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荣清沉默了几秒。
“不可能的小春,郑天忆不可能会告诉我,我也把不可能去主动找他。”
林堂春立刻发去几张卖萌表情包讨好:“求你了荣编!这可是关乎我身家性命的大事啊荣编!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可怜.jpg】”
荣清的心本就软,再加上先前因为林堂春雨夜昏迷那次本就心存愧疚联系,面对这一波可爱攻势更是遭不住。
“行行行,我……试试吧。”
“荣编你最好了!记得千万不要让郑总发现!要智取!!”
荣清嗯嗯地应着,林堂春这才放下心来,因为抽血而有些坏的心情又愉悦起来,旁边的周洄目睹了他心情的全部变化,幽幽道:“和谁聊天这么开心?”
林堂春捂紧手机摇摇头。
周洄冷笑一声,“又是那个应燃?”
“才不是呢。”林堂春有些疑惑,“说起来也怪,我这几天好像在公司都没看见他。”
周洄没有丝毫心虚,“不知道啊,可能出差了在忙吧。”
远在机场准备登机的应燃打了个喷嚏,心说不会又是那个姓周的在偷偷骂我吧,一边看向这个让他又恨又爱的城市。
几年前他怀着满腔热爱和抱负来到这里,妄想进了寻枫就可以在音乐领域创出属于自己的一番天地,没想到后来不仅音乐没做起来,就连爱情也没抓住。
他自嘲地笑了笑,充满浪漫主义的理想化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所以当经纪人向他发过来一篇去国外进修的帖子之后,他毫不犹豫地报了名,只是这一去便是一两年,也不知道这中间文州会发生怎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应燃扪心自问自己,如果真的要和林堂春在一起,他做好一切现实的准备了吗?两人的事业该怎么调和,他有能力去解决所有的事情吗?
答案不言而喻。
所以当他站在这个城市的边缘时,占据他内心大部分的情绪竟然是释怀。
他不能保证这一两年间会不会遇见新的人,也不敢去想回来后林堂春的身旁是不是还站着那个令他惧怕的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再强大一些。
至少回来后能拥有与周洄公平竞争的机会。
事到如今,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这一趟选择的初衷了。也许是为了事业,也许是为了前程,也有可能是为了爱情。
应燃没有给林堂春发去他即将出国的消息,如果说让他必须要在周洄所说的事业和爱情中选一个,他只希望林堂春幸福。
无所谓是不是跟自己在一起。
“航班即将起飞,请您合起小桌板……”
飞机跃过渺小的陆地,乘着一片夕阳顺利起飞,脚下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而不真实,这几个月就像一场梦。
坐在座位上的应燃悄然打开手心,那赫然是一枚胸针。
花纹、样式都与他送林堂春的那一枚相对应,很明显这是一对私人订制的情侣胸针。
可是这枚胸针他从来没有戴过,连拿都不曾拿出来。
他怕如果把这枚拿出来,林堂春就再也不会戴另一枚胸针。
如今他终于能好好用目光摩挲它的模样。
半晌,应燃忽地合上掌心。
数个小时后飞机落地,他随着人流走出舱门,踏上了来到异国他乡的第一步。
飞机上的乘务人员在检查飞机内遗留的物品及情况是,在应燃坐过的座位前脚步一下子停滞。
座位上有一处正在手电筒的照耀下发出明亮耀眼的光亮,她拿起来一看——
那是一枚做工精细的猫咪胸针。
穆加的夜晚潮湿冰冷,即使还未到冬季仍然到了零下几度,天气预报上显示几日后此地便会落雪,而文州的温度依然□□,即使偶尔降温也鲜少会降到零下,冬季也少见地会落雪,离今年最近的一次落雪还要在五年前。
而文州最大的一次落雪,白雪皑皑,鹅毛大的雪花让整座城市都陷入了一片雪白,地面上的雪能积起20厘米厚,那次罕见的大雪还一度上了全国热搜,吸引了一波来看雪景的外地游客。
而那次大雪是十年前,2015年,紧接着到来的春季温度并没有如万物复苏,而是依旧冷得刺骨。
那是文州有史以来最寒冷的一年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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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忘记给前几章补充一点,这本的故事背景或者世界观与隔壁《荒冬》大体一致,包括明荆也是在那本里出现过的人物,不影响正常阅读!那本是古早黑历史了哈哈,地名都是我编的,接下来隔壁的cp也会来客串一下,不是强行联动,正常剧情走向,依旧不影响阅读,爱你们!
