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爽利的哥儿,便宜李明强那种人,是真可惜了!”
“……可他毕竟有婚约在身,未婚郎君也在身边,实在不好……”
横刀夺爱。
那他成什么人了。
“还没结婚,谁说他就一定是别人的夫郎了。”
策残姿态慵懒,漫不经心。
如果是他。
小哥儿就算与别的汉子有婚约,那他们在成婚之前,婚事就得被他搅黄。
况且,就算成婚了又如何?
这男小三也不是当不得。
那该死的郎君也不是不能死。
只要婚约对象没了,小哥儿就是他的。
疯狂追求,拼命对他好,只要足够炽热的爱意包裹,就是石头也能被捂热。
“啊,啊……?!”
还有点底线的张大强被策残一句话震惊,醍醐灌顶:“这,这么不要脸?!”
策残一个眼刀过去。
张大强:“……”
好好好,不说,不说。
*
第二天将近中午。
阴雨连绵不绝,狂风有所减弱。
“哥!”
姜草生猛地从床上惊醒,下意识去寻找策残的身影。
“哥在做早饭,乖乖,睡醒了?不怕啊!”
策残忙擦干手走到床边,沾了水,仍有些微微湿意的大手捧着他的脸蛋,拇指腹轻轻蹭过他的眼皮:“被吓着了?没事,哥在呢。”
“唔……”
姜草生揪着他的衣摆,忙问:“落兰,落兰呢?”
姜落兰已经起了。
那半滴灵泉水的效用极大,他昏睡了一晚,起来后,伤口已经恢复大半,脸色如常。
“我在这儿,我没事,不用担心。”
姜落兰神清气爽的坐在石桌前,朝他摆摆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姜草生上下打量他好几眼,傻乎乎地咧嘴笑开。
策残把他抱起身,轻拍了他屁屁一巴掌,低笑:“乖,郎君弄好早饭了,去换身衣服,洗漱吃饭。”
“好……”
张大强僵着身子,背对着他们床铺坐在石桌前的,是半点没敢回头。
小哥儿还穿着宽松的t恤,纤细白嫩的胳膊大腿都露在外面。
策残抱着他直接进了洗浴间。
换了一身衣裤出来后,小哥儿屁颠儿屁颠儿去洗漱了。
策残把小哥儿要喝的药材鸡汤端到石桌上,给他盛了碗馄饨。
煨了一夜的猪骨汤煮的馄饨,烫上一把鲜嫩野菜,鲜得人恨不能舌头都吞下去。
也是小哥儿最近比较喜欢吃的。
姜落兰和张大强都沾了光。
策残弄完饭,想看小哥儿洗漱完没,结果一扭头,正好看见小哥儿崽子捏着竹筒水杯和牙刷,脚下一滑,朝前“啪叽”一下,扑了出去。
山洞门口湿漉漉的,到处都是水。
小崽子直接趴地上了。
手爪子捏着的竹筒水杯和牙刷,竟没脏没洒,只是两只白嫩的脚丫子沾了泥水,拖鞋飞到一边。
“我操乖乖!”
策残心里一紧,连忙去抱他:“可有摔着哪里?摔疼了没有?!”
姜落兰和张大强应声回头看去,都乐了:“草生,没事吧?”
“草生哥儿,你这……”
二人忍笑。
“唔……”
姜草生一身泥水,又羞又委屈:“哥,这个地方好滑,讨厌!”
“好好,都是哥的错,没有事先注意着,哥待会儿就把那块地重新修一修,乖啊,我们先去换身衣服,擦干净。”
就怕这小崽子冻感冒了,雨水还是有些凉的。
策残连忙把他抱进洗浴间给他换衣服。
把湿漉漉的脏衣服扒下来,小哥儿背对着他环抱着胸口,白皙的背部嫩得勾人。
策残垂眸盯着愣了会儿神,喉结滚动。
“哥,我冷……”
策残反应过来,连忙取了干净的衣服给他穿上:“乖咳,乖宝,有哪里摔疼没有?”
