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刀都砍在木墩栅栏上立着,不少木墩子缺角,好几根木墩子已经开裂了。
山洞上方垂落下来的漂亮小花,都被割下,编成个花环挂在一边,花叶已经萎靡。
山洞外平坦的地面上,堆满了带毛的竹笋壳,野菜以及海边沙滩捡回来的各类破烂。
海风一吹,竹笋壳上的毛飞得到处都是。
山洞里,策残原本只给小哥儿烧水洗澡的大铁锅里,如今正煮着腊咸肉和野菜。
床铺上,原本叠得整齐的睡觉床褥,全被翻乱了,一看就有人在上面睡过……
……
到处乱糟糟的。
姜草生愣愣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和策残打造出来的温馨小家,才一天就被毁成了这个模样,偏偏还是好朋友一家做的……
心里的委屈憋得慌,眼眶一下就红了。
“草生,你们回来了?”
姜落兰顺着他视线,也意识到不妥,羞愧的擦手起身,讪讪解释:“这,这家里是有点乱,我们,我们马上收拾……”
“滚出去!”
策残把姜草生拥进怀里,语气森冷。
他本不想破坏自家小哥儿和唯一好友的关系,想让他多些朋友,因此之前诸多不悦,也忍下了。
只要自家小哥儿喜欢,怎么都没关系。
可如今。
这山洞是他家小乖亲自装饰布置的。
竟被毁成这样。
策残锐利凶狠的眸子扫过他们,周身气势狠厉骇人,语气带着点恶狠狠:“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我,我们……”
姜落兰被他狠戾的模样吓到,讷讷低头。
李明强上前一步:“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冲我们发什么火啊?!下午你们两人躲出去玩儿,我们可倒好,辛辛苦苦收集这么多吃食回来,竟还要被你这样挤兑!况且不就是山洞乱了些,我们收拾就是……”
策残冷厉的眸子转向他,不想与他多说半句。
抱起怀里着急想说些什么的小哥儿,转身走出山洞,只留下一句满是戾气的话。
“带上你们收的吃食,滚出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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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啊啊,忘记放存稿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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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张大强拎着一桶海鲜站在一旁,看看策残抱着小哥儿走远的背影,又看看面前没有丝毫边界感的李明强。
叹气:“你说你也是,住就住了,干什么把这山洞糟蹋成这模样?”
“糟蹋成什么样了,山洞不还是原来的山洞,只是多了些物什罢了!”
李明强环顾山洞周围一眼,并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语气不满。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张大强被他的理所当然气得翻白眼,好心指点。
“你还没明白?这山洞是草生哥儿的山洞,这里里外外的布置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来布置的,你凭什么刚住进来就改了他的喜好?你们瞅瞅,这山洞上方垂落下来的藤蔓,花,还有他的床,门口喜欢的栅栏,都被你们弄成什么样了?!”
张大强说着,瞅见李明强不以为然的表情,张了张口,扭头就走。
懒得与这种人多言。
像听不懂人话似的。
“……”
姜落兰愣愣地望着他们走远的背影,心下满是茫然。
原来,在策残和他身边的人眼里,这个山洞是属于姜草生的?
里里外外的一切,都是按着姜草生的喜好在布置?
可,即便是曾经生活的姜家村,就连豁口的瓷碗,都是属于家里汉子的。
哥儿女子,不可能拥有任何物品的归属权,或者说,哥儿女子,本身就是一种物品。
而姜草生在策残这里,竟然这样高的地位和话语权?
姜落兰怔然,扭头看向李明强。
李明强骂了句:“什么臭毛病,惯的……”
见他看过来,没好气:“看我干什么,赶紧收拾。”
*
山洞外的小溪边。
姜草生红着眼眶,一出来就开始后悔了。
“哥,我是不是,反应太大了……”
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姜落兰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不该为了些不必要的,就赶他出去。
况且,姜落兰也是为了和他有个照应,特地收拾了家当过来与他一块儿的……
姜草生蹲在溪边大石头块儿旁,低头扣着手指,越想越后悔。
可想着山洞糟糕的样子,也越想越委屈。
到底没忍住,脸蛋埋在胳膊里,闷头哭出声来。
“呜呜呜……蛇又吓我呜呜呜……山洞,家,家又,又被弄坏呜呜呜……”
委屈极了。
“乖乖,乖宝不哭。”
策残心肝脾肺肾都快给他哭碎了。
忙把他抱上大腿,坐在石块儿上安抚。
温暖的拇指腹轻轻拭走他眼尾的泪水,软声轻哄:
“乖啊,不哭,家里被弄坏了,我们正好可以重新装饰,布置另外喜欢的风格,没关系的。”
策残语气温软得不像话:“那条吓我们乖乖的蛇,已经被哥收拾了,往后,哥一定保护好我们乖宝,好不好?”
