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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都市言情 > 婚书为饵 > 第149章
  机身触地那刻,金属轰鸣与胸腔共振出劫后余生的战栗。
  她立刻打开手机给盛怀安发去消息:【已平安备降阳城,我爱你。】
  每个字都在发烫的荧幕上灼出重影。
  盛怀安踏出会议室时,手机荧幕骤然亮起。
  一条弹窗消息刺进余光,他瞳孔微微一颤,脚步未停地反手扣住手机。
  楚瀚已侧身挡住旁人视线,低声道:“各位先回吧。”
  等走廊只剩皮鞋叩地的回声,金属机身边缘才被掌心冷汗洇出淡淡雾气。
  指尖在“平安”二字上来回摩挲。
  走廊寒风扑面的刹那,视频请求已拨过去:“受伤没有?”
  “没有,我很好。”安姩的脸怼在镜头前,背景是嘈杂的安置厅。
  荧幕幽蓝的光晕里,男人下颌绷出冷硬的轮廓,薄唇紧抿。
  安姩用指节叩了叩玻璃屏,眼尾漾开的笑意像碎冰裂在暖泉里:
  “你猜阳城的雪像什么?像昨晚的打铁花,熔化的金汁泼进冷水里。”
  盛怀安喉结滚了滚,将手机贴紧耳际:“《考工记》里说'烁金以为刃,凝雪以为魄'。”
  他指尖垂放在身侧无意识收紧,放轻了声音:“铁水与雪原是一体两面,今日这遭……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视频里的男人垂眸瞬间,那道被睫毛割碎的暗影终于刺破他惯常的从容。
  蓝光爬上他的眉骨时,安姩跌进那片朦胧的雾色中,心尖蓦然抽痛。
  命运从不承诺曙光与风的次序。
  未诉的情意要趁心跳滚烫时倾吐,未竟的执念该在双手温热时紧握。
  毕竟谁也不知道哪次寻常的道别会成为永夜降临前的最后黄昏。
  ……
  第179章 怕老婆跑了
  窗棂被碎琼乱玉叩击的第七天,院子里终于传来车辆引擎声。
  盛怀安推开门时,袖口还沾着河西走廊的沙粒。
  玄关暖光灯将他的影子拉长,换好鞋走进客厅,正撞见安姩赤脚趴在阳台落地窗前。
  雪色天光裹着她杏色真丝睡裙,乌发蜿蜒在她纤细的腰肢上。
  “只只,怎么不穿鞋。”他脱了大衣疾步上前,带着未散的寒气从背后笼住她。
  安姩惊得缩脖子,后颈随即落下温热的吻,混着他身上雪松香的余韵。
  “你回来了,我还以为......”她话未说完,腰间的手又紧三分。
  盛怀安将下颌轻轻抵上她微凉的肩头,呼出的气息与少女衣襟间浮动的清香缠绵交织。
  衣料摩挲声里落下他的低语:“七日不见,桌上的文件都洇成了你的眉眼。”
  安姩眼尾漾开涟漪,转身时指节没入他后颈碎发:“那档里都写了什么?”
  男人喉间溢出轻笑,鼻梁擦过她透红的耳廓:“写某位小姑娘夜夜踢被,不按时吃饭,写她总爱贪凉光脚……”
  尾音消融在交错的呼吸间,他掌心覆上她后背,“早知相思蚀骨,当年该笑唐明皇的。”
  安姩反手摸到他腕间微湿的衬衣袖口,分明是下车后跑着进楼的。
  她故意踩上他的脚背,倾身贴在他胸口:“盛书记这七天倒把甜言蜜语修成了必修课。”
  盛怀安忽然托着膝弯把人抱离地面,真丝裙摆扫过落地窗玻璃,“盛太太调教得好。”
  厨房飘来瓷盏轻碰的脆响,惊得安姩攥紧他前襟:“陈姨……”
  脚尖刚沾地,耳垂就被不轻不重咬了下:“怕什么?小别胜新婚,陈姨是过来人。”
  盛怀安低睨着她羞红的脸颊,眸光暗了暗,“我先去洗澡,一会儿陪我吃饭。”
  安姩笑着将他往楼梯口推,“快去吧,我等你。”
  水声淅沥间,安姩摆好碗筷。
  羊汤煨得奶白,萝卜雕的莲花浮在翡翠芹芽间,蒸腾的热气漫过墙上水晶吊灯。
  “头发也不吹干。”安姩迎上楼梯口的人。
  盛怀安任由她拉着自己折返回浴室,喉间滚出轻笑:“我怕你等着急了。”
  发梢水珠坠进锁骨,洇湿了居家服领口,隐隐透出优越的肌肉线条。
  安姩从抽屉拿出吹风机那一瞬,盛怀安极其配合地躬身垂首。
  发丝在指缝游走,安姩捻起他鬓角发现一根银丝:“有白头发了。”
  “想某人想的。”男人侧首轻吻她的手腕,喉结在薄皮下滚动:“河西视察期间审档,总觉着档上的字在笑话我。”
  吹风机嗡嗡声里,盛怀安忽然攥住她的腰肢:“过了年你就二十了……”
  “你生日那天,我们去领证。”
  尽管已举办过婚礼宴席,但法律档上安姩的名字后仍印着“未婚”二字。
  盛怀安望着眼前小姑娘含笑的眉眼,第一次真切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
  安姩关掉喧嚣,指尖陷进他的发间,弯唇轻笑:“盛书记怕我跑了不成?”
