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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这主仆二人想着,今日大约就会在这样看似悠闲、实则充实的步调中悄然度过。却不料宁鸾一抬眼, 竟瞧见本该在朝中处理政务的程慎之,步履匆匆地从院外直奔而来。
  “怎么了?”
  宁鸾顿时回神, 见他神情严肃,立即起身相迎。不过几息之间,程慎之已走到她面前,直接了当地道:
  “出事了。”
  ……
  程慎之率领几队精锐兵马, 抄近路从城中小道中疾驰出城。
  骏马奔腾, 扬起漫天尘埃。程慎之紧握缰绳稳住身形, 目光却不自觉满是担忧地瞥向身侧。
  宁鸾一袭玄色劲装, 青丝高束,鸾鸟面具下的眼神沉静如水。她策马跟随在程慎之身侧, 那份事情越大便愈发沉稳的超脱气度, 竟让他一时心神恍惚。
  马背上传来一声清浅的叹息, 程慎之摇了摇头, 暗自回想起一刻钟前在暖月阁中的情形, 一时不知这样的决断是对是错。
  暖月阁院中,气氛骤然凝固。
  “时鸿传回消息,在荒村十里外的张家庄内, 发现似有异族兵马活动的踪迹。”
  程慎之话音未落,一队侍卫已从院外疾奔而来,为首之人手上郑重捧着的,俨然是一套冷铁战甲。
  “你要亲自去?”宁鸾皱眉,心知此行非同小可。
  “不得不去。涉及异族,朝中无人比我更了解其习性,终究要亲自探查才能安心。”
  程慎之目光扫过她骤然苍白的脸色,语气稍缓,“况且,据说张家庄内异族人数众多,远超我们预估,且藏匿其中的多是精锐兵士,不可小觑。这一去也不知道要耽搁多久,去之前……总得来见你一面。”
  他一个眼神,侍卫已会意捧甲上前,小心为他系上肩铠。宁鸾见他神色匆忙,言语间尽是匆忙,竟下意识抓住他衣袖一角,不假思索地道:
  “带我同去!”
  “胡闹!那里不是你在坊市见过的商贾往来……”
  “正是因为我亲眼见过他们在坊市中如何横行霸道,我才更要去!”
  宁鸾死死攥着他的衣袖,言语中却毫无退让之意。“陛下若是执意独往,那我便即刻自请出宫,率望春楼暗探前往张家庄自行探查。”
  “你……”
  程慎之望着她不容动摇的坚定眼神,沉默半晌,终是妥协地叹息一声,“罢了,但你若执意要去,需得应准我三件事。”
  他皱紧了眉,似也觉得这决定下得太过仓促。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只得一字一句沉声道:
  “第一,我会派一队亲兵专程护你,不得离他们十步之外。第二,若是遇见险情突发,你必须即刻撤离,不可有半分犹豫。第三……”他声音忽然放轻几分,带着几分犹豫:
  “若是再遇到我涉险,定要先保全你自己。”他抬脸与她对视,目光如炬,“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宁鸾深知此刻不是嬉戏玩笑之时,顿时也肃然神色,将他每字每句谨记于心。随即她郑重地一点头,这才让程慎之紧绷的心弦松弛下几分。
  事态紧急,程慎之交代完毕便匆匆离去。
  军中诸事纷繁,无论是清点精锐兵马,还是筹谋攻防,皆需他亲自坐镇指挥,一刻也耽误不得。
  青露静立在暖月阁的殿门边,早将二人的对话听得分明。她自知在这危机关头下,自己难以帮上什么忙,便默默转身入殿,翻箱倒柜为心意已决的小姐收拾行装。
  “白玉膏……金疮药,小姐,这上好的纱棉,带上一卷可够?”她轻声询问,手中动作不停。
  宁鸾一改方才慵懒的姿态,自行拣选了一身利落的劲装。她虽武艺不精,但自幼随娘亲研习针法穴位,即便遭遇危急时刻,也足以勉强自保。
  看着青露收拾的包袱轻便而实用,她微微一点头,稍加思索后,还是狠下心吩咐道:“青露,此行你不必随我同去,就留在宫中。”
  “小姐!”青露急得皱眉,连连摇头,“奴婢虽不会武艺,可怎能放心让小姐一人独去……!”
