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放眼望去乌云密布,狂风吹动着枝丫敲击窗户的声音越发狂躁。
  异常的天气让教室内大半学生的注意力游离,小声的窃窃私语不断响起,讲台上的老师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看向手机,随后宣布今日停课的消息。
  欢呼声震天响。
  一片混乱的教室里,山口忠摸摸自己的书包偷笑,转头搜寻阿月所在的位置。没想到一转眼就看到阿月站在自己桌前。
  单手插兜,耳机已经戴好,百无聊赖地垂眸忘过来。
  “阿月是在等我吗!”
  满是惊喜的嗓音落入月岛萤的耳朵,他没有说话,只微微扬起下巴示意。
  穿过鞋柜,来到庭院外侧,哗啦啦的雨更大了。
  月岛萤看向角落的伞架,那里免费的自取伞已经拿空。
  “忘带伞了。”他抬头看连珠串落下的雨,表情冷漠。
  连串的雨幕近乎看不清远处的人影,湿润的凉气接触到皮肤就感觉心情开始糟糕。
  山口忠哼哼笑了几声,献宝般从书包里掏出一把黑伞,表情神气,“就知道阿月不关注天气预报!我带了一个超大的伞!”
  黑色的伞膨胀开,足足有一米多,可以很轻易将两人笼罩在内。
  月岛萤沉默,默默摘下耳机放进背包,“所以为什么带了一个?”
  “……嗯,这个……”山口忠目光游离,在月岛萤逐渐变得若有所思的目光中,带着羞涩喊得超大声,“因为想和阿月打相合伞!”
  月岛萤掏了掏几乎被震聋的耳朵,拎起伞面的一角,微微摇头,看向山口忠的目光意味深长。
  他拖着懒散的语调,轻飘飘发出一声语气助词,“啧啧,好幼稚啊,山口。现在小学生都不会在相合伞下写名字了。”
  “这个年纪的山口还在借相合伞表白?”
  放在伞面的手移动到伞的手柄,手指末端相互触碰,短短的一瞬,撑着伞的山口忠头皮一震。
  “阿月!!!”
  山口忠明白,他又被阿月打趣取笑了。
  他拽过对方的手腕,两人一起冲进绵延的雨幕,鞋子踩在水泥地溅起片片水花。
  雨点砸在伞面发出阵阵闷响,伞下的空间好像与世隔绝。
  山口忠和月岛萤共同撑着一把伞,肩膀紧挨,指尖相贴,谁都没有说话,只静默的走在路上。
  一呼一吸间满是湿润的水汽,山口忠悄悄抬头看到了月岛萤平静望向前方的下颚。
  白皙的肌肤沾了水汽似乎更加水润,但他知道,阿月从小就不喜欢湿漉漉的潮湿触感。
  不,应该说,不喜欢太热,不喜欢太冷,也不喜欢太干与太湿。
  “……哈。”控制不止的笑容出现在脸上。
  在被发现前,山口忠连忙低头。
  “干嘛一直偷笑?”月岛萤侧头。
  “因为很喜欢阿月。”山口忠仰头,笑容灿烂。
  “……!”月岛萤镜片后的眼睛缓缓瞪大,片刻后僵硬地推了推下滑的眼镜,步伐明显加快。
  还撑着伞的山口忠傻眼,他看着急匆匆走出伞范围的月岛萤,连忙追去,“阿月!还在下雨啊!”
  事实上,被暴雨淋了一头的月岛萤已经开始后悔。
  明明不是第一次被告白了,甚至更出格的事都做过,为什么一听到山口的告白就乱了阵脚,竟然直接冲进雨里。
  短发湿淋淋的黏在额头,月岛萤咂舌一瞬,将垂下的发丝撩上去,眼镜被水雾遮盖看不清景色,耳边越来越近的凌乱脚步声诉说着山口的位置。
  胳膊被抓住了。
  山口忠一手举着伞,一手握着月岛萤的手臂。两人在公交车站的站台处停下,站台空无一人。
  被专门找出来的大黑伞孤独的躺在地上,它的主人全身心从包里取出毛巾,将柔软干燥的毛巾放到月岛萤头顶。
  细密的水渍被吸附,发丝距离干爽还有一段距离。
  月岛萤将擦过头发的毛巾挂到脖子上,摘下眼镜,缓慢擦拭镜片。
  浓密的睫毛被雨水打湿成一簇一簇,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
  整张脸完全暴露在山口忠眼底,无论多少次他都想要感叹,阿月就像萤火一样。
  “不问吗?”月岛萤重新戴上眼镜,刚还有所波动的情感已经重回寂静。
  正在发呆的山口忠懵然发出疑问的语气叹词。
  “你在告白,我却离开的理由。”月岛萤平静的补充。
  从山口告白到现在,他似乎从没有考虑过,他自己的内心。
  山口忠指尖挠了挠脸颊,脸上羞涩与满足并存,“因为是阿月啊。”
  “阿月一定会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现在不回应,肯定有阿月自己的理由,能待在阿月身边我已经很开心了!”