  余音被突然抬首的吻截断。
  盛怀安就着躬身姿势将人困在镜前,镜面凝雾里浮出交叠的影。
  宦海浮沉十数载,见惯风云翻覆,惯看众生百态。偏在她这道浅湾搁了锚,唯恐她化作指尖流沙悄悄溜走。
  走下楼时,男人眼底浮着三分未褪的餍足。身旁的女孩唇瓣嫣红微肿洇着齿痕。
  安姩托腮看他执筷,指节屈起的弧度与握钢笔时一般无二。
  见他连喝三口汤,喉结滚动间眉目舒展,不自觉跟着咽了咽。
  “张嘴。”盛怀安突然夹起片薄如蝉翼的羊肉,在蒜醋碟里滚过。
  安姩看着眼前的肉片,犹豫着该不该张嘴,最后理智占据了上风,狠心拒绝:“在你回来之前我已经吃过晚饭了。”
  “确定不吃?”盛怀安故意晃了晃筷子。
  安姩偏头不去看他。
  男人低笑出声,筷子转了个弯正要送进自己嘴里,“可惜了,这么好吃的羊肉……”
  话未竟,安姩已咬住他悬空的筷尖。亮盈盈的眸子漾着得逞的笑,舌尖卷走肉片时故意舔过银筷花纹——那上头錾着两只交颈的鸿雁。
  盛怀安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又将碗推过去,“再两口汤,你每日运动量过大,身体需要能量。”
  瓷勺在碗沿磕出清响,半朵萝卜雕的莲花喂进她唇间,耳坠随着咀嚼轻晃,映得满室暖光都潋滟起来。
  窗外雪落无声,室内灯影摇曳。
  地毯上,睡袍与睡裙交叠成莫高窟壁画里缠绵的飞天。
  暖黄光晕在纱帘间流淌,为交叠的身影镀上蜜色轮廓。
  盛怀安指尖陷进安姩身下被子的褶皱,薄汗将银灰色布料洇成深黛,如同夜色在他掌中层层晕染。
  当滚烫的吻落在颈动脉搏动处,安姩恍惚听见自己化作春溪的声响。
  鼻尖萦绕着雪松与晚香玉交融的气息,男人忽然张口含住她的耳垂。
  “七天.….”喉结滚动着将叹息碾碎在她颈侧,“你猜我在视察期间走神了多少次?”
  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后腰下滑,惊起蝴蝶骨一阵战栗,“宝宝,生日那天我们去领证好不好?”
  安姩睫羽轻颤如坠云雾,指甲深深掐进他绷紧的肩胛。
  “这里,”带着薄茧的拇指突然按住她腕间跳动的脉搏,“每分钟多跳七下,就当你应了。”
  盛怀安滚烫的唇舌顺势封住所有嗔怪,将破碎音节酿成甜酒。
  骤雨般的吻忽然变得绵长,他含着她的唇珠诱哄:“宝宝说'好’。”
  灯影在摇晃的视野里漾出星芒,他偏要在这时用指腹摩挲她泛红的腕心,直到那声带着泣音的“好”溢出唇角。
  寒风第七次漫过窗棂时,男人正细细吻去她锁骨间的潮意。
  安姩早已沉入梦乡。
  盛怀安将人打横抱起,温热水流裹着绵密泡沫漫过白皙肌肤,他垂眸替她擦拭身体,动作放得轻缓。
  直到用浴巾裹着人放回被窝里,怀中小姑娘也不过在枕间蹭了蹭,羊脂玉似的足踝蜷进他掌中。
  盛怀安喉结微动,指尖拨开她黏在颈间的碎发。
  怀中人呼吸清浅,他低头时薄唇擦过那截凝着水雾的后颈,睡衣下起伏的胸膛将人拢得更紧。
  “困极了是不是?怪我。”笑意混着少女香氛坠入夜色,他贴着那抹温软呢喃。
  树影漫过书房,公事包斜倚着青瓷花瓶,露出半截档——《关于支持古典舞非遗传承的若干意见》扉页,钢笔新添的批注未干:“建议增补安姩同志为专家组成员。”
  ……
  第180章 入眸唯君影,余者皆尘埃
  晨光漫过纱帘时,安姩睫毛轻颤着苏醒。朦胧视线里,盛怀安已穿戴整齐,正垂首扣紧腕表金属扣。
  “今天要去学校参加期末考?”男人单膝跪在床沿,带着须后水的凉意落在她眉心。
  安姩勾住他后颈的温热皮肤借力起身,丝被从肩头滑落,露出锁骨处昨夜留下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