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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砚礼, 跟着点头说对。
  堂兄们从小就是水里游着长大的, 更拍着胸脯开口会紧看着。
  一船人的人数够了, 船只离开码头。
  砚秋看着越发湍急的湖面, 摇晃的晕坐着,兄弟们都抓着他。
  父亲那边喊小心,一个翘头, 水浪过夹板。
  砚秋闭眼也晚了,被迎头扑了一脸风浪。
  看到真有书生没抓稳被甩出去,在船边的砚秋伸出手腕,兄弟们多手给拉了上来一个。
  其他的就没那么幸运,掉入湖中。
  看着那些人的同行都扔下木板啥的,砚秋抹把脸扒着不撒手。
  人家能扑腾,他这要掉,可就只会咕噜噜,保自己要紧。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过了那段。
  当听到船夫喊靠岸了,砚秋松手,才发现指腹都已泡的皱巴巴的。
  晃悠着走到船舱里面换了身衣服,下了船踩到码头木板上那刻,突然都有种想哭的冲动,可算过来了。
  下车去找客栈,被人喊住,这人弯腰作揖,礼数太大。
  砚秋问是谁,身旁堂兄说刚才救下的人啊。
  砚秋啊一声,转头摆摆手,“不用这般,巧合你从我这边要掉,不算什么,别放心上。”
  说完就忙着和家人们出发,早去省城,早一步找客栈啊。
  客栈这时候可都提价的,去晚了可更贵,那可是钱啊。
  书生蒙的看着走远,同行直接笑出声。
  没想到考生里,竟有如此有趣之人,可惜没结交。
  省城的城门四个,没想到有一个城门让读书人走的。
  看着城门上那俩字,就是比府城和县城大气,上面的字跟凿出来似的。
  没怎么排队,越过城门马道,砚秋又检查遍钱和路引等,牢牢抱在身前。
  问了几家客栈这个可以,看着父亲不讲价问多钱就要住。
  砚秋几句话跟老板套近乎,让便宜了些。
  选好房间,赶紧让小二送水来洗个澡。
  没想到放个包袱的功夫,门就被拍响,木桶和水就来了。
  他说真快呀,跟小二聊了起来。
  得知是考生赶路来都会如此说,所以都会凌晨起来就烧,一天不间断。
  所以进来客人就能用水,等过这秋闱,客栈就恢复只晚上供水,再不然就客人给钱现烧。
  小二走时,还多留了半桶热水。
  砚秋提醒,小二说要不还得提下去,不让告诉老板就行。
  他点个头答应说谢,看其笑着出门。
  见人打招呼聊起来不很正常吗,为啥都那么高兴呢,碰上对上眼不就能拉呱。
  砚秋摇摇头,舒坦的泡澡。
  洗完心理感觉身上没腥味了,下楼去把包袱里湿透的衣服连包袱布都洗出来。
  小虎夺过说他来洗,催着让去吃饭。
  砚秋就去大堂吃饭,以为剩下些就够了,没想到父亲没让大哥吃,等着他一起来吃。
  有点温凉,直接大口吃的快速。
  饭桌上说好今个收拾收拾床铺,明早早起熟悉熟悉逛逛,也去看看贡院。
  都计划好,回屋休息。
  可另砚秋没想到的是,来湖城的第一天直接生病了。
  躺床上起来,虽发烧却没烧那程度,还能走路玩耍,可程父直接让养病。
  一去看大哥,比他还严重,起都起不来。
  药灌下去,跟死鱼似的睡了。
  砚秋回屋透过木窗,看堂兄们被父亲带着出客栈,闭眼扭头不看。
  第二天,还是养病,第三天还还是。
  想了很多种来湖城会怎么度过,就是没想到这样的。
  其实温度就高那么点点,一点不耽误吃饭看书,可就让呆屋里。
  砚秋怎么感觉,是父亲比他还紧张,多让看书啊。
  郁闷中,写下日期,记载下心理,再吐槽吐槽臭爹。
  来这是赶考的,没想到也写了个日记。
  不写没说的,一写停不住手。
  从这儿的食物,客栈里的日常,客人之间的八卦或闹剧,自己生病了的事,写着写着,写满整一张纸还没结束。
