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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农野悍夫郎[种田] > 第18章
  他心口满满涨涨的酸,满满涨涨的甜,触及过男人劲瘦腰背的手又痒起来,抓心挠肝。
  裴松没看出来他胸中的波涛汹涌,大手拉过汉子的手,拖人进了屋子。
  刘媒婆一见俩人进来,急得甩了把帕子:“哎呦这都住一块儿了,咋还一肚子悄悄话儿,快来快来,方才同裴榕和裴椿商量了下,你俩瞅瞅这日子成不?”
  黄纸上提前圈好了几个日子,都是算好的黄道吉日,宜婚配、宜嫁娶。
  宜相守一生。
  裴椿一手撑着下巴:“二哥本来想着四月十二的,可我觉着也太赶了,衣裳都没缝好呢。”
  “还缝啥衣裳?我有衣裳穿。”
  裴椿白他一眼,又兴致勃勃地说:“四月二十六吧,这日子好,我和林桃快些赶,能给衣裳赶出来。”
  “哥有衣裳啊。”
  “那平日里穿得破破烂烂就算了,成亲这好日子你舍不得绣嫁裳,总得裁一套新的吧。”
  “做那干啥,费钱。”
  这回裴榕也没向着他说话,俩小的凑一块儿合计:“到时候柜子也打好了,再换张床。”
  裴松跳起来:“干啥啊?日子不过啦?”
  “钱眼子。”裴椿捂着嘴笑,他抬头瞥了眼秦既白,“阿爹阿娘那床板子都多少年了,吱吱嘎嘎的老响,早该换新的了,二哥给打。”
  裴榕笑着点头:“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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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去外头吃
  定好了日子,刘媒婆欢天喜地的出了门,堂屋里却还热闹。
  裴松本想着挺简单的事儿,被裴椿和裴榕一合计倒是烦琐起来,裁新衣、做新鞋、打木柜、挂红纸……到时候林家的会来,再算上隔壁的秋婶子、几家孩子们,七七八八的该是能凑出两桌。
  大家伙坐在一块儿热热闹闹地吃席面,得荤素搭配才是,买鱼鲜、猪五花,还得备几坛子黄酒。
  裴松糙惯了,管家算账都够他头疼,眼下要筹备成亲一干事,躁得直叹气。
  他趴在桌上,下巴压着手臂,不多好意思地瞟一眼秦既白,见人也在看他,忙将目光抽了回来,搔了搔发红的耳朵:“这样就成了,挺好。”
  “成什么成!”裴椿笑着啐他,又看去秦既白,“这些日闲下,你俩上闹街逛逛,买些东西回来。”
  “不用了吧,这些就够了。再说前几日落了大雨,哥得去地里锄草。”
  天气逐渐炎热起来,夏雨奔雷,地里草苗蓬勃,几日就长出指头高,得除了才是,要么分走养分,麦苗就不好长了。
  见裴松趴得没个正形,裴椿拍拍他的胳膊:“家里有我啊,明儿个我去干。”
  “外头晒得紧,晒疼了你又哭。”
  “那是小时候!”裴椿气得捶他手臂,小姑娘收着力,一点儿也不疼,“去嘛去嘛,你俩好好耍,也像寻常姑娘、哥儿似地买些吃食,舒坦舒坦。”
  裴椿满眼认真,说这些时又心绪万千。
  她阿哥性子粗,啥苦日子都能过、都乐呵呵,可她瞧在眼里,时常心疼。
  眼下要成亲了,虽然哥夫是个单薄无力的小汉子,但只要能实打实的对阿哥好,她就高兴。
  裴松红起脸来,嘴上说着“有啥可买的……”
  可心里却生出一股隐秘的、陌生的欢愉,让他手心掐出一把热汗。
  他往常上街或赶集都急吼吼的,买或卖也只顾着手里那几枚铜板子,鲜少随着心情四处闲逛,更何况身边还有个要同他成亲的汉子。
  裴松挠挠头,看去秦既白:“你能走远路吗?闹街远着呢。”
  秦既白的目光像在裴松身上生了根发了芽,长出了蓬勃的枝蔓,他从始至终都没移开过。
  被他一问,先是微怔,转而却偏开头,耳尖一片灼烫:“能。”
  “明儿个去逛逛?”裴松不瞧他,“那个要成亲了。”
  “好。”
  裴椿偷眼看了下裴榕,俩孩子在边上想笑又不敢笑,生怕动静一大他阿哥羞臊劲儿上来背起锄头就要跑路,齐齐夹着膀子垂着头,憋得难受。
  可窸窸窣窣声不歇,裴松扭着颈子一瞧,脸上还是腾起片云霞,他烧得虾子一般,“腾”地站起身来:“你们忙吧,我出门了。”
  “干啥?地里活不打紧。”
  “白小子的药不够了,我、我上山一趟。”
  秦既白跟着站起来:“松哥我也去。”
  “你去干啥,才好一点搁家歇着吧,回来我给你上药。”
  见裴松着急忙慌地出了门,秦既白还想跟,被裴榕一把拽住了,他笑着道:“让他自己去吧。”
  不多会儿,篱笆墙起了“吱呀”声,裴松出了门,裴榕这才起身叫上裴椿到柴房里拿锄头。
  他今儿个告过假,不用再赶回铺子上工,干脆下地将杂草除了,省得阿哥总惦记。
  太阳天,日头足,杂草锄下来暴晒过根茎就萎了,要么等到傍晚潮气上反,杂草容易死灰复燃,就是做无用功了。
  *
  翌日清晨,不过五更天,窗外鸟鸣阵阵,裴松便自床铺上爬了起来。
  他向来睡觉沉,昨儿个又上山采了一个多时辰的草药,按理来说该是一觉睡到大天亮,可一想到今晨要上街,就翻来覆去的咋也睡不着,即便合了眼沉进黑暗里,脑子却走马灯似的花花绿绿,迷蒙间不过三两声鸟鸣就将他吵醒了。
  裴松才起身,就听见“吱呀”一声响,隔着道布帘,那头秦既白的声音轻轻传了过来:“松哥你醒了?”