第39章
工作日, 平时人满为患的医院罕见的没有迎来太多病人。
一个穿着休闲的男人熟稔地按下电梯五层的按钮,电梯门在五楼稳稳打开,他气定神闲地走到前台, 绅士又温柔地问:“你好,请问你们郑总在吗?”
前台的小姑娘太久没有接待过客人, 这会子正闲着摆着手机看电视剧, 听到有人跟她讲话吓得连手机都抓不稳, 一抬头,看清是一个长相儒雅柔和的男人,不由得愣了几秒。
“啊……先生你找谁?”
荣清:“.…..”
他好脾气地又重复了一遍:“请问你们郑天忆郑总在吗?”
头一次在别人嘴中听见老板三个字的名讳,小姑娘有些反应迟钝, 随后才结结巴巴问道:“您……您有预约吗?”
荣清小声又快速地说了一句:“怎么现在见他还要预约了吗?”
奈何小姑娘听力实在太好,将这句话清清楚楚听了进去,秉持着敬业的态度:“是的先生,郑总吩咐过,从三年前开始就有的规定,见他的客人一律要预约过才能请进办公室。”
荣清无奈, 心中念着林堂春的请求还是忍下了:“行,我没有预约, 在这里等他可以吗?他现在在见客人,还是不在医院?”
小姑娘往办公室方向张望了两眼,诚实道:“郑总是三个小时前进去的,期间没见客人,我也不太清楚他在里面干什么。”
荣清听得火气直冒:“就算他在办公室闲着没客人,我现在也不能进去吗?”
“不行先生,实在抱歉,没有预约……”小姑娘为难道, “贸然放您进去我怕郑总会怪罪……”
荣清内心也明白这种事情怪不到小姑娘身上,纯粹是资本主义老板大摆面子,再加上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混不了眼熟,只能自认倒霉:“好,那我就坐在这里等他,可以么?”
“当然可以,您请自便。”
荣清礼貌颔首:“麻烦了。”
他走到一旁空位的椅子坐下,直到走出五米远,前台小姑娘的目光依然紧紧跟随。
这个架势,这个气质,难不成……她兴奋地一捂嘴,连电视剧也不看了,干脆认真守着等待看戏。
一小时过去了。
两小时过去了。
她终于忍不住问荣清:“请问您是有很要紧的事情吗?要不然我先帮您预约上,您等了这么久,明天再来吧。”
荣清笑着摆摆手说不用了。
他还就在这耗上了。久违的好胜心涌上心头,他看看表,从下午等到傍晚。
晚饭总是要吃的吧。他心想。
终于,在太阳早已下山的七点十分,寂静的大厅里传来清脆的开门声。
开门的男人边伸懒腰边慵懒地叫人:“小许啊,我的晚饭呢,还没送到吗?中午没吃什么快给我饿死……”
他话说到一半,眼神转为惊恐,停滞在半空中的两只手臂猛地僵硬住,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等候在座位上的人。
“你你你……”
他睁大眼睛看看荣清,又看看前台小许。
小许缩着头无辜道:“郑总,这位先生没有预约,我按照您的吩咐就没让他进来。”
她看着郑天忆明显是认识的反应,连忙解释:“我我不知道您和这位先生认识!”
荣清淡淡开口:“也是怪我,没有提前预约见郑总的机会,贸然打扰郑总休息了。”
明明是一句好心解围的话,郑天忆却平白听出一丝阴阳怪气和嘲讽,只不过嘲讽的对象不是小许,好像是朝自己来的。
荣清第一次主动找到他办公室,郑天忆有些惶恐,一时语无伦次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有什么病吗?”
荣清:“.…..”
小许:“.…..”老板您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啊啊,我是说……”郑天忆连忙找补,“来找我什么事?怎么不给我发个消息。”
小许弱弱:“老板,要不先把人请进您办公室再聊?”
郑天忆一拍脑袋:“对对,先进来。”
小许看着两人进了办公室并关上门,跟手上正准备递出去的外卖面面相觑,心说自家老板演傻子演得真像。
荣清跟着郑天忆进了办公室,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办公室以白色为主,总体干净整洁,给人的感觉很舒服,风格倒是与郑天忆本人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