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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枝收到了一条消息。
  来自于江尽。
  或许是因为长久以来不需要思考未来和没有生活负担的富裕生活,江尽这人很单纯,是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典型。
  和谢澜关系好的时候,可以和家人大吵一架,一起努力发展前途未卜的工作室,可以披星戴月熬夜和大家一起赶游戏进度。
  发现谢澜是自己厌恶的人之后,立刻恨不得谢澜身败名裂,身边亲朋皆无,工作室毁于一旦。
  寇枝指尖拂过手机上的对话消息,点了点桌面。
  那天晚上他思索良久,既然普通分手分不成,那得要谢澜主动离开才行。
  他联系了江尽。
  只是询问了一句论坛的事是不是他做的,江尽就像等了许久,干脆利落承认了,并且发过来了一大段话。
  大意是谢澜和他仇深似海,如果寇枝不识相点离开谢澜,下一次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的手段,他会出手对付谢澜,什么少胳膊少腿,保证不能完完整整。
  寇枝看得好笑。
  同时很好奇,难道在他们眼中,自己是很喜欢谢澜的人设?
  他摸了摸鼻子,慢悠悠地回复:【我昨天尝试了分手,谢澜不同意。】
  江尽回消息的速度很快。
  【不同意?你怎么说的?】
  寇枝:【我说论坛上的是真的,我就是那样的人,可能是没有亲眼看见,所以他不同意。】
  江尽:【】
  寇枝:【我觉得,要他亲眼所见才能成功。】
  寇枝敛眉,逐字逐句把计划发了过去,得到江尽的同意后,删掉对话框和聊天记录,若无其事地看向进门的谢澜。
  谢澜提着刚买好的菜,看见他扬唇笑道:饿了吗?我马上去做饭。
  寇枝站起身,微微一笑:不用了,我有事出门一趟,晚点回来,你自己吃吧。
  什么事?谢澜有些失望,顺口问道,这还是第一次他在家时青年拒绝他。
  不过并没有其他情绪,毕竟可能寇枝是真的有事呢?
  和朋友有约。寇枝淡淡回了一句,将自己收拾了一番,没有去看怔愣的谢澜,穿鞋出门。
  门被关上了好一会儿,谢澜才回过神。
  他抿了抿唇,安慰自己就算是最亲密的恋人,也要给对方足够私人空间。
  青年也说了,和朋友有约,或许是之前忘记告诉他了,刚刚又着急出门。
  谢澜将食材放进厨房,眼前总是浮现寇枝稍显冷淡的姣好面孔,他神色有些恍惚,动作机械性地做了几道菜,都是寇枝爱吃的。
  要是青年在,现在一定吃得特别开心吧。
  不知道外面的菜合不合他胃口,会不会迁就朋友吃朋友喜欢的东西,还是会去吃火锅?亦或者其他东西?
  谢澜坐在餐桌前,凝视着颜色鲜亮的菜肴,垂眸遮住眼底失落的色彩,倏然没了胃口。
  这只是开始。
  那天之后,寇枝时不时便和朋友有约,两人相处之间也有几分敷衍搪塞之感。
  谢澜刚开始就敏锐意识到了问题,只以为是因为论坛的事心情不好,可一旦他忍不住出声询问,寇枝的脸色就会立刻冷沉下来,不言不语,直到他跳过这个话题不再问。
  次数多了,谢澜就不问了。
  寇枝却没有松口气。
  老实说江尽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而且太过烦人,所以他并没有约江尽出门,而是假装和人有约。
  之前都伪装的好好的。
  直到他冷暴力太过成功,导致谢澜不敢再问,而是每回都悄悄跟在他身后,要不是系统给力,他有几次差点被发现。
  为了防止被谢澜发现真相,他不得已雇了个看起来像富二代的帅哥,在被跟着时假装关系很好,笑意盈盈,没话找话。
  眼见谢澜越来越低沉烦闷,眉眼间止不住的焦躁,几次想和他谈谈,又怕他一言不合开始冷淡疏远。
  连寇枝都不明白,为什么谢澜能忍到现在。
  在又一次拒绝谢澜小心翼翼地提出一起去散步的提议后,寇枝正打算出门,身后默不作声许久的男人动了。
  他扣住了寇枝的手。
  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谢澜的嗓音低沉沙哑,混杂着滞涩,有别于以往的清越,她看见你,一定很高兴。
  和我去看看她,就一次,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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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寇枝正欲推开谢澜的手停住。
  在谢澜眼中浮现希望的时候,缓慢又坚定地推开了。
  抱歉,已经约好了时间。寇枝没有回头,伸手拉住门把手。
  还未扭开,身后传来一股大力,遒劲有力的手臂死死抱紧了他,将他抵在玄关大门之上。
  呼吸声近在咫尺,潮热的呼吸扑洒在脖颈,敏感的皮肤感到轻微颤栗,寇枝拧了下眉。
  放开。
  身后的男人默不作声,手臂圈得更紧,似是恨不得用力到将怀中的青年融入骨血之中。
  他身形高大,一旦用力圈紧,青年根本挣脱不掉。
  谢澜。寇枝出声警告,语气微冷。
  谢澜脊背僵硬一息,绷得笔直。
  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对他那么冷漠?为什么突然像变了个人?
