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景玥表情红红绿绿黑黑的,五彩斑斓。
路危行补充道:“你要是早点答应跟游旭尧结婚,你的继承权早就板上钉钉了。”
“你怎么知道我跟他……”鼎景玥一阵尴尬,连脚趾都不自觉地蜷缩起来,紧紧抵着高跟鞋内壁。
“老鼎让我去相亲的对象,我总得查清楚底细吧?”路危行讪笑一声,“不查不知道,一查真奇妙。”
谢隐削苹果的手终于彻底停住,猛地回想起那天路危行带他去跟游旭尧相亲时,那句意味深长的评价:这个人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姐姐的情人,能一样吗?
误会了啊!
“你只是没想到,游旭尧竟然真的想跟我结婚。”路危行感觉鼎景玥赔了夫人又折兵,“你让他接近我,什么目的?”
既然开诚布公,那就把该问了都问了,该说的都说了。
“也没什么具体目的,就想在你身边安插个人,收集点情报,搞搞破坏,给你制造点丑闻什么的,顺便还能把他甩了。太粘人。”鼎景玥脸上浮现出极其复杂的神色,混杂着失落,不甘和一丝难以理解的困惑,“只是,我高估了我跟他之间的关系,也低估了ao之间的羁绊,你们那个信息素吸引,果然不是我们beta能理解的。”
“你想多了,羁绊个屁,他跟我结婚,就是为了气你。”路危行对姐姐的迟钝感到无语,“看来,遗传老鼎基因的,没一个情感上开窍的。”
鼎景玥没反驳,似乎默认了。
谢隐恍然:难怪路危行丝毫不在意在婚礼上跟自己乱搞会伤了游旭尧的心,因为这游旭尧的身份和结婚动机更无耻。
此时,护士走了进来,拿着检查的器械和今天要打的点滴。
鼎景玥见状站起身:“我走了。”
她径直走向病房门口,然而,就在她几乎出去的时候,脚步顿住了,她转过身,对着路危行低声快速地说了一句:“你好好养病,别随便就死了。我现在,只有你一个弟弟了。”
护士检查完,弄好吊瓶,刚刚离开,谢隐就忍不住在那里感慨:“这鼎家大小姐,似乎不太聪明啊,你不怕她给你鼎家干破产了?”
路危行瞥了一眼姐姐消失的背影:“她聪明的很,只是在我的问题上,‘关心’则乱。”
鼎景玥恨了路危行一辈子,时时刻刻的恨,让她无法冷静客观的面对针对路危行所有的决策,并且,路危行太狡猾,又无欲无求的,这些年几乎没给她留过任何把柄。这就导致她更恨了。
三天后,谢隐从外面回来,发现床上的人没了,他魂都飞了一半,忽然听见厕所里传来洗手的水声,紧接着厕所门被打开,路危行一个人走出来了。
“你你你,下地了?”谢隐说话都磕巴了。
“我伤的是胸背,又不是腿,怎么不能下地?”路危行边嫌弃谢隐过度小心,边往床边走。
他甚至连呲牙咧嘴都没有,只是步子慢了些。
这强悍的恢复能力!
“我被捅伤时,你为啥不让我下地?”谢隐不服气。
“你不一样。”路危行的话很是含糊。
“哪里不一样?”谢隐追问。
“反正不一样。”路危行不想承认自己当时伺候谢隐时焦虑过度,但也编不出什么靠谱的借口,只能硬扯。
把路危行弄回病床上后,谢隐忍不住好奇地问:“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偷偷打过什么基因强化剂?你这身体素质,作为一个omega,是不是有点好到离谱了?”
