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家子算是比较幸运的,能在一处地方爬上海岸,家中也有姜洪志和姜大春两个当家做主的壮劳力汉子,一开始,她与姜立夏一个女子一个哥儿,还算是过了两日安生日子。
可,坏就坏在,那处海滩的人越来越多,上岸的人个个不同村,有木讷寡言的,有孤身一人的,更有猥琐混账的,参差不齐。
姜大春识得其中几个混子,便成日与那群人混在一起……吃食不找了,庇护的住所也不搭建,就和那群人一道抢劫老弱病残的吃食,骚扰海滩上弱势的哥儿女子……
姜立夏模样比她好,是第一个被姜大春跟那群混账混子祸害的……可姜立夏嘴甜,会哄人,哄得亲爹姜洪志高兴了,就把她给推了出去。
姜丰收作为女子,即便容貌一般,可就是比哥儿容易受孕,那群混账东西打心里就偏向喜欢折磨她……
姜丰收磕磕绊绊说着这些话,哭得撕心裂肺,浑身都在发抖。
在场几人听完,都沉默,紧咬着后槽牙。
“畜生东西,我折磨不死他!”张大强咬牙切齿,越想越气,扭头冲出茅草屋。
李香香抱着她,面无表情轻拍她后背,冷漠道:“今后,你就留在这里跟我住,你干活,我们就管你吃,不差你这一口。”
姜丰收眼睛红肿得厉害,埋在李香香怀里,许久,才缓缓抱上她的腰。
姜草生咬着唇,拉着策残走出茅草屋,闷头气冲冲的。
“乖宝,乖宝不气,跟郎君说想做什么?嗯?”策残反手拉住他,一把将他抱起。
小哥儿紧紧抱着他的脖颈,埋着脸蛋,两腿紧紧环住他的腰。
这抱的力气……想必是真气着了。
策残勾唇,轻轻拍着他后背安抚,把他带到无人的小溪边:“不气啊,气坏身子,有什么事,我们直接解决就是,不与那些不值当的人置气。”
“可是我本来就生气……”
姜草生声音闷闷的,被哄着,一股脑儿就说了:“讨厌姜洪志一大家子,甚至姜丰收,我也不喜欢她,以前她也不是存心帮我,只是要在我面前展示她的地位比我高些,我是外人……”
可是从心里,他又觉得姜丰收年纪还小,不必与她计较,所以他原本是不打算理会她的。
姜草生没有那么大度,马上就能谅解一家折磨了自己许多年,还卖了自己的人……可如今,姜丰收所遭遇的事儿,又实在可怜。
那些,都是畜生干出来的事。
很生气,心情很复杂。
“乖乖不用想这么多。”策残一下一下轻吻着他的脸侧,软声哄:“什么都不用考虑,乖宝只需要做一个选择,帮,或是不帮。”
所有后果,他能承担。
他家小崽子只要随心所欲,身子健康,每天过得快快乐乐的就行,最好能多长些肉,抱着轻飘飘的。
“可……”姜草生眼巴巴望着他:“我心里其实还是讨厌他们的。”
尤其刚才姜丰收还想当他郎君的妾,二夫人……很讨厌,姜洪志一家子就没有一个好人!
小崽子挺坦诚。
“只是帮帮,我们不与她同住生活。”策残失笑,轻吻上他的唇角:“我们家小夫郎有脾气了,有进步,晚上郎君奖励你。”
“唔……”
他郎君笑得蔫坏了……姜草生羞得直躲:“放我下来。”
“那,乖乖亲郎君一口。”策残勾唇,甚至松了松手,把小崽子那处往下送了送。
两人紧紧压着,还是在外面……不远处就都是干活的汉子。
“……”姜草生羞得快熟透了,埋在他怀里求饶:“晚上,晚上回家,亲……”
“那得收利息,亲两口。”策残得寸进尺。
“……”小哥儿不乐意,闷着不动弹了。
“嗯?”策残一手掐着他的腰,一手托他屁屁,带动着蹭了蹭。
肿胀的地方越来越滚烫。
“唔唔唔——!!!”姜草生羞得眼泪汪汪,慌忙去捂他的嘴:“好,好,成交,坏郎君,快放我下去!”
策残得逞了,眼底灌满宠溺的笑意溢满出来,把小崽子放下地。
眼瞅着耍会儿流氓把小哥儿的注意力转移了,张大强个不长眼的气势汹汹跑过来,劈头盖脸的问:“咋样了,事儿怎么解决,那小姑娘怎么想的?”
