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翊行:“......”这人真会捅心窝子。
“哎哎哎,”张博眼看韩翊行快要下逐客令了,赶紧找补,“我是来给你出谋划策的!你还想不想追回言叙了!”
“废话!”韩翊行没好气地说。
他们提了几次言叙的名字,小机器人眼睛也亮了几次绿光,只是没接到正确的指令,绿光很快就熄灭了。
两人在坐在餐桌两侧面对面,锅里的水开始冒泡,翻出白色的热气。
张博往锅里丢了点香菇平菇蟹味菇,对韩翊行说:“来,一字不漏地说说发生了什么,哥给你复盘复盘。”
之前在医院,韩翊行大概跟他说了,言叙家里住了个小男生的事,说到底也只是韩翊行的主观判断。
有些事情就是当局者迷,如果有人以旁观者的视角给他抽丝剥茧拨开迷雾,那事情也许就没那么复杂了。
韩翊行开始回忆最近发生的事情。
之前因为蛋糕的事虽然也吵架,但后来韩翊行去言叙家做饭吃饭,氛围很好,所以那件事应该算是解决了。
最近的不愉快,开始的原因是......
“那天我给言叙带了早餐,本来吃得很开心,我大姑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要给我介绍相亲对象,然后言叙就说不吃了,躺床上把头蒙起来,让我吃完赶紧走。”
“吃醋了。”张博一针见血地点评。
这一点韩翊行是非常认同的,他当时甚至还有一点点窃喜。
“那你大姑要给你介绍对象你也没反对?”
“反对了,”韩翊行说,“我说我现在有喜欢的人了,正在追。”
张博摸摸下巴,“那按理说他不应该很生气才对。”
韩翊行叹口气,“我大姑还说,他知道我上学的时候谈过两个对象,不过这也确实是我之前亲口说的。”
张博面上惊异,“你不是说只跟言叙谈过?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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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宝子们,假期快乐[加油]
好多宝宝都猜出喻晨就是小树哥哥了,你们太棒啦![烟花]
第44章
韩翊行愁眉苦脸地扶着额头, “确实只有言叙一个,后来言叙不是突然消失了吗?我妈一直问,我没敢说实话, 怕让言叙给她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所以你就说是你自己移情别恋把言叙给甩了?”张博觉得不可思议。
韩翊行点点头。
张博朝他竖起大拇指:“当代情圣。”
“言叙听到你谈两个之后, 肯定会觉得,要么你在他之前谈过却骗他说他是初恋,要不然就会觉得你是在他走后无缝衔接的,毕竟他走的时候你们还有不到半年就毕业了。”
“是啊。”
“那你怎么不解释?”
“我是打算解释的, 急诊那边突然打来电话, 那天我又是白班加夜班, 本来想第二天早晨当面跟他解释的。”
“结果发现他离开了,你以为他又像七年前一样人间蒸发, 于是你就发疯了。”
张博的猜测一点都没错, 韩翊行不得不承认,他那天确实差点发疯。
他做事一向有理性有条理,那天确实直接跑到停车场开车直奔高铁站,甚至都没有查有没有票,最近的车次是几点。
尤其是听到言叙那句威胁:你现在把车停下,回去上班。要不然,我就真的不回去了。
那两天他神经极度脆弱敏感, 睡觉都不敢睡实,隔几分钟就看一下言叙有没有给他发消息。
好不容易挨到言叙回来, 韩翊行下班第一时间就是过去找言叙, 然而开门的确是个围着浴巾的小男生。
“我问他, 你是谁?他说,我是陈星。”
张博笑得不行,好像是在听韩翊行讲什么笑话。
“我说你在这干什么?他说, 噢,我在洗澡!”
张博哈哈哈的笑声飘满整个房间,“这小孩儿脑回路有点清奇。”
韩翊行黑着脸,“我问他这个时间洗什么澡,他说他肚子弄脏了。”
张博止住笑,他猜到这里极容易引起误会。
于是分析道:“怎么弄脏的?也有可能喝奶茶洒肚子上了,但是当时你只想到最龌龊的那种可能性。”
韩翊行无法反驳,当时的画面给他的冲击力太大了,他无法自控地把事情往最坏的方面揣度。
“当时言叙在哪儿呢?”张博问,“你有看到他衣冠不整吗?”