  打从陈郎中家回来,秦既白就被安置在了他屋子,起初是睡在他床上的,可俩人毕竟没成亲,睡一屋和睡一床还是相去甚远。
  况且秦既白身上有伤,裴松睡觉又不老实,偶尔踢腿翻身,怕给人碰了压了,便将裴榕屋头的木架板子挪到了自己屋。
  前两夜秦既白烧得糊涂,又吐又闹的自己都顾不周全,可等到神思清明起来,说啥也不肯“鸠占鹊巢”,佝偻着背翻到边上的小铺盖里,就此住下了。
  俩人一个汉子一个哥儿,晨起晚睡、穿衣脱衣都不方便,裴椿便想了个法子,将布单子悬到了梁上,也好遮遮羞。
  只这布单子年头实在太久,薄得草纸一般不说,还一戳一个洞。
  裴松将腰间的布带子系系紧,下床穿鞋:“醒这早?哥去把药熬上,吃完饭咱好出门。”
  板子搭的床铺子一翻动就有声响,吱吱嘎嘎风吹破门似的,听这动静就知道秦既白也起了身,裴松掀开布帘,恰好与年轻汉子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他凑近前儿,伸手摸了把秦既白的额头,还成,不烧,又顺着衽口用掌心贴了贴他的颈子,他指头糙,怕给人刮疼了,动作放得很轻,可这一摩挲倒显得不正经:“药还得熬一会儿,不急起。”
  这若是平时,秦既白定要翻身下床,裴松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可今儿个他一反常态的没动,还听话地缩回了被子里。
  裴松心想哎哟咋这乖,笑着揉了揉他的脑瓜。
  还没竖发,杂草似的头发乱蓬蓬的,就算前几日拿皂角细细洗过,又用木梳一根根捋得平顺,可身子亏空一时半会儿补不回来,头发还是毛糙。
  裴松觉得掌心有点儿痒,笑着说:“醒了喊我,哥给你梳头。”
  秦既白伸手将被角往上扯了扯,盖住了半边脸,闷声闷气地应:“嗯。”
  随着关门声轻轻响起来,他才自被子里探出了头,仰头瞧了眼紧闭的门扉,清晨的日光还没顺着罅隙照进来,屋子里昏昏暗暗的。
  他忍不住伸手进被子里,一声喘/息,将头埋了起来。
  裴松才出门,就听见“噗嗤噗嗤”声,浓重的药味飘了过来。
  他往灶房瞧了瞧,果然裴椿已然起了,小姑娘边打呵欠边埋头扒拉柴火,听见动静这才抬起头来:“醒这早?”
  裴松绕过灶台,隔着厚布巾子将砂锅盖子打了开来,三碗水熬成一碗汤,眼见着快好了:“你啥时辰起的?”
  “也才起。”有阿哥看着火,她倒不用围着灶台打转,起身到边上和面,“这不想着你俩得上街,后半夜就起来文火熬上了,后来我又睡了。”
  裴松将锅盖盖严实,凑到裴椿跟前,瞧她黑乎乎的眼圈:“昨儿个下地干活儿累成个骡子,夜里还起大早,是想心疼死哥啊?”
  “眼下想起来心疼我了。”裴椿将面饼子拉长,用擀面杖擀平了,“成日里围着那狐狸精转,瞧得我都心烦。”
  裴松在边上听得直乐,他小妹就这脾气,刀子嘴豆腐心,成日里烦这烦那,到头来白小子的药就她熬得最认真。
  他笑着说:“椿儿,哥多谢你。”
  裴椿挑眉,面上波澜不惊,可心里早开了漫山遍野的花,她装作不在乎,笑意却从眉眼间偷跑了出来:“你是得谢我,要没有我你可咋办。”
  “那是呗,要没我椿儿,哥不得流落街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