顿了顿,策残变出一个棒棒糖,剥了糖果纸,塞进哽咽的小哥儿嘴里。
低笑:“好了不哭了,瞧我们家乖宝哭的,像个小花猫,哎哟,怎么这么可怜啊。”
这一天哭个两三回,他心脏都跟着疼得受不了。
策残揉揉他脑袋,揪了旁边的花,又给他小发辫儿上扎了一朵漂亮的小花。
“唔嗯……”
姜草生捏着棒棒糖棍棍,艰难地把含住的糖拔出来。
擦掉眼泪,吸了吸鼻子。
圆嘟嘟的粉紫色树莓糖果是个外国货,对于小哥儿的嘴巴来说,有点太大号了。
一直在吸口水。
策残盯着他水润润的唇瓣,喉结滚动。
小哥儿崽子其实很好哄,把道理掰开了讲,再给他一颗糖,等他情绪缓过来,自己就好了。
策残勾唇,恨不能把这么可爱的小东西狠狠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不远处,追出来的姜落兰怔怔望着他们互动,沉默许久,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
“草,草生……”
姜落兰眼眶泛红,上前两步,揪着衣摆:“对不起,我能……跟你说会儿话吗?”
姜草生循声回头,看见姜落兰,慌忙转回头蹭了把脸,胡乱蹭干净脸上残留的泪水,才跳下策残的怀抱,带着鼻音说:“落兰,可,可以的。”
策残警告似的,扫了姜落兰一眼,手上就多了根小哥儿刚吃过的棒棒糖。
糖果还没舔几口,晶莹水润。
“……”
策残目送小哥儿和姜落兰两人走到不远处的溪边石头块儿上坐着说话,拉了把裤脚在溪边蹲下,垂眸盯着手里捏的棒棒糖。
溪水潺潺。
犹豫两秒,甚至不超过三秒。
棒棒糖就塞进了口。
这辈子从没吃过这么美味香甜的棒棒糖。
他娘的,值了!
策残含着糖果,眼里的满足怎么也压不住。
不远处,小哥儿和姜落兰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过来。
“对不起……”
姜落兰再次跟他道了歉:“确实是我们不对……那个山洞,如果住五个人的话,真挤了些,所以晚上我们会另外找个地方落脚过夜……”
“不,不是……”
“就看了这一两天,我就觉得,很是羡慕你。”
姜落兰拉着姜草生的手,打断他慌忙想说的话,扯了扯笑:“你的郎君他……他对你真好,也听你的,你好好珍惜。李明强……他倒是什么都让我听他的……”
但是,他不想听。
姜落兰不敢确定李明强是不是真的是个值得托付的好郎君。
诚然,当初天灾海啸时,是他凑巧救了飘在海上的自己,可李明强那一身伤,仅有一道擦伤是为了救他导致的。
所以上岸之后,他为了报答,为了照顾救治重伤昏迷的李明强,一个人扛起了找吃食,找草药,收集淡水,同时照顾李香香的责任。
可李明强醒来后,知道给策残磕头道谢,却不知道问他一句,他苦不苦,累不累,问问他一个哥儿是怎么熬过来的。
而在刚才,策残那样不留情面,抱着姜草生离开后,李明强却大男子主义极强地指责他不知道收拾……
姜落兰迟疑。
可这些事儿,姜草生即便是他的至交好友,也不敢替他下决定。
姜草生握住姜落兰的手,张了张口,好几次欲言又止。
最终,姜草生把策残曾与自己说的道理,说给了姜落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