路危行眼神闪躲,并没有直视谢隐:“人各不同,我就是天生身体素质好。”
提到omega身份的事,让谢隐不禁想起刚才他们姐弟关于鼎振业的对话。
“刚才,你跟鼎景玥说的那些,你爸那样对你,真的仅仅就是因为你是omega?”谢隐不明白。
他一直以为路危行在鼎家奇怪的地位,是私生子身份导致的。
“对。”路危行直言不讳,“他十分厌恶omega。送我出国,就是因为我分化了,怕被人知道。”
“你不在意吗。”谢隐低声问,他无比心疼他。
“不在意啊。”路危行笑了,“我这种家庭出身,是不是信息素人,无非就是被家庭压榨和剥削的方式不同而已。鼎景玥是beta,但因为是女的,日子也没好过到哪里去。鼎景曜倒是完全按照鼎振业的偏好出生和成长,还不是在生病后被弃如敝履。所以,生成a,b还是o,确实都是一样的。”
而且,有钱omega的日子,已经比普通omega要好上一万倍了,他要面对的最糟糕的境遇,只是联姻,而不是被卖掉,或者靠着出卖身体,而勉强活着。
路危行并不矫情,他不是那种守着金山银山还哭诉自己很痛苦的傻逼,他知道自己投胎到鼎家,哪怕是个私生子,也是撞了大运,若非如此,他最可能的人生状态,应该跟苗大少爷糟蹋的那些夜店的可怜omega一样。
一周后,路危行拆线了。
他的伤口位于胸壁,是肌肉层相对丰厚且供血良好的部位,恢复速度本就比预想的快,没有感染迹象,自主活动时伤口也没有明显的牵拉痛感,超声复查也确认没有积液。
主治医生私下表示,以他的恢复力,其实已经可以出院了。
但谢隐坚决不让。
他的理由充分且不容反驳:
首先,一旦出院,他们需要乘坐长途飞机回国,高空压力和旅途劳顿对伤口恢复是巨大隐患;
其次,他住的是药王的医院,医生靠谱,医疗资源牛逼;
最重要的是,回国后复查枪伤,很难向国内的医疗机构解释清楚伤情来源,还有可能被国内媒体发现,但在这里不一样,法治建设没国内那么完善,在药王的庇护下,没人敢多说什么,省去了很多麻烦。
于是,谢隐拍板决定:住!住到彻底痊愈,伤口长结实了为止!
路危行表示无所谓,反正有谢隐寸步不离地陪着,住豪华病房还是住出租屋,对他来说区别不大。
路危行的恢复速度堪称惊人,仅仅七天而已,他已经能摆脱谢隐的搀扶,自己在楼下的花园小径上“健步如飞”了。
“我恢复这么好,不给点奖励吗?”
“想要什么奖励?”谢隐环顾四周,视线落在果篮上,“想吃苹果还是梨子?我给你削皮?”
路危行眼睛里全是邪火,直勾勾地盯着谢隐:“想吃你!”
他再也憋不下去了,他感觉自己要炸了。
他不由分说,一把将谢隐拉进怀里,上下其手,嘴也不闲着,总之,欲行不轨之事。
第126章 久违的亲密
谢隐一把推开他, 猛然后退两步,跟那个不安分的家伙保持着安全距离。
“路危行,你脑子里灌的是海水吗?医生千叮咛万嘱咐的禁忌事项, 禁止剧烈运动!禁止情绪激动!”
谢隐根本不可能在健康这件事上纵容他。
“那……”路危行眼珠一转,“那亲一下总行吧?”他仿佛做出了什么“巨大让步”, 眨巴着眼睛,看起来无辜又可怜。
谢隐二话不说, 起身就往外走。
“哎!你去哪?”路危行被他这反应彻底弄懵了,伸长脖子, 声音里全是慌乱, “不至于吧?不就是想亲你一下吗?这就生气甩手走人了?我, 我错了还不行吗?”
他以为自己的“小情趣”不小心踩了谢隐的雷。
“生什么气?我得去问问医生,”谢隐语气异常认真,“现在这种情况, 能不能亲。”
他必须得到权威的医学许可才能安心。
“噗——”路危行直接被他这严谨的“学术态度”给逗笑了,“你怎么好意思去问啊?你不怕被当成这家医院今后永恒的笑话?有个病患的家属, 连亲个嘴都要询问医嘱。”
这话还是有威慑力的,为了不成为这间医院八卦的焦点, 谢隐还是放弃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他站在床边, 离路危行还有一步之遥,严谨地反复计算着角度,力度和可能的风险,然后,他微微弯腰, 极其迅速地,蜻蜓点水般地在路危行的唇上印下了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路危行只觉得唇上一热,那点可怜的触感就消失了, 快得让他来不及品味。这跟他想象中缠绵悱恻,解相思之苦的吻差了十万八千里,反而让燎原的火势烧得更旺了!
他哪里能满足?下意识伸手就去拽谢隐,想把人狠狠拉回来,加深这个敷衍了事的吻,把憋了良久的思念和渴望都倾注进去。
但谢隐早有防备,一个干净利落的撤步,轻松地躲开了路危行意图不轨的手,眼神里带着“我就知道会这样”的了然和“你就是拿我没办法”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