“唔,不疼。”
姜草生把衣裳穿好,羞得脸蛋红扑扑的,回身抵着他胸膛:“哥,想吃饭,饿……”
“好。”
策残拿过他擦脸的湿毛巾,丢进脏衣篓里,护着他出去。
小哥儿崽子,现在是半点不能让他离开视线了。稍不注意,不是被人伤着,就是自己伤着了。
不够他心疼的。
“落兰,你多吃些,得多补补。”
姜草生挨着姜落兰坐下,吃饭时,也不断给他添馄饨,生怕他吃不饱。
策残:“……”
小崽子,刚刚还说饿,结果只顾着照顾姜落兰吃。
策残坐在小哥儿身边虎视眈眈,醋瘾发作,恨不得把他添过去的馄饨塞进自己嘴里。
忍了许久,策残索性眼不见心不醋,闷头吃饭。
姜落兰看着他俩的相处,感动又好笑,心中生出无数羡慕。
只恨,这样好的汉子,不是自己的郎君。
*
吃完午饭后,狂风大雨停了。
乌云散去,阳光照着树叶上的水珠,晶莹剔透。
鸟叫声与动物的活动声渐起。
张大强带上弓箭,拎起柴刀,去附近森林转悠打猎去了。
策残蹲在小溪边石板上,搓洗衣服。
两个小哥儿要说悄悄话,蹲在附近的小矮花丛旁,捏着树棍,这里戳戳那里戳戳。
声音不大,但策残能听清。
“我觉得,李明强那个猎户汉子不是良人。”
小哥儿的声音闷闷的。
“你们已经定下婚约,我本不该说这些话的,可是,可是昨天……李明强他根本就不关心你!”
一想到昨天的事就来气。
姜草生鼓着腮帮子,把树棍戳进泥土里。
自己的未婚夫郎是为了护着自己的亲妹才受伤,血流不止的,那李明强除了冒雨来求救之外,什么都没做!
王二狗那群坏人是张大强打倒的,亲妹是姜落兰护住的,他干了什么?
且不说那些!
直到现在为止,李明强明知道他们把姜落兰带走了,可到现在都没来看过姜落兰!
那如果不打一声招呼就带走姜落兰的人不是他们,而是其他坏人呢?
姜草生现在是对李明强十分不满。
“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姜落兰低下头,笑容暗淡,无意识的用树棍戳戳泥土:“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我哪里能……”
“可你愿意吗?”
姜草生握住他的手,严肃着小脸,认真的问。
只要姜落兰不愿意,现在木还没成舟,还有改的机会。
若是有办法回到姜家村,找到亲人长辈,那就让亲人长辈去退亲。
若是无法再回到姜家村,只能一辈子待在这个荒岛上,那便直接去跟李明强说清楚!
他是这么想的。
策残是这么教他的。
圣贤书上也是这么写的。
既入穷巷,就该及时调头。
只要勇气足够,这世上有的是出路。
“我……”
姜落兰眼眶发红,犹豫不决。
“我,有点,怕……”
他只是个哥儿。
阿娘从小就教导他,日后嫁人了,定要以郎君为天。
哥儿女子是没有话语权的。
只要熬着,熬到日后儿子大了,娶了媳妇夫郎,便是给脸上争光了。
到那时,便能让新妇听话了。
“不,不要怕!”
姜草生也红了眼,握紧他的手,严肃道:“我知道我不该说这话,可我还是想说。”
深吸一口气,姜草生看着姜落兰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就像我挨打没饭吃的时候,你给我一口饭,你被你阿娘打骂的时候,我也给你一口吃的一样,日后最坏的情况不过是你孤身一人,没处可去,那,那我家也会有你一个房间,有你一口吃的。”
“草生……”
姜落兰眼眶打转的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不哭,不哭,只要你愿意。”
姜草生红着眼眶伸手给他擦眼泪。
“可,可是……”
姜落兰带着浓浓的鼻音,哽咽:“你家,你家郎君,会,不乐意……”
姜草生如此真心的为自己着想,那他也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害得他家庭吵闹。
一边洗衣服一边竖起耳朵听的策残:“……”
家里的乖宝都为这好友委屈成什么样了,他敢说半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