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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古代爱情 > 高嫁公府 > 第215章
  庆王扶着他起来,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好儿子,你跟爹回王府,你放心,爹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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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夤夜时分,贺晋远从城郊大营回来时,静思院中还亮着灯。
  姜忆安这会儿还没睡,正靠在床头看话本儿。
  听到他回来的脚步声,她揉了揉眼睛放下话本,掀开被子下榻,自顾自嘀咕了几句。
  自从昭华郡主回京后,这几日他从大营回来得一日比一日晚,不知在忙什么军务,她还以为他今天不回来了呢!
  刚要去打开内室的门,贺晋远便带着一身的风尘与夜间的寒凉走了进来。
  平添凉意,姜忆安下意识拢了拢衣襟,道:“夫君晚上用饭了吗?”
  贺晋远沉沉看了她一眼,见她只穿了藕荷色的寝衣,没有披外袍,便随手从旁边的衣架上拿来他的披风,盖在了她的肩头。
  “用过了,晚上冷了,记得下榻添衣。这么晚了娘子怎么还没睡?”
  姜忆安给他倒了一盏热茶,打着哈欠说:“正要睡呢,夫君这两日有没有郡主的消息?”
  虽说昭华郡主随萧世子回了王府,应该也早已见到了她的爹娘,那狗皇帝与庆王爷也没再有什么动静,可她总觉得这是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说不定等到了明日,瑞王府便出了大事。
  因为有些担忧,这两日她吃不好也睡不好,就连手里有趣儿的话本也看不大进去。
  贺晋远道:“暂时没有消息,不过,娘子先不必担心,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姜忆安点了点头,道:“那裴郎君呢?”
  其实那天她看得出来,裴郎君身上受的伤不轻,只不过是为了保护昭华郡主,强撑着装做若无其事的模样,在酒坊的时候,因担心郡主的行踪泄露出去,他连大夫都不肯看。
  听到她提起裴郎君,且语气十分关切,贺晋远抬手扯下腰封的动作一顿,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应该无事。”
  姜忆安一想也是,有萧世子照应他们,应该早就暗中请大夫为他诊治伤势,也为郡主诊治失忆之症了。
  “夫君先去洗漱吧,天色太晚了,我们早点睡。”
  贺晋远点了点头,脱下外袍去了浴室。
  简单沐浴了一番回来,方才还催促他早点休息的人,此时已躺在榻上睡着了。
  只是睡姿依然那般不端正,手臂搭在他的枕上,纤细笔直的小腿伸在他的被窝里。
  他不自觉笑了笑。
  不过转眸时,看到枕旁还搁着一本书,是她方才看了一半之后随手放下的。
  他下意识拿起来看了一眼。
  是一册话本,曾是先前他给她买的,没想到她很喜欢。
  他眸中浮出轻浅笑意,却在看到话本上主角的名字叫李大牛时,唇边的笑意忽地凝住。
  暗暗深吸一口气,他立即起身下榻,将话本放到了姜忆安看不见的书架最高处,方才返回榻上,眸光沉沉地看了她几眼,拥着她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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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第107章 娘子等我回来。
  西苑。
  咸德帝斜靠在铺着白狐裘的龙椅上,微微眯起狭长的眸子,饶有兴致地看着阶下。
  阶下歌舞正酣。
  舞姬们身着薄如蝉翼的纱衣,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殿角乐声交织,靡靡之音绕梁不绝。
  殿外响起两道脚步声,庆王穿过大殿,提袍快步走了过来。
  咸德帝看到他来了,便挥手屏退舞姬,道:“昭华的事有眉目了?”
  提到昭华郡主,庆王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不见,道:“皇上,真是奇了怪了,暗卫在王府外盯守好几天了,昭华的影子都没见着,她该不会是已经悄悄离开京都了吧?”
  咸德帝睨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转动几下掌中的冷玉扳指,意味深长地道:“不管她藏身在哪里,瑞王府的人是逃不了的。”
  庆王捋了捋胡须,突然眼睛一亮,抬手比划了个杀的动作。
  “依皇上的意思,就算她躲了起来,瑞王府的人却逃不了,不管昭华知道多少内情,不如一劳永逸,给瑞王府安个造反谋逆的罪名,直接解决掉瑞王府的所有人!”
