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地面,地上堆着的白鹤的羽毛全飘了起来。
在黑色比较浓郁的地方,隐隐约约有灯光闪烁,鹤衔灯呆了一阵,最终还是忍不住,扫扫裤子就往那个方向跑。
那处有不少白鹤,它们叼着灯,围在一处翩翩起舞。
它们似乎看到了鹤衔灯,叫了一声后仓皇的跑走了。
“啊,白鹤衔灯……”鹤衔灯抓抓头发,“不祥之兆啊。”
他蹲在一处自顾自的叨咕:“据说只有死掉的人才会看到叼着走马灯的白鹤……所以我……?”
“原来我还算是个人啊!”
他突然又高兴了起来,就在他半睁着眼半梦半醒的时候,背后莫名其妙地伸出了一只手,压着他的眼睛好一阵揉搓。
“猜猜我是谁?”
……又来?
鹤衔灯不太有耐心的掰开那只摁在自己面门的手臂,回头看的时候呆住了。
那人扎着马尾,眼睛和嘴角各有一颗痣,冲他笑的时候露出的牙齿又白又亮。
“哟!”脸上带痣的青年笑道,“猜到了啊。”
鹤衔灯手脚并用迅速往后退,直到又撞到了一堵肉墙。
他回头,更多的人在朝他笑,有年轻的妈妈和她的女儿,有紧紧挨在一起的双胞胎姐妹,还有数都数不清的人。
这些人有的鹤衔灯能准确的叫出名字,有的只剩下一点模糊的记忆。不过没人在意这个,他们扑向鬼,震得地上的羽毛飞起来大半。
“呜哇!”鹤衔灯靠在一个不知名的人肉毯子上,拿手指搓了搓鼻头,“这样看来还挺幸福的嘛,那让我一直待在这里也不错。”
他话刚说完,那群跟他凑在一起打闹的人表情都变了。
“不不不不。”小小年纪却有了个大大女儿的少女掐住了鬼的一边嘴巴,“你在做梦。”
她的手直点鬼的眉心,语气冲的要上天:“我还没骂你了,你怎么就蹬鼻子上脸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额,来玩?”
“不可能,你玩好就给我滚回去。”
少女双手叉腰,态度咄咄逼人:“哪能来这种地方玩呢?”
“可是?”鹤衔灯从别人身上爬起来,顶着一头被人揉的乱七八糟的脑袋毛疑惑道,“我不是已经……”
“不要说这种话。”之前那个和他打招呼的少年垮下了肩膀,嘴巴上的痣瞧着都快掉下来了,“虽然能在这看见你很开心,但不代表我们想一直在这里看见你啊。”
“好了。”他像个大家长一样,背过身朝后头蠢蠢欲动的人群道,“我们送他回去吧。”
“啧。”人群中传来了一声小声的,“不就仗着自己是被第一个捡到的吗?”
鹤衔灯歪过头,脸上的笑有些绷不住。
“喂,喂喂?你们要带我去哪,我觉得在这里挺好的——喂?!”
起初只是那个长着痣的少年推了他一下,鹤衔灯僵在原地,身子前仰后摆。
紧接着就是那对母女,她们的力气很大,推得鹤衔灯往后踉跄了两步。
然后剩下的人一个一个的涌了上去,他们伸出手,推着鬼往没什么黑色的地方走。
白鹤跟着逆流而上的人群,嘴里衔着的灯笼越来越亮,就好像在给他们指引一条可以通往人间的道路。
“你该去看看太阳,也该去看看别的东西。”在鹤衔灯要被推出黑暗的时候,带头的年轻人向他挥了挥手,“该试着为自己活一次了。”
“……好吧。”鹤衔灯偏过脑袋,他艰难的开口道,“我会试试的。”
在说完话后,鹤衔灯背过身,义无反顾的往前走。
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微微发烫,便往衣服里掏了掏,发现那个破破烂烂的御守居然也跟着来到了这里。
“什么嘛。”鹤衔灯瞅着那只小布袋子,抬头看见了三个离他越来越近的小孩子。
三个孩子互相看了看,最终推出了一个白毛毛过来。
“我没什么想跟你说的。”白毛毛对鹤衔灯的手心吹了口气,“但是有人托我们向你转告一件事。”
“你刻的那个神像太丑啦,不要刻那么凶,如果可以的话……”
他犹豫的开口:“可以刻的和我们像一点吗?”
鹤衔灯还没发话,那群孩子就耻的直跳脚。
他们扑过来,每个人把手往前一伸,鹤衔灯就哎呀哎呀的往前倒。
“真是的,我受够了!干嘛一个两个都想推我走啊——!”
