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啊了一声,“这么严重?”
“几个案子加起来在外飘着1900万,回款压力极大。”黔司年指了指中间一行,愤愤地说:“你看看你们敏行,至今为止没有一分钱的回款进账,车企的垫款真是太夸张了,能硬生生拖死一个小公司。”
江凌探身过去,认真地看了一会儿,“那……我明天问问财务。”
“问也没用,当初招标公告上写明了的,我就是在你面前抱怨一下。”黔司年说完,有点诧异地闭上嘴巴,自己竟然主动在江凌面前抱怨?这种转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江凌还在研究那些数字,看完了皱皱眉,“甲方不回款你们很难做下去,也没有资金去接洽新的客户,长久形成恶性循环,盘子只会越来越小。”
“不错。”黔司年赞许地点了点头,“江总知道体谅我们乙方的难处了。”
“司哥。”江凌郑重地说,“我可以给你钱。”
黔司年沉默一瞬,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想了一会儿才说:“你怎么给?敏行虽然没有回款,但关于垫款的情况说明已经写在了招标公示中,我们投的标我们认。”
江凌摇摇头,“你理解错了,不是敏行给,是我给,从我的个人账户给你转钱,但是1900万实在太多,我一时拿不出来,我可以再问我哥借点,总能帮你凑齐的。”
黔司年笑起来,“呦,江总这么慷慨?”
江凌已经划开手机银行,“我先看看我账户上还有多少,我记得应该有个八九百……”
看着屏幕上一闪而过的数字,黔司年突然意识到,江凌竟然是认真的!他赶忙按住了江凌的手,“当真了啊?我给你开玩笑呢,当真可就不好了。”
然而江凌很认真地看着他,“我没有给你开玩笑,如果你需要这笔钱,我会帮你。”
俩人面对着面,黔司年忽然觉得有些尴尬,他轻轻叹口气,“某种程度上说,我确实遇到了一些困难,但是这些困难不足为惧,我能应对,也习惯了应对。所以,现在,我不需要你的帮忙,如果需要,我一定会告诉你的,好吗?”
这样的拒绝很直白,江凌垂下了头。
黔司年在他发顶揉了揉,“怎么了江总,你是个商人,省下一笔钱难道不高兴吗?”
江凌的声音很低,“可是,我独独不喜欢在你面前做个商人,如果不是这层合作关系绑着,你还会理我吗?应该不会了吧。”
黔司年愣了一下,江凌的声音更低了,“那我该怎么办?你什么都不要,黑舒明的事情你不需要我,资金的事情你也不需要我,我只能赖在你家,给你做饭,可是做饭……你找个保姆就够了,那我还能做什么呢?”
能做什么?其实……
“……上你,给你玩,让你爽,这些东西太低俗了,你更不会在乎。”江凌深深吸了口气,“司哥,明天我再和财务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解决办法,我们公事公办,你是不是就能接受了?”
黔司年没有回答,他脑子一抽,有了一个更疯狂的答案——谁说他不是个低俗的人?
在这个答案脱口而出之前,黔司年刻意保持着冷静,偏过头,细细打量着江凌的上半身。
江凌没穿上衣,小麦色的皮肤上还挂着洗漱后留下的水珠,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他在黔司年面前总是“忘记”穿衣。
“我在想——”黔司年伸出手,在那饱满的胸肌上狠掐了一把,最后停在一个微微凸起的点上,“咱俩原来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想过这个问题,但那时候看你是个小孩,没敢弄。”
江凌有点懵:“弄……弄什么?”
黔司年笑起来,“弄个,小洞。”
在对面震惊的目光中,黔司年轻轻扬起下巴,仿佛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轻佻而又充满魅惑的说道:
——“江凌,带乳钉吧,带给我看。”
第43章 亲手打得
江凌借着“养伤”的名义在黔司年家住了一周, 为了不耽误工作,他十分不要脸地将书房占为已有,工作相关事宜一律采用线上对接。不过, 除了法务总监蔺昌,没人知道江凌住在黔司年家里,助理方小磷曾委婉地表示可以过来帮忙, 被江凌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黔司年不可能天天在家陪护, 照顾了两日就去上班了。fc的员工都对可爱可敬的江总表现出了莫大的关心,纷纷提出上门探望, 也被黔司年拒绝了。
——俩人都保持了一种默契, 那就是:坚决不能让公司的同事知道!
