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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那一瞬间,小月儿扔了手里的糖葫芦,飞身而去捞起地上的人,顺便将那辆破小的马车牵到一边。
  国师的马车一骑绝尘出城而去,这中途不再有停留。
  小月儿将裴星司稳稳放在马车之上,遂指着那国师离开的方向大骂:
  “果然是狼心狗肺,裴氏皇族给了你荣华富贵,你不但不懂得报恩,还真要当街撞死九公主啊。”
  远去的马车早已不见了身影,小月儿只得看着惊魂未定的裴星司长叹一口气,问了一句:
  “你没事吧。”
  裴星司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小月儿倒真是越来越像梨华了。”
  琉璃和长安连忙赶过去,说起了小月儿大骂胥扶还真的像极了梨华。
  梨华连忙声明:“我没那么冲动了啊。”
  长安扶额苦笑,最后揪着小月儿的耳朵,咬牙道:
  “我把你养这么大,你怎么一点也不像我呢!”
  小月儿露出痛苦的叫喊声,最后求饶:
  “诶,长安,别揪我耳朵了,疼!”
  长安放手,又看向了马车上的裴星司,遂对裴星司道:
  “公主殿下可还好?”
  裴星司愣愣点头,全程蜷缩着身子,不敢抬眼看眼前的这一群人。
  长安见她这个样子,遂从荷包里拿出一个瓷瓶递给她。
  “或许我们可以治你母亲的病。”
  裴星司握住那精致的瓷瓶,终于抬头看向了长安。
  此时的长安对她露出一抹微笑,两抹泪珠从裴星司眼角滑落,滴在瓷瓶上。
  这是这么久以来,唯一愿意出手帮助自己的人。
  但她又很害怕,这些人出手帮助自己,或许会受到牵连。
  第35章 “我们此次来古安,是为了见一个人”
  繁华的古安城郊外,一座废弃许久的寺庙里住着一对母女。
  破旧的门被推开时发出一声“咯吱”响,门却突然倒塌下来。小月儿手疾眼快扶住门板,手上沾满了灰尘。
  “没事吧。”
  面对长安的关心询问,小月儿将手中的门板放好,遂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裴星司一只脚已经跨进大门内,见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禁露出一些不好意思和失意来。
  “各位,抱歉。目前我和母亲别无去处,只能住在这里了……”
  梨华上前一步,打量了门内的情况,见整个寺庙破败不堪,大殿里供奉的佛像已经结了一层又一层蜘蛛网。屋顶的瓦片参差不齐,明月皎皎的晚上都不用点灯了……
  梨华又看向了裴星司,不禁感慨:
  “当朝皇帝是你的亲生父亲,他怎么就如此狠心,舍得让九公主住这样的地方!”
  讲起她的皇帝父亲,裴星司垂下眸不再多言,只是邀请一行人进门去。
  长安跟随裴星司的脚步,路过梨华时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不要多话。
  梨华:?
  进了门后,四人跟着裴星司的步伐,绕过中堂供奉的佛像,来到了里室。
  只见里室简陋,却也被收拾得井井有条。杂草铺就的床铺上躺着一位昏迷的妇人,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但从她乌黑的发丝和美丽的面容可以看出来,这原本是一位贵妇人。
  只是因为病重,她原本美丽的面容显得格外惨白憔悴。
  四人能猜到,这就是裴星司的母亲,大霄国的俞妃娘娘。
  那妇人咳出声,裴星司连忙上前扶起妇人,将床边的水喂给她。
  “母妃,母妃,是我回来了。”
  俞妃缓缓睁开眼,看向了裴星司充满担心的眼底,轻声安慰道:
  “司儿回来了,司儿别怕,母妃会没事的……”
  此时的俞妃躺在裴星司的怀里,话音一声比一声小,小到裴星司快听不清。
  裴星司瞬间红了眼眶,这一滴泪,与之前在胥扶面前流下的完全不一样。
  “母妃!母妃!”
  回怀里的人又一次晕死过去,裴星司连忙搂紧自己的母亲,随后向站在一旁的长安求助。
  “你给我的药,真的能治我母亲的病吗?”
  面对裴星司的期盼的神情,长安上前一步,为已经俞妃把脉。
  见长安皱起了眉头,裴星司连忙追问:
  “怎么样了?”
  长安不曾讲述俞妃的病情,而是问道:
  “以前可有太医为俞妃诊治过?”