鹤衔灯猛的一下睁开眼,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夹刺的抱怨。
“你在说什么?”有谁冲着他问道。
鹤衔灯呆呆的看着那位朝他摇晃着手势图让他清醒的家伙,他才注意到自己还躺在地上,手脚附近还连着一圈要掉不掉的皮肉,黏糊糊的,瞧着有些恶心。
他面前是半蹲着的灶门炭治郎,小年轻人脸上有伤,但看着不是很重,血糊在头上和那圈斑混在一起,倒是把颜色调的更鲜亮了。
鹤衔灯木楞楞的,他僵硬的爬起来跪坐在地上,放眼望去周围除了废墟,就是抱在一起喜极而泣的人们。
他一时失语,紧接着就是手忙脚乱的把手往衣服里一伸一结果掏了半天只找到了半截绳子,上头挂着的御守早成了一摊灰,粘在雪白的肌肤上瞧着有些刺目。
“这是怎么了呢……?”
鹤衔灯抚摸着自己,从脸一直摸到胸口,他四处巴望着,正好看见了躲在阴影处的珠世朝他摆弄了一下手中的药剂瓶子。
“什么怎么了?”灶门炭治郎憨乎乎的看着他,“你还好吗?”
啊……原来刚才不是梦啊。
他恍惚的想。
远处的人依然在欢呼,鬼杀队的队员们热热闹闹的叫着,一点阶级观念都没有的把几个柱抛起来抛得老高老高。而没有被举起来丢高高的两位则是躲在一边,看了对方好几眼之后,最终还是把手羞答答的牵在一起。
红色的绳子在四处晃呀晃,它们没有消失,而是好端端的停在每个人的手上。
见鹤衔灯呆呆的望着四周,灶门炭治郎垂着头思索了一阵,他“哦”了声,再次朝鹤衔灯伸手。
这次,白发的人终于把手搭了上来。
迟到了百年的太阳终于扑在了鬼的身上,不痛,也不痒,反而温温柔柔的,像是神灵的怀抱。
鹤衔灯看着狂欢的人群,自己的孩子也混在里头,他们努力的蹦啊跳啊,艰难的拨开挡在面前的鬼杀队队员,还没扫开几个呢,就被迫卷入了庆祝之中。
“感觉好像不错呢。”
鹤衔灯站起来,朝空中挥挥手。
于是一只白鹤落到了他的肩头。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呼!我终于写完了!
虽然看着还是乱糟糟的,但是我终于写完了!
很抱歉让大家等了这么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可以拖这么久总之先在这里鞠躬道歉啊啊啊啊啊!
总之,先给大家道歉,并且很感谢还能等到现在的你们。
结局的话,你可以理解成,鹤被老板吞了,可是他体内带毒,老板不想吃他把他吐出来,本来应该是吐出一团肉糊糊的,结果鹤在进去的那一刻用了血鬼术,于是他是被挤出了半个身子,就在老板的腰上,毕竟鬼的生命力是顽强的,所以那个时候他还活得好好的。
他不是身上放了一点胶嘛,为了防止老板把他甩出去,就把那堆玩意在体内挤爆,于是他就跟老板胶在一起了,因为连在一起的关系,鹤就开始拿血鬼术干扰老板,然后就算是间接的抢走了老板一大部分的身体控制权,所以那个时候童磨他们才会停机……
就算要抢也抢不走多少,所以当时就在跟老板脑内打架,害得老板动不了,只能被按在原地站桩打,一直拖啊拖啊,拖到白天两个人被晒了,然后就是珠世的药起作用,外加各种各样的奇怪buff,所以鹤成功的醒过来了啊哈哈哈……
感觉我在努力的讲解一个笑话为什么那么好笑orz
第97章 番外
鹤衔灯感觉自己是个傻瓜。
他蹲在地上,抱着嘎嘎乱叫的大白鸟,整个人滚啊滚啊,球一样的差点撞到床角。
自从鬼杀队那伙正义的小伙伴打败了大魔王鬼舞辻无惨,他们就一直陷入一种名为狂欢的情绪之中,整日整夜的唱啊跳啊,宴会聚会永不停歇永无止境。
最开始的时候,鹤衔灯很乐意去参加他们的庆功会,毕竟他真的很爱凑热闹。
“不仅可以蹭吃蹭喝!碗还不用洗!”
怀着这种肮脏的想法,鹤衔灯愉快地接受了邀请。
第一天,鹤衔灯在胡吃海塞,一晚上嘴巴都没停过。
“吧唧吧唧吧唧——吧唧吧唧吧唧——”
他一边嚼一边吞,动作优雅中带着果断,还没等人反应过来要挑什么吃,桌上就剩下了一堆空盘子。
第二天,鹤衔灯在狼吞虎咽,决心要给产屋敷上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