只不过,万事都有意外。江凌致力于把黔司年喂到标准体重,于是每天都会早起一小时给他做饭, fc的员工诧异地发现:老大竟然开始带饭了!老大家里是不是藏着一位海螺姑娘?!
黔司年尴尬地解释:“这、这是昨晚出去吃饭……剩下的,光盘行动人人有责。”
薛灿狐疑地看着饭盒里的饭菜,一针见血地指出,“这是舅妈做的吧。”
听见“舅妈”两个字,黔司年差点咬到舌头,心道:现在的小姑娘眼神都这么毒吗?
别人不知情, 薛灿可是知道俩人是什么情况的,小姑娘得意地说道:“小舅你放心, 我谁都没说,连我妈都不知道呢。不过,小舅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确定要在同一棵树上吊死?”
黔司年又被噎住了,干巴巴地说:“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就是临时照顾一下, 其他的什么也没发生。”
“哦——”薛灿拖长了音调,“那你继续照顾吧,我觉得,你早晚得死在舅妈的糖衣炮弹之下,早点就义晚点就义其实没什么区别。”
黔司年有点儿心虚,快速将薛灿打发了,同时又在心里发誓:等江凌拆了线,一定要把人赶出去!
拆线那天很快就到了,是个周四,黔司年安排完手头的工作,开车带江凌去了医院。
像这种小事,一般很快就搞定了,黔司年在外面等着,刚等了一会儿,就看见护士阴着脸出来,“江凌家属,进来一下。”
黔司年急忙起身,“在这儿!怎么了?是伤口恢复的不好吗?”
护士“哼哼”笑了两声,“伤口恢复的非常好,但病人说自己怕疼,要家属陪同。”
黔司年:“……”
急诊室里,江凌扭头看着黔司年,一副委屈至极的表情。
黔司年很想一巴掌呼上去,碍于这是公共场合,只得努力平复情绪,走上去按住江凌另一侧的肩膀,转头对护士道:“您拆线吧,不用管他。”
护士大概没见过如此冷血的家属,顿时有点于心不忍,“这个……也有极少部分的病人是害怕拆线的,您可以尝试一下语言安慰,或者……象征性抱一下,也能安抚病人情绪。”
“他情绪挺好的。”黔司年说:“麻烦您,拆线吧。”
从急诊出来,江凌一改颓势原地复活,精神好得像是打了鸡血,还主动当起了司机,“司哥,你不着急回公司吧,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着急。”黔司年冷冷地说:“江总怕疼,又刚刚拆了线,还是回家休息吧。”
“哎呀。”江凌轻叹一声,“我就是想让你进来陪陪我,护士都说了,可以抱一下,结果你一把就把我摁住了,一点也不心疼。”
黔司年闭眼靠在椅背上,“别废话,快开车,下午我还要回公司呢。”
车子一路疾驰,最后拐进了一个居民区,停在一户底商的大门前。
江凌熄了火,兴致勃勃地说:“到了,咱们下车吧。”
黔司年望了望,那户底商很是神秘,招牌上什么也没写,他皱了皱眉头,“这是哪啊?”
江凌继续卖关子,“进去你就知道了,我在网上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里的。”
听到“网上找的”,黔司年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好在这是居民区里,或者……只是一家比较低调的私房菜?
俩人敲门而入,伴随着一声“欢迎光临”,一个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江凌开口:“我在网上咨询过的,你就是隋哥吧?”
男人恍然大悟,“噢噢,打洞是吧,对对,里面请吧。”
打……洞?!
黔司年诧异地抬起头,江凌冲着他微微一笑,“他们家可以自己打,司哥,你等会儿给我打啊。”
被唤做隋哥的男人回过头,问:“你俩谁打?”
江凌说:“我。”说罢又指了指黔司年,“但是我想让他给我打,可以吗?”
隋哥见怪不怪,点点头,“那我告诉你们这玩意怎么用,我个人建议先在其他地方试一下,毕竟那里比较敏感,实在不行就换我来。”
黔司年有点儿紧张,“我没用过,要不然还是你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