安恐怕已经上钩了。”
陆尤川早已知晓秦颂的计划,这一天她已经等了五年,这一刻他再也克制不住,托着她的背一把抵向自己。
这个吻,凶到快将她吃进肚子里。
秦颂喘得快要窒息,他伸手欲解衣襟,秦颂按住他的手,修长的手臂一环,双手挂住他的脖子:“抱我坐那儿。”
陆尤川眼尾挂上薄红,轻松一托抱她起身,两人叠坐到书桌前宽敞的木椅上……
秦颂衣衫堆在腰间,双手反手撑着背后书桌借力,光滑白皙的背脊时不时碰到桌沿。
陆尤川宽大的双手扶在她后背,每一次都能在她快要磕到的瞬间护住她的腰背。
她一会儿就累了,直起身来,笑吟吟看着他的眼睛,“陆郎,我好喜欢你。”
秦颂不是一次对他说这些了,但这次她是真心的。
不管他们下面怎么样,目之所及,他面容整洁,衣冠楚楚,一副冰山难消的脸上挂着克制的情欲,让她欲罢不能。
她太知道他如何清正廉明,苦守社稷的样子了。
隆安这些年十分激进,面对有异议的大臣,铁血手腕拔除了不少顽固老臣,一力提拔自己早年扶持的不少女子入朝入阁,甚至不到两年,替换了三成以上的州府衙门话事人全部换成了女子。
如此举动实际正了如了秦颂的意,可她太想当然了,如此急功冒进,处处隐藏弊端,若不是陆尤川这些年牵头力撑,隆安政权下的各州府早就陷入了瘫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