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翊行走路去的,那个配钥匙的地方和他住的小区也就隔了一条街,前后用了不到15分钟就回来了。
回来就看到言叙歪在沙发扶手上,呼吸平缓,眼睛轻轻闭着。
两坨毛绒绒挤在他腿边,睡得很香。
韩翊行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看着言叙熟睡的侧颜,唇角不自觉上扬。
他把两只猫拨拉开,弯下腰,一手拖着言叙的后背,一手抄起他腿弯,把他抱到卧室,放到自己的床上,盖好被子。
言叙长长的睫毛被床头灯在眼底打下一小片阴影,韩翊行俯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言叙的脸像棉花糖,又甜又软。
韩翊行舔了舔嘴唇回味刚才唇间的触感。
他没关床头灯,窗帘还拉着,卧室里不会明亮到刺眼影响睡眠,也不会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韩翊行走出去,轻轻关上了卧室的门。
客厅的地板上还是满地煎饼残渣,韩翊行气到想把那两个逆子吊起来打一顿的程度。
结果那两个败家玩意儿睡得浑然不知,不时吧唧嘴。
下午的时候,齐景过来了。
想到这人曾经想要追言叙,韩翊行就没办法做到笑脸欢迎。
不过好在齐景已经习惯了他行哥这副面瘫脸,一点都没接收到不欢迎的信号。
“行哥——”齐景一副苦瓜脸,唉声叹气。
“你又怎么了。”韩翊行没好气地说。
“你有没有听说过,曾经沧海难为水,我发现见过言叙之后,我对任何人都提不起兴趣了,我萎了。”齐景耷拉着脸诉苦。
可惜诉错了人。
韩翊行直戳其痛点:“那也得是曾经沧海,你有曾经过吗?”
齐景“哇”地哭出声。
韩翊行赶紧让他闭嘴:“你小声一点儿,”回头看看紧闭的卧室门。
齐景登时睁大的眼睛,低声问:“行哥,你屋里有人?”
韩翊行横他一眼:“睡觉呢,吵醒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齐景眼睛放着亮光:“行哥你有别人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追言叙了?”
韩翊行眼睛眯了眯,在齐景后脑勺拍了一下:“想什么呢?”
“行哥,你这就不仗义了啊,你们都没希望了,干吗还管我。我不管,我就是忘不了言叙。”齐景愤愤不平,对这人吃着碗里占着锅里的行为非常不满。
“你忘不了他什么?”韩翊行挑眉问,“我让他改。”
“你、你、你、你怎么让他改?”
“等一会儿他睡醒了,我告诉他改。”韩翊行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你是说,”齐景鬼鬼祟祟走到韩翊行旁边,声音压得很低,“你屋里的是言叙?”
韩翊行微扬着下巴哼了一声。
“我不信,”齐景摇摇头,“你说是就是啊,你诓我呢吧。”
“看见没,”韩翊行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在齐景面前晃晃。
“这是什么?你换锁了?”
“言叙家的钥匙。”韩翊行说。
“噫——你说是谁家的就是谁家的,当我傻呢。上次在酒吧,他根本就不想搭理你。”
“爱信不信。”韩翊行耐心告罄,懒得跟他解释了。
过了一会儿,韩翊行说,“忘了言叙吧,你值得更好的。”
“言叙也很好啊。”齐景心说这话不是在贬低言叙吗?有些愤愤。
“他是最好的。”韩翊行面上有得意神色。
齐景“切”了一声,“最好的你也得不到!只能幻想他在你床上睡觉!”
