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雨布时,丝瓜和毛豆的菜籽便被一同买了回来,纪舒愿在地里洒菜籽,项祝则回家挑了两桶水,等把菜种好回到家后,丁红梅已经做好了饭。
纪舒愿正洗手时,项妙儿走到他身侧,将铜板递给他:“大嫂,这是今儿售卖的银两。”
纪舒愿洗完手后,接过铜板揣进怀里,并未多询问,项妙儿凑近他身侧,向他询问着:“大嫂,你不怕我吞了些银子吗?”
“这有何好怕吧,每日吃食就那么多,能卖的银子应当也相差无几,若是你用了也无妨,不过不能用在无用处的地儿。”纪舒愿眼眸中满是两个孩子,身后的项妙儿应了声,“我知晓了,大嫂若要用银子的话,也能找我,等哥儿长大还早着呢,银子放我手中也无用。”
“娘跟你说什么了吗?”他突然提及用银子的事儿,纪舒愿只能往这上头猜,他只有上回跟丁红梅讲过想开个菜铺子,其他的并未有用银两的地儿。
果不其然,听到纪舒愿的询问后,项妙儿缓慢点了点头:“正是,大嫂不用跟我客气,我这儿也有些银两能用的。”
“知晓了,既然你如此大方,我肯定不会跟你客气。”他还不知要几个月才能开起铺子,先备好银子总归不会错。
夜间两人躺在床榻时,纪舒愿便向项祝询问过:“夫君觉着过阵子就开铺子如何?咱们先用这会儿的菜买一阵子,等天冷后,咱家再把种好的菜摆出来,告诉他们咱家有反季的菜。”
“你算了吗?咱家总共还有多少银子?”项祝问。
这事儿肯定不能让旁人知晓,纪舒愿轻嘘一声,低声向他说着:“二十两。”
原本银子多些,可最近非但没有狩到大猎,买马车、租赁摊子也用了不少银子,这才少了不少,不用项祝说,纪舒愿便叹出一口气:“当真是不够用,明儿我还要去狩猎,我一定要狩到狐狸。”
这会儿银子根本不够,光是租赁铺子就能用掉一大半,家中还得吃食,肯定不能直接用掉,还是再攒些银两再说。
翌日纪舒愿始终没狩到狐狸,今日为了能达到大猎物,项祝特意拿了那个长矛,虽说没碰到野猪,但却逮到一头野狼。
难得的猎物确实更容易被抢,听着两次出价,纪舒愿刚想点头,又被一声喊阻止动作,走来的人竟是徐嗔,而他身侧,正站着一个哥儿,紧绷着脸,眼眸中却满是欣喜,他眸光一直瞧着野狼,看上去很是喜爱。
“这会儿喊到几两银子了,我直接买了就是。”项祝喘息着,看来方才的确跑得快了。
“十五两了。”那人轻哼一声,好像有种势在必得的模样,纪舒愿没想到卖布郎竟喜爱野狼,但这会儿有人出价,他总不能说出价无效,这样的话谁还会信他们。
那人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道悦耳的声音出现,徐嗔仰着头缓慢开口:“二十两。”
这钱对于纪舒愿来说算巨款了,徐嗔为了博美人一笑,当真是费了不少银子,徐嗔替那哥儿背着野狼,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直到两人身影消失在拐角处,纪舒愿才叹了口气:“瞧着他俩像是更熟稔了些,至少能把人邀出来了,也算是稍微有了些进展。”
第150章 主动
纪舒愿拎着钱袋, 沉甸甸的很是让人心安,项祝扛着长矛,瞧着他笑眯眯的眼睛, 也忍不住扬起唇角:“你打算何时租赁铺子?”