  裴星司愣了愣,这才道:
  “皇宫里的太医说母亲的身体弱,所以为她开了许多味药。母亲常年吃药,但身体一直不见好。”
  听完裴星司的话,长安终于有了诊断。遂将瓷瓶里的药喂给俞妃,又为她点了周身的穴位。俞妃惨白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裴星司这才放下心来,为俞妃掖好被角。
  “裴星司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裴星司正要向长安跪下时,却被长安一把拦住。
  “公主殿下不必如此,我也只是尽我所能帮助俞妃娘娘。至于能否根治娘娘的病,我也不敢轻易断定。”
  裴星司连忙道:
  “今日有你们出手相助,星司已经不胜感激。以前,都没人管我们母女的死活……”
  裴星司抹了自己脸上的泪痕,遂起身去给众人沏茶倒水。
  “实在抱歉,我这里环境艰苦,没什么名茶,只有一些我自己采摘的草药煮成的茶,若你们不嫌弃可以尝一尝。”
  四人毫不客气地绕着年代已久的木桌坐下,对于没见过的东西都觉得新鲜。
  长安招过又忙着去拿东西的裴星司坐下,开始问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来这里时,我们也从百姓嘴里听到一些流言蜚语。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皇帝将你们逐出古安。”
  话音刚落,裴星司的脸黑了又黑。她似乎不太愿意讲起这段经历和过往,但看向安稳入睡的俞妃时,她决议向眼前的四人袒露真相。
  只听她缓缓道来:
  “我本是大霄国九公主裴星司,我的母亲是备受皇帝宠爱的俞妃娘娘王氏。当年王家势力滔天,舅舅是当朝王丞相,而那一年母妃生下了她的第一个孩子,是一位皇子。
  一切的变数是皇后邀母妃带着小皇子参加宫里的百花宴,回来后小皇子便夭折离世。自此,俞妃便失利。丞相舅舅上书要求明查此事却被皇帝暗中作梗,打入大牢后流放边疆。
  此后,母妃整日抑郁寡欢,身体也越来越差。直到她又生下了我,但挽回皇帝的原因居然是大霄国新来了个女国师。那国师指着襁褓中的我说二十年后大霄裴氏皇族有一大劫,而我便是其中的变数。
  从此,我被取名为星司,成为裴氏皇族的祭品。”
  裴星司说罢,在座四人皆愤懑不平,感慨此事的荒诞。
  梨华拍案而起,大喝一声:
  “就因为一个国师的一句话,便要将自己的亲生孩子送上祭台,这真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一旁的琉璃则不慌不慌,品着杯中的药材茶,道:
  “帝王之家子嗣繁多,身为皇帝自然会有厚此薄彼的时候,但这也太过分了一点。”
  小月儿也站起身来,怒道:
  “看来那国师确实该骂!如此混淆是非,颠倒黑白,奸佞得逞,此等恶行,若不除之,天理何存!长安你说对吧!”
  小月儿一顿输出之后又转头向长安求得赞同,长安只是喝了一口杯中的茶,险些吐了出来。
  而室外狂风骤起,吹得破败的木门嘎吱作响。
  众人望过去,只觉天要下暴雨了。
  裴星司连忙起身去关门,她确实不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主,而是能搬起一块木门,随后将木门安上门框,门勉强能开合。
  只听裴星司继续道:
  “你们有所不知,那年大霄大战真腊时连连惨败,十万军队险些全部命丧真腊。正是因为这位国师的出现,大霄扭转了战事,最终大获全胜。所以,皇帝很相信这位国师。”
  原来如此,这一切似乎都在长安的掌控之中。只听她问道:
  “所以,那二皇子之事,真和你们有关?”
  裴星司坐了下来,道:
  “二皇子本就体弱多病,不知误食了什么药才会暴毙而亡。更何况自母妃的皇子夭折之后,丞相舅舅的垮台。母妃便从未参加后宫的任何宫斗,却还是被算计,我们这才被赶出宫来。”
  说罢,她长叹一口气。长安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在宫里时,那太医给你母亲用的药也不是什么好药。所以才会导致她吃了这么多年的药,身体却一直不见好。不过,我有办法救你的母亲,但前提是我需要去大霄的太医署寻找一味药材。”
  这让裴星司有些疑惑,她不清楚眼前的人到底要怎么样进太医署。
  长安站起身来,望向门外阴沉的天,不禁笑出了声。
  “我们此次来古安,是为了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