  咸德帝淡淡颔首时,眉头却忽地一皱,眸中显出厌恶之色。
  之前朝会时提及边境军费之事,满朝文武都不作声,惟有曹阁老与贺晋远出言阻止,实在是让他这个做皇帝的心里不痛快。
  曹阁老也就罢了,他年纪大了身体也有病,过不了多久就要告老还乡了,只有贺晋远不好对付。
  若是给瑞王府安个谋逆的名头,他定然又会挺身而出仗义执言,况且国公爷虽已致仕余威犹在,若是他再出面要求彻查真伪,只怕事情不好收场,反而会给他这个当皇帝的安上弑兄的罪名。
  咸德帝眸色幽暗,冷笑道:“旁人倒好说,只怕国公府不同意。”
  庆王捋了捋胡须计上心来,附耳低声道:“皇上,这还不简单,最近大同总兵递来折子,说是瓦剌部骚扰边境,贺家老四率兵进击,这一去两个月没有消息,生死不明,趁着这个机会,给国公府罗织罪名......”
  他抬手,暗暗比划了个抄家流放的手势。
  咸德帝心中大喜,却有些不安,犹豫良久,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此计甚好,届时国公府自顾不暇,瑞王府也可斩草除根,双管齐下,除掉这两个大患,以后他这个皇帝尽可以高枕无忧,随心所欲得纵情享乐。
  “两边同时动手,要秘密行事,不可走漏风声。”
  庆王笑道:“皇上大可放心,臣保证,三日之后,瑞王府与国公府都会从京都消失。”
  咸德帝转了转手里的冷玉扳指,眸中闪过得意之色。
  “皇兄,三日后,我在西苑摆上庆功宴,等你得胜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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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瑞王府景贤堂的僻静小院中,摆好了晚膳。
  自从看到自己的女儿还活着,瑞王与瑞王妃的病顿时好了多半,用晚膳时,两人不住地往昭华面前的碟子里夹她最爱吃的菜。
  望着自己碟子里满满当当的菜,再看着自己敬爱的父母兄嫂,昭华郡主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又要夺眶而出。
  看到女儿眼眶发红又要哭鼻子,瑞王拄着女儿送给他的拐杖起身,笑道:“好端端的,又哭什么,你娘还给你准备了你喜欢吃的蟹粉酥呢,多吃一点。”
  昭华郡主笑着抹了抹眼泪。
  只是看到父亲手里的拐杖时,脑袋突然嗡的一声,落水之前的记忆雪片般纷至沓来。
  她捂着隐隐作痛的额角,水润的眸子不可思议地瞪大,表情也逐渐变得惊愕不已。
  过去的事,她此时全都想起来了!
  皇祖父驾崩以后,有一天,有个宫人给她传话说想要见她一面。
  那宫人原在皇祖父殿中服侍,不知为何私逃出了宫,到了约定的地点,宫人给了她一卷明黄色的绢布。
  “郡主殿下,先帝是被太子毒死的!这是先帝留下的东西,请您转交给瑞王殿下!”
  她当时震惊不已,为了皇祖父留下的东西不落入别人之手,便急忙先将那绢布塞入到了为父亲才买的拐杖手柄里,之后打发人先送回王府。
  只是还没等她顺利回府,便有人持刀追了上来,记忆定格的最后一瞬,是她的马车坠落水中的画面。
  思绪回笼,昭华郡主接过父亲手里的拐杖,旋动了那铜手柄之后,将那卷绢布取了出来。
  她神色凝重地看着手里的绢布,道:“父亲,皇祖父是被皇上害死的,这是他老人家留下的遗诏!”
  打开先帝留下的遗诏,瑞王一目十行地扫过。
  按照父皇遗诏所书,太子萧奕沉迷声色,耽于享乐,与庆王暗中勾结,意图谋害父亲,大逆不道,着令削去他的太子之位,另命贺国公朝堂辅政,将皇位传于世子萧承玉。
  看到这些,震惊心痛难过之余,瑞王却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如今太子早已登基大权在握,国公爷又已致仕,而瑞王府从无争权夺利之心,这封遗诏拿在手里,就像头顶悬着一把铡刀,随时都有落下的可能。
  想到瑞王府外那些盯守的人,他抹了抹额间的冷汗,吩咐妻儿说:“快,我们马上收拾东西,赶紧离开京都。”
  萧世子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却眸光沉沉地看了一眼裴昱川。
  父母、妻子和妹妹可以离开京都,他却不能走,护送他们安全离开的重任,便交给裴郎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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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知砚从边境返回,再去牢房里探望柳氏时,才发现她已经离开了。
  “贺家大爷,您还不知道呢?柳娘子与贺公子已经离开,都去了庆王府。”狱卒道。
  贺知砚愣住,道:“他们为何会去王府?”
  狱卒看了一眼他头顶戴的帽子,不知该怎么说,便道:“您去庆王府问问,就一清二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