  宁鸾看着她顿时手足无措的样子,一字一顿道:
  “你听着,不让你去,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交托于你。待我们离去后,你要第一时间去到先皇后宫中,把这字条交给素怀姑姑,请她设法将它送至望春楼,带给青霜。”
  青露怔在原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她看着宁鸾利落地束起高马尾,提笔匆忙提笔写下字条,一边还快语吩咐道:“你我都清楚,当年你们的双亲就是死在异族士兵手中,而幕后主使,很可能就是我们眼下迎战之人。是否让望春楼参与此次行动,由你和青霜自行抉择。”
  话已落尽,宁鸾果断落笔。她扣上那寒意逼人的鸾鸟冷面,看向青露那郑重而坚定的眼神。
  “幸不辱命”四个字,仿佛是每个望春楼女子都将面对的历练。
  “还有多远?”
  宁鸾望向策马在前的程慎之,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已经出了城门,按照线报,大约再往东五里地便是张家庄。”程慎之专心策马,并未回头,只有从他手中攥紧的缰绳,才可窥探到他极力压制的焦灼。
  当初探查过的那个荒村,数月前还分明有人烟,如今却几乎已成荒芜废墟。异族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施展偷梁换柱之计,竟险些悄无声息地将整村百姓替换成异族部落的将士兵马。
  若张家庄也遭此厄运,那稍晚一刻,便可能就多一个无辜的百姓丧尸性命。
  尽管时鸿早已带人在张家庄埋伏,可他本意探查,为免打草惊蛇,所带兵力有限,自然难以与数众异族猛士正面抗衡。
  二人不再多言,都同时攥紧缰绳,凝神屏息,在马蹄声声中疾驰而去。
  宁鸾一想到,此刻或许有无数异族将士正在暗处磨刀霍霍,便觉得出了城门后,连迎面而来的寒风里,都带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息。
  “驾!”
  不知程慎之是否也想到这一层,他突然扬鞭策马,全速前进,披风在风中发出猎猎的响声。
  不远处的丘陵后,几处灰褐色的屋檐隐约可见,正是前途未卜的张家庄。
  忐忑的时辰总是被拉得格外漫长。宁鸾只觉得心口仍跳得厉害,举目望去,几缕炊烟顺着屋顶袅袅升起,俨然一副平静祥和的田园景象。
  众人放慢了速度,张回领着大军将不大的村落团团围住,程慎之带着几队精锐谨慎地策马进村。马蹄踏在黄土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宁鸾直觉有异,微一愣神才后知后觉:整座村庄静得出奇,这偌大的村落除了他们的马蹄声,竟听不见半点犬吠鸡鸣。
  寒风掠过枯枝,发出如泣如诉的呜咽声,更让众人的心直往下沉。
  宁鸾探头向一户人家的院内望去,目光所及之处空无一人。几件粗布衣裳晾在院中,早已干透,随着风微微僵硬地晃动。一只木桶倾倒在地,井绳还悬在半空,仿佛打水的人刚刚才离开片刻。
  几队兵马行至村中,终于接近那几户升起炊烟的人家。
  程慎之翻身下马,腰间长刀出鞘三寸。他向亲兵微微颔首,眉毛黝黑、长相粗犷的亲兵头子顿时会意,率先上前,谨慎地推开那扇虚掩的木门。
  木门在众人凝重的注视下,在洞开的同时发出冗长的吱呀声。
  宁鸾端坐在马上,竭力压下心头不安向屋内望去。
  只见几个农妇正麻木地在灶前熬煮藜米粥,浑浊的米汤在锅中翻滚,即便有人推门探视,她们的目光却始终空洞,仿佛木制偶人般面目表情。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宁鸾喃喃自语,她原以为会不可避免地遭遇一场恶战,却不料迎接他们的,竟是这般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这些村妇的模样,与荒村中那些被操控的孩童如出一辙。可就在数日前,张家庄都还是安居乐业,人口众多的富饶村落,仅仅几日,竟已变成这般模样。
  那些原本生活在此的村民,还有时鸿情报中提到的异族士兵,此刻究竟身在何处?
  宁鸾正皱眉沉思,却忽听村落前方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的声响。她猛一抬头望去,却正好与手持长剑,神情戒备的时鸿四目相对。
  时鸿身后跟着二三十名暗卫,在靠近他们的兵马后站定。
  看清那标志性的面具后,时鸿惊讶一瞬,似乎没想到会在此处见到望春楼的林公子。但见其后的蜀西兵马已尽数到位,他也顾不上许多,终于缓缓呼出一口气,快步上前低声道:
  “今日竟是林公子领兵前来?”
  宁鸾摇了摇头,目光转向院中示意。时鸿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这才发现程慎之的身影,忙压低声音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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