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清听到余至的后半句话，勉强压下赶走他的想法。
言月禾对此没意见。
于是，顺利让余至这个电灯泡蹭上了。
吃完饭，言月禾想收拾碗筷，但这活被苟清安排给了余至。
她在atlas的狗窝前看了会儿小狗们，就带着在外面玩爽了的胖宝回家。
等她回到家，时间就突然变得单一且快速，因她前两天缺勤，存稿再次告急。
看到编辑例行催稿的消息后，言月禾不得不坐在桌前开始忙碌。
连坐几个小时后，言月禾被门铃声吵回了现实世界。
——是苟清喊她去吃饭。
苟厨师长第一天上任，尽职尽责。
当然，苟清是微信加电话都没联系上她，才会过来敲门。
言月禾急匆匆跑过来给他开门。
胖宝也从院子外面颠颠地冲到门口，尾巴摇摇晃晃，看起来像在迎接苟清，实际上是在看他身后有没有跟着atlas。
人没心情，狗很失望。
“狗亲家，不用换鞋，你自便。”言月禾语速飞快，说完转身就往屋里冲，她还差一点点，就能完成手上的线稿。
要不是门铃一直在响，很影响她的思绪，她是不会在创作中途打断自己的。
言月禾跑回敞开门的屋里，在桌前重新坐下。
苟清进屋，只看见胖宝蔫头耷脑地趴在脚垫上，尾巴有气无力地向下乱扫。
他轻手轻脚地找了把正对着言月禾的椅子坐下，尽量不发出半点声响。
苟清看出她在忙，所以安静地在等。
他在外面其实看得并不太清晰，只能看见她在画什么。
等言月禾忙完，松懈地靠在椅背上，椅子轻松旋转一圈儿，对上了苟清的视线。
“忙完了？”苟清站起身走过来，在她的卧室门口停下脚步，“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言月禾后知后觉地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
她的头发用随手拿起的笔挽成一个圆滚滚的小丸子，顶上还有几缕翘着，额前的碎发也因为画图中途时不时的抓挠变得有些凌乱。
虽然不加修饰，但比平时的样子更加鲜活。
苟清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又很快移开，在心里默默地想：又解锁了一个她的新形象，还挺可爱。
言月禾有些不自在地站起来，她刚刚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要不是结束后习惯性地转了一圈，瞥见了苟清，她几乎都忘了自己还放了个人进来。
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让别人等了自己半个多小时，言月禾心里都觉得过意不去，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对不起，我一画画就容易忘了时间。”
“之前你还说我爱道歉。”苟清看着她窘迫的样子，忍不住开玩笑，“你现在是被我传染了吗？”
言月禾立刻装傻，眼神飘忽：“我没说过这种话，你肯定记错了。”
“没有吗？”苟清故意拖长了语调，嘴角忍不住上扬，笑着冲她伸出手，“不逗你了，先去吃饭，菜再放就凉了。”
苟清六点钟就把饭菜都做好了，发现联系不上言月禾后，特意用保温罩盖好所有饭菜。
而桌子两边空荡荡的，只有他俩。
“余至呢？”
“他医院有点事情，自己打包过去吃了。”
……
接下来的几天，每餐饭果然都是他们两个人相对而坐。餐桌上永远是两副碗筷，三菜一汤的份量不多不少，刚好够两人吃完。
而在苟清口中，余至有成百上千个理由打包饭菜带走吃。
迟钝如言月禾，也忍不住在心里猜测：苟清是不是压根没答应过让余至过来吃饭？
不过这也不重要，她也只有在刚坐下时，能抽空想起余至。
“今天饭菜行吗？”
“明天你想吃什么？”
“待会儿要不要一起去逛超市？”
……
两人晚餐后的固定活动，就是手牵手去逛超市。
不同于最初牵手时的笨拙别扭，言月禾现在已经有些明白牵手的乐趣在哪里。
——在两人逐渐越握越紧的姿势。