“那倒没有,”韩翊行说,“他从楼下上来,买了很多东西,还给那小子买了花瓶。”
“买花瓶干什么?”
“他给那小子送花了!那小子还跟我炫耀来着!”韩翊行提到这有些激动,“言叙都没给我送过花!”
张博往客厅了扫了一眼,“那窗台上那棵西兰花是谁送你的还值得你供起来?”
韩一次:“......”
西兰花被韩翊行种在花盆里,放在阳台的窗台上,已经蔫了。
“话说,言叙给他送的是什么花?”
韩翊行努力回忆了一下,“好像是蓝色风信子。”
“我还以为红玫瑰呢,”张博不以为意,拿出手机开始搜索蓝色风信子的花语。
网上众说纷纭,比较主流的说法是,蓝色风信子象征生命与希望。
“如果用来示爱,那玫瑰百合不是更直白一些?我倾向于言叙给蓝色风信子赋予的是其它含义。”张博条分缕析,表达自己的看法。
“你看,那小孩不是刚来宁城,换个新环境,相当于重新开始,所以言叙送给他一束蓝色风信子,是表达对他新生的祝愿。”
“而且送花又不完全是用来表达爱意的,你去看长辈,看老师,看病人,不都可以送花吗?”
张博讲得很有道理,韩翊行默在原地,思考自己之前是不是太极端了。
“让我猜猜,是不是言叙一回来你就直接炸毛了?”张博问。
他果然太了解韩翊行,当时韩翊行看到言叙回来对那男的嘘寒问暖的样子,直接就炸了,理智一点渣都不剩。
“言叙怎么跟你说的?”张博问。
“他说是他邻居的弟弟,以后就住他这了。”
“你看,他刚开始是有试图跟你解释的。”
张博朝门外看了眼,“我买的酒怎么还没到啊,老韩,今晚咱们不醉不休,我要是喝多了走不了,就住你这了啊。”
韩翊行冷冷说:“你睡沙发。”
张博嗤笑:“你看看,你有朋友来家里借宿你会不让住吗?”
韩翊行愣住。
张博又说:“我在你这住,蘸火锅的麻将扣身上了,你连个澡都不让洗?那我是你养的老男人吗?”
“我正洗澡呢,有人敲门,你又不在,我不得开门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吗?你说是不是?”
张博的一连串反问犹如一记记闷棍敲在韩翊行头上。
“所以,你从一见到言叙的时候就已经不理智了,他解释了,你根本不听啊,你固执己见,先入为主地认定了那就是言叙养的小男生。
“你别忘了,言叙那时候还生着你的气呢,你那另一个对象的事儿都还没解释清,一上来就气势汹汹地兴师问罪,搁谁谁能受得了?
“那吵架上头了可不就专拣着难听的说嘛?你想想你自己当时有没有口不择言说些混账话。”
经张博这么一点拨,韩翊行觉得大脑中的迷雾散去了,思路变得清晰了不少。
那天言叙之所以懒得跟他多解释,恐怕是一开始就被他咄咄逼人的态度激怒了。
再往前,他一得知言叙离开宁城就要发疯,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去找言叙,完全不管言叙会不会因为这而困扰。
言叙虽然承诺了每个两小时给他发条微信,这恐怕只是阻止他发疯的权宜之计,因为他发的消息基本都很冷淡,没什么和他聊天的欲望。
还有那天言叙最后说的那句:“韩翊行,你之前谈过几个,之后又要跟谁去相亲,都跟我没有关系,我只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很明显就是还在为之前的事吃醋。
韩翊行觉得自己蠢透了才会没理解到言叙当时的情绪,还跟他冷战好几天。
这时,门铃响了,张博说:“我买的酒到了,你去拿。”
韩翊行起身去开门,看到门口的人愣了一下。
“陈星?”
张博记得韩翊行刚才提过这个名字,貌似就是言叙那个弟弟。
这不巧了吗?
陈星把袋子递给韩翊行,龇牙咧嘴地笑了一下,眼睛里全无笑意。
看来是入职培训的时候让他们对顾客要微笑,但他看到韩翊行实在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