  不知不觉,山口忠的脸红了一片,“跟阿月做亲密的事也是,超级开心的!”
  雨声似乎一下子大了起来,噼里啪啦砸到地面的声响已经进不到两人的耳朵。
  月岛萤听到了自己一下又一下毫无秩序的心跳,跳动的声音噗通噗通越来越大声,让他担心会不会被不足半米远的山口发现。
  眼前四下无人,最适合做亲密的事。
  黑伞被重新举起,狭小的空间内,两人呼吸逐渐同频。
  说不出谁先主动,唇瓣相贴,带着湿润的水汽。
  柔软的唇部先是贴在一起轻轻蹭动,随后互相挤压,最开始的微凉被暖意取代。
  婉转的亲吻下,呼吸变得没有规律,鼻梁处的眼镜被撞了一下又一下。
  轻咬山口忠下唇瓣的月岛萤皱眉,在对方下巴抬起换气后再次低头的瞬间,伸手固定住对方的下颚。
  “山口,眼睛好碍事。”
  低哑的声线带着平时绝不会有的缠绵。
  是要摘下来的意思?
  晕乎乎的山口忠晕头转向就把手落在了月岛萤鼻梁上的眼镜上,金属的冷硬触感硌在手心,现在双手都被占满,没办法抱阿月了。
  耳边传来了阿月的轻笑,很快位置颠倒。
  山口忠被推到落地的公交广告牌上,后背衣料被广告牌上的水珠浸湿,晕开大块深色痕迹。
  仰头,深沉的雨幕成为背景,只有月岛萤低头亲吻过来的身影无形放大。
  嘴角被咬了一口,山口忠喉结滚动,嘴巴自发张开,洁白的贝齿后温热的舌头羞耻的蜷缩。
  如果阿月亲进来,要怎么回吻。
  等到的却是对方含笑的脸颊吻,手心的眼镜也被抽走。
  月岛萤一丝不苟的将眼镜带回原处,仔细调整好位置角度。
  垂眸,嘴角勾起恶劣的弧度,“山口,你现在的表情是很想要我亲你吗?在这个随时有人进来避雨的公共场所?”
  山口忠满脸通红,唇瓣处还残留着对方亲吻过的热度,滚烫、灼人。
  他低头抿着唇,重新把伞打好小声控诉,“阿月,坏心眼。”
  月岛萤仰头看着雨幕,好心情的嘴角翘起,湿漉漉的雨天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
  回家的路走到一半,雨停了。
  路面的积水映照着澄澈的天空,与并肩行走的少年。
  月岛家门口,在山口忠挥手道别转身时,手腕被拉住了。
  “要进来换衣服吗?”月岛萤语气平静。
  两人都明白,这不过是一个借口,靠在广告牌上弄湿的外套已经干了,是明眼就能看到的事。
  山口忠动作僵硬地点头。
  进了玄关,鞋子被脱下,随着关门声响起,山口忠手上提着的背包和雨伞应声而落。
  他被压在了门上,修长白皙的手指伸进指缝,再牢牢摁住。双手被架在脑袋两侧动弹不得。
  没有丝毫预兆,牙关被撬开,口腔被侵入了柔软湿滑的舌头,瑟缩的舌尖被触碰额度瞬间,山口忠头皮发麻。
  好像唇舌相交的不是舌头而是战栗的灵魂。
  肺部的空气不断被掠夺,吞咽不及的唾液顺着嘴角滑落。
  注意到山口给出的反应逐渐迟缓,月岛萤抬头,给了对方喘息的空间。
  山口忠大口大口喘气,身体支撑不住从门上滑落,坐在了地板上。
  他靠着门板,被亲到大脑缺氧,双手仍然被固定在原地。
  在梦中他不是没有梦到被亲,现实里的亲吻和轻飘飘的梦里画面完全不一样。
  身体压下来的重量,呼吸喷洒在侧脸的触感真实的要命。
  “阿月,不是梦吗?”山口忠神色茫然地仰头,湿润的瞳孔看向他最喜欢的阿月。
  月岛萤镜片下的眼眸一片暗沉,他蹲下,轻轻凑近,带着不走心的欺骗低喃,“再亲一次就知道了。”
  唇瓣落在山口蠕动着的嘴角处,轻如羽毛。
  山口忠悄悄缩了缩脖子,却抵挡不住亲吻阿月的诱惑,又一次主动仰起头,闭上眼睛。
  等了很久却没等到,他疑惑地睁眼,就见近在咫尺的阿月对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