  拿出第二张接着写,想到水怪,将船夫说的润润,也写了上。
  写完看着描述,跟写恐怖故事似的。
  噗的笑了声,折叠放入信封里,夹在书本里。
  考秀才写,考举人也写,可惜想给看的人,离自己好远。
  合上后,接着看起来律法的书本,来了就不白跑的念头。
  下午去大哥那,没想到他说羡慕自己。
  砚秋指指俩人,说都生病了,羡慕啥。
  “你这生病不耽误你这么精神啊,又不咳嗽又不头晕的,要不是大夫说你还有点烧,看起来跟没烧一样。”
  砚秋听完顿时心情一好,说不打扰休息的离开。
  程砚礼觉的这不跟炫耀来似的,骂出声,骂完咳嗽,嗓子又疼起来,晕的不行。
  等隔天听三弟说出门了的动静,赶紧让书童去叫。
  砚秋进来没等大哥开口说会去书肆看看的,到时候看看有没有布政使的作品,会给带来本。
  程砚礼羞的不行,没说昨个等人走骂了,让书童跟着去,买了东西让拿着就是。
  砚秋可不客气,点点头去向爹要钱。
  再加说大哥想买的东西,程父给钱给的利落。
  出门就算价格虚报多少,跑腿费得有。
  领着堂兄们出门,一问上次去哪玩,就听是路边吃了些没见过的。
  砚秋别看在屋里,可跟小二聊天中,可是得知了宝藏小吃和出名的建筑。
  直接让跟他走就是,问着问着找地。
  “兄长们路上也是不易,出来趟不吃美食,不看美景,那不来的亏。”
  弄的都拽住说不用,一听是怕回村被奶奶骂,砚秋说他会搞定的。
  堂兄们都在村里扎根生娃,也就这时候相处,今后日子是平稳的种地养大孩子。
  人生平凡怎了,每一天都好好努力着,他一点不小瞧,还羡慕种啥成啥。
  种下种子,辛劳收获,再跟天气斗着,会种地就是很厉害,砚秋如此觉的。
  这一逛,出乎想像,太大了。
  坐驴车牛车的省步,要不都走不到几个点。
  路过个首饰摊子,有几个妇人在那挑选,砚秋脚步顿住。
  走到摊子前,看木梳一对比,不如她用的好。
  她用的檀木香,一看是好木料。
  再接着看手链,当扫过个簪子时,眼神定住。
  老板眼尖,立马给递到手里让看。
  砚秋接过,红色的木簪,带有弯曲,能更好的缠发,簪身没什么出奇,可簪尾却坠有金黄色的银杏树叶,再下面是个绿色的珠子。
  此刻晃动着,砚秋移不开眼。
  问了多价,老板说不讲价,砚秋说也不是不让赚,便宜些。
  用出递过去走几步的法子,被喊住,成功拿下。
  堂兄们说奇怪的形状,砚秋笑着说是北方的树,树叶像小扇子一样,到秋天就金黄色的掉落,很美。
  看着他们想像不到,砚秋宝贝的放怀里,说别的转移。
  不知不觉逛到了下午,去个地方看会就得走,根本都没看够,跟打卡似的。
  从佛寺出来,赶紧去找书肆。
  买完后不急了,让书童拿着。
  时不时摸摸怀里东西还在,就精力十足。
  又买了些吃的,到客栈已是太阳落山时辰,街道上人脸上都是橙色的光,采买笑着回家,或抱着孩子逗弄。
  省城除开马车多很多,穿的好的多,店铺高的多,但人们这般场景,烟火气一样。
  第63章
  科举日开始, 个个撑着油纸伞。
  若说县试还愁怎么不是晴天,可现在更想着漏没漏东西。
  进八月会少下雨吗,全看老天心情。
  衙役拦住送的让离开, 程父又重复遍老话。
  砚秋兄弟俩都点头,进入被搜查的队伍。
  队伍越到检查当口,考篮和包袱都放身前眼睛看着。
  当被检查进去松口气,等按照号牌上的位置找到号房, 明显感觉雨水从哗啦哗啦慢慢变小。
  还不等吐槽两句,见到是有绿苔的发霉木板。
  号房是成排的,前面是前排的后墙, 至于出去往旁边看,那衙役就在旁边看守。
  不知旁人的如何,砚秋安慰自己, 潮湿没长出蘑菇来就是幸运。
  掏出怀里的丝帕围上鼻子处,心理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