这时,主卧的门突然被打开,言叙打着哈欠,声音含混道:“你怎么不把我叫醒。”
然后迷迷糊糊去了卫生间。
齐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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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韩大夫又爽了
提示一下,下一章扔蛋糕事件会有一个小爆发,但没啥大事。担心的宝宝可以攒一章再看
第32章
言叙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 周身被一股淡淡的岩兰草气息裹携,连梦境都很轻盈。
他之前已经连续40多个小时没合过眼了,疲倦加上安稳的睡眠环境, 他的睡眠质量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好过了。
醒过来的时候, 鼻端是熟悉的韩翊行的味道,拖鞋是他七年前那一双,他恍恍惚惚以为自己还在和韩翊行同居。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发现客厅沙发上居然坐着两个人, 被吓得瞬间清醒了。
韩翊行旁边那个人, 他印象深刻, 韩翊行第一次去月夜酒吧,就是和这个人一起去的。
“醒了?”韩翊行脸上挂着很轻的笑意, 朝言叙走过来。
言叙嗯了一声, 有些戒备地立在原地。
“这个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我发小,齐景。”韩翊行替他们做介绍。
齐景挺帅一小伙,可惜是一副苦瓜脸,极其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说了句:“嫂子好。”
言叙瞳孔骤然放大了些,韩翊行精准捕捉到了他的不适,于是在言叙开口之前, 回身斥责齐景。
“乱叫什么,”韩翊行厉声道, “叫言哥就行。”
齐景更委屈了, 因为他觉得听到自己叫言叙“嫂子”的时候, 韩翊行分明就在窃喜。
现在他还得挨批。
这什么世道。
低头看到俩人穿的情侣拖鞋,齐景顿时觉得自己有120瓦。
“那你们忙,我先走了。”齐景比来的时候更丧了。
“留下来吃饭吧。”韩翊行此时的态度比齐景刚进来那会儿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了, 已经吃饱了。”齐景识趣地自己开门走了。
见言叙脸上的表情仍是有些一言难尽,韩翊行说,“你别理他,这孩子脑子有问题。”
言叙努力抬了抬唇角,笑得有点勉强。
悔意后知后觉漫上来。
他怎么能在韩翊行家里睡着了呢?
又是怎么会睡到韩翊行床上去的呢?
齐景那句“嫂子”,让言叙内心不由得颤栗一瞬。
他是不可能和韩翊行破镜重圆的。
在恋人和彻头彻尾的陌生人之间寻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给前男友,实在是太难了。
一不小心就会滑向极端。
好半晌,言叙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凝重,看得韩翊行心直往下沉。
“你在想什么?”韩翊行问。
言叙唇角勾起一个温和的笑:“黑煤球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么多年,他早已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只要他想,就能把情绪掩埋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
“我问过宠物医院了,”韩翊行说,“需要做绝育,而且绝育前需要至少打三针疫苗,每针间隔21天,打完疫苗15天以后才可以绝育。”
这样下来,两个月又出去了。
而且大概率每次打疫苗、做绝育手术,韩翊行都会找各种借口拉着他一起去。
“听起来挺麻烦的,”言叙想了想,说:“我尽快找领养人,这些事让领养人去做,你就不用麻烦了。”
听起来像好话,但韩翊行根本高兴不起来。
窗外天色已经擦黑,路灯亮起来了。
言叙朝他笑笑,“我该走了。”
“时间还早呢,”韩翊行说,“吃完饭再走吧,我都做好了,在厨房保着温呢。”
言叙面上露出惋惜:“今天不行了,浪哥让我们提前去盘货,月底了他要做这个月的报表。”
韩翊行点点头,“那蛋糕拿着吧。”
他去厨房冰箱里取蛋糕,没注意到言叙表情僵硬了一瞬,颤抖地吐了口气。
等韩翊行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言叙已经恢复如常了。
言叙笑着接过蛋糕,“其实我现在已经不怎么喜欢吃蛋糕了,以后不用给我买了。”
韩翊行注视了他两秒,目光温和:“你现在是不是有什么形象包袱,要开始保持身材了?”
言叙失笑,“根本没有的事。”
韩翊行把言叙送到楼下,他自己今天晚上夜班,把言叙放下便开车走了。
言叙看着韩翊行的车拐出小区,脸上的笑意消失无踪,嘴角不自觉抽搐。
一根手指将装蛋糕的袋子挑得远远的,然后走到垃圾筒旁边,全部扔了进去。
到了门口,言叙取出钥匙开门,却发现钥匙跟之前不太一样。
钥匙还是之前那一把,只是原本光秃秃的钥匙环上,出现了一块胡桃色小木牌。
两指宽,三指长,四个角上有磨损的痕迹。
正面写着,一言一行。
反面写着,一心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