  谢澜想了许久都想不明白,那个总是看上去漫不经心实则温柔包容的青年为什么会在一夕之间变化那么大。
  谢景和说过的话迅速掠过脑海,如一道流星一闪即逝,莫名留下了烧灼的印子,让他不安,不愿去想,显眼的印迹却总是闯入脑海。
  此刻更是抹消不去。
  玄关没开灯,有些昏暗。
  谢澜的神色落入晦暗不明的阴影,看不分明,声线滞涩,像是从舌尖反反复复滚了许多个来回,才挤出的词句。
  为什么要抛下我?
  寇枝视线定格在门把手上,垂着眼眸,听着耳旁那暗藏委屈的话语,停了半拍,语气是不同于平静面色的烦躁:什么抛下你?我早就约了朋友,谢澜,你不要那么孩子气,懂事一点好吗?
  两个简短的词汇如一把伤人的利刃,贯-穿心肺。
  桎梏他的手紧了紧,随后无力地微松。
  谢澜愣然了许久,眼底黯淡,妥协地退了一步,低声道,带着些微几不可察的祈求:那你早点回来好不好?我等你回来,母亲肯定很想看你。
  他想着,只要寇枝答应,只要他答应,他们再好好说开,这些事就当没发生过,他们还能恢复以前的样子。
  只要寇枝答应。
  可莫名的不安如一双看不见的手缠绕着他的心脏。
  你母亲的忌日我为什么非要去,我们没到那种关系吧?
  轻飘飘一句话,不啻于夏日惊雷,成功让谢澜脸上血色消失殆尽,手臂愣愣地垂下,目光陌生,不可置信地看着青年的背影。
  心脏像是被那双手猛然拽住用力一攥,攥得死紧,不给他留一丝余地,快要爆炸一般,疼得他忘记呼吸,感到了窒息。
  那阵痛得麻木的感觉过去,有无数想说的话到了嘴边,连日来积压的情绪如山崩海啸朝他袭来,几欲将他彻底淹没。
  谢澜极力化解着心底的怒气,才没有控制不住爆发。
  没到那种关系?
  他咀嚼着这两个字,听见了什么让人发笑的词汇,蓦然笑了一声,笑声短促,很快唇线紧绷,面无表情。
  谢澜扳着寇枝的肩膀将人扳正,手掌掐住青年线条流畅的下巴,冷目沉沉,凝视着那张依旧动人心魄的漂亮面孔,眼眸掩在阴影之下,透不进丝毫光亮,阴沉漆黑地可怕。
  寇枝下巴被捏得有些发痛,被迫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秾丽的脸庞因疼痛眉头紧蹙,语气也变得冷硬:谢澜,你突然发什么疯?
  你弄疼我了,放手。
  若是平时,谢澜怕是早就慌慌张张地松开手,让他不要生气,轻声细语哄着他。
  显然现在不是平时。
  眼前的人眸色越发幽暗危险,有暗潮在其中呼啸翻涌。
  寇枝陡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急促催他快点做些什么。
  这就算发疯?谢澜反问,伸手拽着青年的手腕将人带入卧室,甩手丢到大床之上。
  寇枝一路跄踉,途中侧腰被撞了一下,吃痛地嘶了一声,摔入床铺时头晕眼花。
  还未来得及皱眉,身上压了一具滚烫结实的躯体,衬衫的扣子被宽大的手掌解开了几颗。
  谢澜的炽热手掌抚摸着寇枝冷白如玉的脖颈,眼底氤氲着浓重墨色,嗓音极低,在昏暗的光线下透出几分压抑且疯狂:我是你男友,是和你共度一生的人,可以过问你去向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