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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大群大群的候鸟。
  其漆黑的剪影,从天边,越过山,跨过海,横穿整座城市,飞向了落日的彼端。
  对此,娑由愣了许久。
  许到那群候鸟的影子都消失不见了,她才回过神来。
  然后,她张开手,像是要振翅飞翔一样,在以东京铁塔和摩天轮的背景中朝底下的白发少年笑道:“五条悟,谢谢你,到这里就好了,接下来我自己去啦!”
  可是,他好像没有听到,只是说:“那些栏杆年事已休,不想摔就给我下来,省得我等下还要给你叫救护车。”
  娑由却只是弯着眼睛,朝他狡黠地笑:“那你会接住我吗?”
  然后,她满意地看到他望来的眼睛。
  澈蓝,漂亮,又干净。
  他没有回答她。
  他只是以无悲无喜的表情,一直、一直看着她。
  同时,少年雪般的眼睫微颤,被晚风吹扬了发梢。
  这一刻,娑由突然很想跳下去。
  就像一只甘愿摔死的鸟,坠入那片大海之中。
  她是一只没有归期的候鸟。
  渴望的,只是回到所爱之人的怀抱。
  作者有话要说:
  高专悟:“你倒是跳啊。”【bushi】
  下章开始,应该不单是娑由的视角了。
  全员恶玉里的杀人鬼和夏油杰都是考哥的声优哈哈哈(考哥.jpg)对不起,我又忍不住玩了声优梗。
  所以高专悟和夏油杰第一次见面就打了一架建立起了不打不相识的革命友谊【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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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生日快乐
  今夜,没有星星。
  只有一轮圆月镶在一无所有的夜空之上。
  晚上八点的时候,娑由在辽阔的苍穹下,爬上了东京铁塔最高的地方。
  由坚硬的钢铁打造而成的朱红高塔,高达332.6米。
  作为目前日本最高的建筑,是东京的地标性建筑与观光景点,也是离天空最近的地方。
  不久前,她与送她来这里的五条悟告别。
  分别的时候,他们双方都很平静。
  没有说再见,也没有说拜拜,本来就只是玩闹似的走上一程,相遇时的碰撞被傍晚的夕阳稀释,灿烂的烈日也在亮起的霓虹灯中失了温,少年神情索然,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安静地看着她走远。
  可是当娑由不经意回头时,那个惹眼的家伙依旧站在那。
  错落的人群中,人声喧然,浮动的气球在眼帘中飘动。
  那个白发少年的身影被往来的的人流分割成不完整的块面。
  他安静地望着这个方向,其目光被墨镜掩了个七七八八,也没有任何表情。
  游离的长街之上,他在那一刻就像被世间一切无聊的东西堆积起来的废弃品,好像下一秒就会躺到垃圾堆里自我掩埋掉一样,无论是黑色的制服还是瘦削高挑的身形都被灯火朦胧了轮廓。
  可是,明亮的灯火还是绰绰的人影都被虚化的世界中,唯有他还是那般夺目艳丽的亮色。
  然而,所有人都路过他。
  他的色彩在人隙中斑斑驳驳,莫名有些寂寥。
  那一瞬,娑由突然意识到,原来她在车站里看到的妖精,就是他啊……
  对此,娑由向着空气说了这么一句话:“不要再看啦。”
  她的声音柔软而缥缈,也不知是在对谁说。
  然后,下一秒,那抹雪色就消融在了人群中,再也寻不到痕迹了。
  与五条悟分别后,娑由就爬上了东京铁塔。
  东京铁塔的照明灯是从日落点到午夜的,霓虹灯闪耀的当下,塔外随季节变化的灯光在夏季为晃眼的柔白,与铺陈的月光融为一体。
  娑由踩着明暗交杂的光影穿梭在镂空的铁塔之内,远处的灯火掠过红白相间的钢筋,在她的面上游离。
  这个高度禁止人攀登,但娑由是逃票潜进来的,压根就不关心这一条规定。
  所以此时此刻,只有一人的高台之上,安静得不可思议。
  高处穿过的风吹鼓了她的长裙,娑由抬手按住自己的草帽,不多时,便手脚利落地爬上了最高的立足点。
  眼帘中,远处的山际寂寂地伏卧在地,穿过山脉与天际的电线像漆黑的蛛网,人影被缩成黑夜的暗渠。
  而整座城市被她尽收眼底,灯火辉煌,流光溢彩,无数光点闪闪烁烁,构成地面璀璨的星河。
  娑由在这之上坐下来,垂着两条细白的腿在外边晃。
  织田作之助约她来这里,但她好像前提到了。
  于是,便只能等了。
  说起来,他们因为任务的缘故也已经半年没见过了。
  这般想着,她就这么吹着夜风,看底下的灯火暗了亮,亮了又暗。
  人潮人声褪去一波,又来了一波。
  就像海浪与金色的麦田,此起彼伏,来回错落。
  渐渐的,声音小了。
  像稻穗和浪花一样,一点一点地剥落消弥,最后留下的,只有晚风的哼鸣。
  世界因此归于寂静。
  娑由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微凉。
  她看了眼时间,神色寂寥,决定打个电话给织田作之助。
  话说这上面的信号会不会不太好呢?