“……”小哥儿仰头望着他,刚有血色的脸蛋,一下又皱巴起来。
“啧!”策残看死人似的,面无表情扫张大强一眼。
“……”气头上的张大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挠挠后脑勺:“啊,我这,这是,有点气懵了——草生哥儿,你有什么想法没?”
毕竟,不管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亲人,估计能帮还是会多少帮些。
“……方才……”姜草生有些犹豫:“香香说让姜丰收与她一起住……”
他想的是,姜丰收也是能嫁人的大姑娘了,不如就让她在营地里帮着干活,过日子算了,有李香香作伴,她们两个女孩子也有个照应。
若是她需要一间自己的茅草屋,那就给她起个小点儿的……其他的,他不想多管,依照他们的关系,只能帮到这里。
“那成呗,我们这圈起来的营地也不能全是光棍汉子,有几个哥儿女子帮着洗衣做饭,大家伙儿有说有笑的,更有干劲儿!”张大强挠挠后脑勺,嘿嘿乐:“不差她那一口吃的。”
他们这么是决定了,但到底还是要看姜丰收的意愿,姜草生不愿意去与她说话,张大强自告奋勇去了。
没一会儿,张大强笑嘻嘻的回来,嚷嚷:“汉子,没问题了,姜妹子乐意,现在就瞅瞅怎么收拾……”
张大强回头朝叮叮当当敲石头的姜大春努努嘴:“怎么处理那一大家子?”
从人家亲爹亲哥手里抢姑娘,可不是件容易事儿。
“弄死。”策残语气淡漠,把小崽子搂进怀里,恨不得时时刻刻跟他贴着。
“弄,弄死?”张大强惊愕一瞬,低头看向姜草生。
姜草生张了张口,扣住策残横揽在胸口上的结实胳膊,犹犹豫豫:“倒,倒也,罪不至死……”
已经是死刑反复执行的罪。
但,姜洪志一家毕竟是小哥儿的亲叔叔,怎么说也是亲人,没经过小崽子的同意,策残真不敢轻易动手。
就怕到时候上演什么你杀了我亲人,就算是我爱人,我也要杀了你为我亲人报仇,然后我再给你殉情的,你恨我爱的狗血剧情……
谢邀,他只想跟自家小夫郎甜甜蜜蜜,不想跟无脑狗血沾边。
“不然我直接要人!”张大强想了想,一锤手,道:“就说我们这儿缺个做饭的,先把人要过来,之后直接赖着,要他们敢来抢人,就给他们往死里打。”
“嗯——这个好这个好!”姜草生胡乱点头,这个法子好。
人只要在他们这儿,他们有的是借口留住。
无赖似的,策残被他俩气笑了。
于是,当天傍晚,姜大春就孤零零一人和赵二几个想寻人的汉子,回去了。
姜丰收洗了个澡,换上李香香从海里捞上来,洗刷干净的粗麻布衣裳,头发束了起来,看起来精神些,也有了人样。
傍晚收工,策残牵着小哥儿,拎着一篮子洗干净的野菜和一条宰杀干净的海鱼,准备回家做晚饭,姜丰收跑到他们面前,突然猛地一鞠躬。
“干,干什么……”姜草生被吓一大跳,下意识后退,后背抵在策残宽厚的胸膛上。
“谢,谢谢,草生哥哥……”姜丰收怯生生的,揪紧了衣摆,眼眶红得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她又朝策残鞠了躬,大喊:“对,对不起……”
喊完扭头就跑,活像后面有狗追。
姜草生:“……?”
她这是在,道谢?
姜草生一脑袋雾水,下意识仰头看向策残。
“傻乖宝。”策残弯起唇角,厚实有力的大手盖住他脑袋揉了揉,心软得一塌糊涂:“我们回家。”
他家小哥儿是善良单纯的,可爱得要命。
即便当初被姜洪志一家那般虐待,可也会清楚的明白,是谁伤害过他,不会迁怒沾亲带故的人。
背着西下的夕阳,策残牵着小哥儿,含笑与他说着话,慢慢悠悠回到山洞。
小崽子在哗啦啦洗澡的时候,策残就已经一边做晚饭,一边心猿意马的想,晚上的亲亲和利息该怎么收才能实现收益最大化,便宜占得最多。
这种时候就是该计较的时候。
策残大火爆炒锅里的嫩野菜尖儿,时不时瞅两眼紧闭的洗浴间门,喉结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