“租赁铺子自然得有菜能卖,这会儿菜刚种上, 都没长好呢。”纪舒愿闻言思索半晌,又看向项祝,“不如我这阵子先同妙儿一块儿去集上卖卤味, 趁机能去搜罗下集上哪儿有空铺子,妙儿自个儿肯定会累的慌。”
“我觉着也是。”项祝默默点头, “那这阵子你若是有空便随妙儿一同去吧, 狩猎我自个儿也能行。”
纪舒愿可不是这意思,他手掌搭在项祝肩膀上,轻缓拍了两下:“不,我想的是, 卯时与夫君一同狩猎,待狩猎过后去集上售卖后,便由夫君自个儿回来,我跟妙儿一同售卖就是, 如此夫君还能在家中做农活,岂不美哉。”
“如此的话, 妙儿驾车带你回来可行吗?她驾车……”项妙儿驾车不过刚学会没几日, 项祝确实有些不放心。
“这有什么的。”纪舒愿冲他摆摆手,“这几日妙儿不都是自个儿去集上的嘛,她驾车肯定早已熟练,根本不用咱们多操心。”
项祝勉强点头,但还是向纪舒愿说了些自保的法子, 譬如让他紧紧缩在墙角,手指扒着窗户别松手之类的。
纪舒愿敷衍点几下头,两人晃晃悠悠地回到家中,正巧与来院里的村长碰上视线,他往常来家中除了菜地的事儿,便没旁的事儿了。
果不其然,他是来让纪舒愿帮忙售卖菜的,农户们的菜已经成熟,上回就是纪舒愿去卖的,这会儿村长便自觉找了他。
当时在契纸上签字画押时,都是讲过的,两人也同徐嗔讲过,能多买些银子,他们得到的便更多些,纪舒愿转头瞧项祝一眼,冲他挑了挑眉。
这不,银两就来了。
“那便明日午后吧,村长让农户们各自找辆马车或架车,随我们一同去集上,把这菜卖了。”项祝笑着,村长听到后瞬间点头,“我看可行,明日我就让他们早些装好,午后你一来我们就去集上。”
项祝不用干活,只是带他们去鲜食斋,原本纪舒愿也打算随他一同过去,在项祝百般拒绝下,他才不再坚持。
纪舒愿背着弓箭,边喘息边往集上走,听得项祝有些难受,他伸手攥住弓箭的弓弦,强行将它提起来:“别背着了,也该歇会儿了。”
他并未拿旁的东西,被项祝一把拿走弓箭后,纪舒愿又伸手将他手中的布袋接过,扛在肩上:“即便不背弓箭了,也得拿些猎物,总不能都让夫君自个儿拿,累着了可如何是好。”
他边说边摇头,眼眸中露出一丝狡黠,项祝手掌搭在他头上揉了揉:“你高兴就好,每日将自个儿搞得如此累,也不知为何。”
纪舒愿轻呵一声,这会儿他不知晓为何,待到他练成归来,往后夜里就一直缠着他,到时喊结束的就会变成他了。
他越想越高兴,忍不住发出笑声。
头上又被揉了下,项祝凑近紧盯着他的眼眸:“总觉着你想做什么坏事?”
“怎么会?夫君怎能如此想我呢?咱们还是快些走吧,不然巷子里的地儿都被占完了,咱买猎物可就难了点。”纪舒愿甩甩头,避开他的手,转身匆匆往集上跑。
两人抵达时,售卖猎物的地儿还有,他俩将猎物从布袋掏出来,售卖过后便分道扬镳,纪舒愿去跟项妙儿一同卖卤味,项祝则独自回了家。
卤味已经卖了几日,这一片的食客基本都已知晓,这儿新开了家卤味摊子,辣劲儿吃着很是过瘾。
纪舒愿抵达摊子前,随项妙儿一同售卖,刚开始那几日不知要做多少分量,往后倒有些明了,每日所做出的卤味大概能卖完,即便某日卖不完,也能带回家中自个儿吃。
今日恰好售卖完时,日头还未落下,两人收拾着摊子,一道脚步停在摊子前,纪舒愿刚想说卤味已卖完,一抬头便瞧见项祝正对着他笑。
“卖完了?”
“卖完了。”纪舒愿笑着点头,拿过抹布将柜子擦拭干净,又不忘询问项祝,“菜也收完了?”
“还未收完,今儿才用了半日时辰,若是照他们这来瞧,想来还得个两三日才能收完。”项祝摇头,有些后悔当时带的农户太多。
若是晌午就去的话,他就不能狩猎了。可他又不能不去狩猎,狩猎可比带农户买菜赚得银两多,即便他愿意,纪舒愿肯定也不会让他放弃狩猎,转而去卖菜。
“明儿我随他们一同去鲜食斋吧,夫君去狩猎才更重要。”纪舒愿其实有些不愿,但项祝要去狩猎,他只能如此。
他沉沉叹出一口气,项祝瞧他一眼,将抹布接过:“我可以不去狩猎的。”
话音刚落,果不其然便听到纪舒愿的否决:“那可不行,若是夫君不去狩猎,明儿岂不是要少了好多铜板,属实亏得很,还是去狩猎为好,鲜食斋那儿的事儿就由我来。”
他如此坚持,项祝也无可奈何。
也不算是坏事,至少纪舒愿今儿能睡到自然醒,洗漱吃过饭后才慢悠悠地晃到地里,站在村长身侧,瞧着农户们收菜。
“今儿怎的由你来了。”村长询问着,“你身子受得住吗?待会儿还要去集上,说不准得到黄昏才能回来。”
“无妨,村长,我身子早就恢复了,待到午时我便跟夫君换过来,这会儿因他在狩猎,我才与他稍微换了些时辰。”纪舒愿解释道。
村长听闻向他点头:“如此也好。”
农户们将菜装好,不是坐着马车就是拉着车往集上走,纪舒愿随村长一同坐在马车上,平缓地跟在农户马车后方。
马车比架车快不少,纪舒愿帮着鲜食斋灶房卸菜,又时不时跟他们聊两句,趁这机会,便多问了句徐嗔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