  百无聊赖地想着,娑由的目光落在深邃的夜空之上。
  就见月光冷凉,驱散了白昼残留的余温。
  万里无云的天,朦胧的清辉从远处发散而来,像雪色的轻纱,迷离了夜色。
  娑由想起织田作之助曾经说想要死在黑夜里,可是深邃得单调的夜空,除了月亮之外,似乎什么都没有。
  所以她不是很喜欢。
  可是,仰头,手上拨着按键的动作却在某一秒突然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娑由微微瞪大了眼。
  她漆黑的眼睛里在这一刻坠入光亮。
  因为,眼帘中的黑暗,被一道微亮的光骤然划破。
  ——……是流星。
  从宇宙而来的矿物,拖着细细长长的尾巴,从不知名的深渊里逃离出来,从天际滑过,点亮了她的眼睛。
  紧接着是两道,三道……
  无数光亮,安静地从远山的背后划落,宛若星轨,稍转即逝,隐没山际,融于深海。
  “等一下……”娑由不禁呢喃出声。
  伴随着这句话,她跳下高处,落在被月光与夜色浸凉的高台之上,开始追着流星跑起来。
  等一下……
  心里不断默念某个愿望,少女的身影掠过了浮光掠影的罅隙。
  她的眼睛穿过高台之外的钢铁间隙,越过整座城市的上空,一瞬不瞬地追着流星跑。
  ……请再停留一下。
  请再给她一点时间……
  她可以一直跑到时间尽头。
  就此,她的身影像飞鸟一样从冷硬的钢铁边缘蹁跹而过,底下猛然袭来的风吹扬了她的黑发,减轻了一只脚的踏空感。
  同一时间,有人从身后用有力的臂弯揽住了她的腰,将她从铁塔的边缘捞了回来。
  娑由猛然一惊,再抬头时,星轨已然消失,一切又归于不久前的平静。
  偌大的晚风中,吹散了来人身上倏然弥漫开来的甜香气息。
  “消失了……”娑由这般说着,回头去,有些恍惚、又有些委屈地对那人说:“流星消失了。”
  可是,一起消失的还有骤然撤去的手臂和气息。
  取而代之的,回答她的是伫立在黑暗中的声音:“那你许愿了吗?”
  有些喑哑的声线,从几米之外的地方传来。
  被浸在夜色与月色之间的人,由暗红的发和洗得发白的衬衫组成了少年的轮廓。
  娑由一愣,在认出来人之后,奔过去拥抱了他:“作之助!”
  她口中的人被她撞退了一步,随即抬手揉了揉她的发。
  娑由拿脸颊蹭了蹭他的发梢,弯着嘴角抱怨说:“我等了你好久。”
  织田作之助愣了一下,轻轻道了声:“抱歉。”
  娑由也不恼,笑着放开了他。
  她绕着他转上两圈,见他和之前离开前所见到的并无太大区别,不禁笑得更开心了。
  最终,她将目光落在了少年手上提着的一个盒子上。
  “这是什么?”
  虽然这么问,但娑由已经从包装上猜出大概是什么东西了。
  织田作之助见此,将那个盒子提高了些,并牵着她走到了月光清亮的地方。
  他一如既往的安静,寡言得像是要融入黑夜里。
  可是那个盒子被他那双杀人的手轻柔地放在了地上,并且被他小心翼翼地打开。
  于是,下一秒,展现在娑由眼前的就是一个漂亮的大蛋糕。
  雪白的奶油和焦糖巧克力,被扭转成花的形状绽放在眼前,不过,与之不符的是中间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属于少年的字:
  “织田娑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