简单的肌肤相贴，比任何话语都更让人安心。
牵手简单，但各种各样的牵手方式，却能轻而易举地通过力道和温度，感受到对方的感情：恨不得融为一体。
“还是女士买单？”小区门口超市的收银员用一言难尽的目光扫过这两位常客。
“是。”言月禾掏卡。
何艳丽女士之前给她的购物卡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之前说好的言月禾出饭钱，所以他们俩会在晚上逛超市时确定好明天的菜单。
真的很像在一起过日子的小夫妻。
而真正的“小夫妻”——atlas和胖宝，也告别了隔门相望的日子，终于得以见面。
在它们俩见面的那天，也是要将另外两只小狗崽崽送回训狗基地的那天。
言月禾虽然早就知道三只小狗崽崽最终只会留下来一只，但真到了这一天，她还是有些舍不得。
她蹲在狗窝前，看着奶呼呼的三小只：“亲家~atlas爸爸~苟清！”
“你在叫我还是在给它们起名字？”苟清走过来。
言月禾最近来这里的频率直线上升，已经对这里很熟悉了。
“当然是在叫你。”她仰着头，指着狗窝里的三小只和苟清确认：“这三只小狗崽崽里面，atlas最喜欢哪一个啊？”
“其实都差不多。”苟清视线扫过并排的三小只，又看向院外玩得特别开心的atlas和胖宝，“看起来，它更喜欢外面那只大的。”
言月禾有些无语：“……认真问你呢。”
苟清笑了声：“我也是在认真回答。”
atlas算是“不负责任”的狗妈妈，对三个狗儿子的耐心不多，心情好的时候愿意趴在窝里让它们喝两口，心情不好的时候连喂奶都不愿意。
窝里的三小只狗崽能长得这么健壮，全靠他和余至两个人手喂。
“那你准备送走哪两个？”
可能是隔代亲，言月禾现在看哪个都喜欢得不行，总之比院外那个只会闯祸的狗儿子强。
苟清不喜欢做选择题：“让它自己选，等会儿挪它窝时，看看atlas会冲过来先救哪个。”
被atlas先挑中的那个，就能留在这里。
因言月禾太想知道最后的结果了，苟清把原定下午的测验提前。
打开玻璃门后，苟清喊了声：“atlas！”
在atlas回头，并乐呵呵冲过来的瞬间，言月禾主动代替余至，拖着它的狗窝，带着三只小崽往门外走。
“汪——”
atlas只叫了一声，就不紧不慢地往言月禾拖走的狗窝方向走。
在两人紧张的目光中。
atlas张嘴，一口咬住意图“偷”狗崽崽的言月禾。
第24章 农农，别生我的气。
“atlas！”
苟清第一时间冲过来。
atlas发出低沉的呜咽,听见主人的呵斥，立刻松开了咬住言月禾脚腕的嘴，立起来的耳朵耷拉下来,转而叼住自己的狗窝,甩着脑袋把窝拖回原位。
言月禾感受到拉扯,呆愣愣地松开抓住狗窝的手。
下一秒，她被苟清抱起来。
“我没事，atlas就轻轻地咬了一口，放我下来吧。”言月禾下意识地圈住他的脖子，她翘了翘那只被咬的脚腕，晃动两下,“你看，都没出血,我可以自己走的。”
苟清垂眸扫向她的脚腕,并没有把她放下来，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先去冲洗一下。”
苟清的声音在抖，他甚至都没察觉到自己在抖,抱着她转身就往自己的卧室走。
谁都没想到atlas会突然咬人。
自它生产以来，atlas从未展现过护崽行为，苟清和余至当着它的面去拿那三个狗崽崽,它都没什么反应。
苟清将言月禾放在浴室地上：“扶着墙面,伸脚。”
言月禾无声叹息，默默照做。
苟清拿着花洒喷头蹲下来。
言月禾以为他就是简单地给她冲洗伤口，没想到他会伸手摸上去。
她惊得正要把脚往回缩,就被苟清抓住。
“别动。”苟清扬脸，他面色紧绷着，“至少需要冲十五分钟,没时间给你泡肥皂水了，一会儿直接涂一点好不好？”
他摸上去的瞬间就确定破皮了。
言月禾有些不自在。
虽然只是脚腕，但那也是脚，是除了自己很少会有人触碰到的敏感位置。
“都听你的。”她相信他。
苟清垂下眼睫，微微抬起她的脚腕，试图看得更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