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屋子里,眼眶微红,连斗篷都没有拿,直接推开屋门又出去了。
杂物间的门锁坏了,苏弱水一向不去这个屋子,里面的东西太多太乱,顾捡怕她磕碰到。
苏弱水伸手推开杂物间的门,她不清楚里面的构造,小心翼翼摸黑向前。
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苏弱水每一步都能碰到东西。
而当她碰到第一个东西的时候,陆泾川就已经醒了。
杂物间很小,比主屋还要小上一倍,一面堆满了东西,另外一面放了一张窄榻,男人就睡在这张窄榻上。
苏弱水看不见,径直往堆满东西的那面墙去了。
陆泾川迅速起身,连鞋都来不及穿,直接就把人拉住了。
他低低喘出几口气,压抑着呼吸声。
苏弱水反手一把抓住男人。
屋子里没有点灯,唯有窗口沁出一点明亮月色。
苏弱水的指尖顺着男人的胳膊往前,她走到他面前,“为什么?”
这么反常。
陆泾川偏头,眉头紧皱,然后轻咳几声。
苏弱水一愣,伸手去摸他的脸。
有些烫。
“你发热了?几天了?”
三。
男人在苏弱水掌心落下这个字。
“那你这几日躲着我……”
“风寒,会传染给你。”
苏弱水握紧掌心。
她还以为,以为……苏弱水心头思绪万千。
她沉闷着踮脚,胡乱亲上去,没有亲到男人的唇,大概是亲到了喉咙之类的地方。
苏弱水学着男人的样子,轻轻啃噬。
她感觉到男人的喉结在吞咽。
下一刻,苏弱水被人单手抱起,她以为男人会将她放到榻上,可是没有。
身上的腰带被解开,苏弱水仅仅靠着男人支撑自己。
“把我放下去……”
陆泾川的指尖划过她的后背,“榻上脏。”
-
第二天苏弱水是在主屋内醒过来的,屋子里的炭盆烧得很暖和,可她依旧感觉自己的头有些疼。
昨夜,他们先是在杂物间里,然后又回到主屋。
苏弱水一直都知道顾捡力气大,可她没想到他力气这么大。
居然能一直托着她,从杂物间到主屋,然后一直折腾到晨间。
苏弱水虚弱地趴在那里,直到男人推门进来抚上她的面颊,然后皱着眉告诉她一个噩耗。
她发热了。
他果然还是传给她了。
第37章 不要害怕,夫君在
苏弱水这一病就病了好几日, 反倒是顾捡,她一病,他立刻就好了。
虽说她有些咎由自取, 但难免气闷。
顾捡知道自家娘子生气了, 也不去采药了,每日里都在院子里照顾她, 直到小半月后, 苏弱水的身体彻底好了,才没有那么黏她。
宣府刚刚过完年没多久,大家都还沉浸在过年的喜悦之中。
今日外头天气不错,苏弱水开窗的时候指尖感受到阳光的跳动。
她伸出手去,任由阳光在指尖攀跃。
一只手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陆泾川隔着窗子, 倾身过去,含住女人的唇。
光天化日, 苏弱水忍不住往后躲了躲,生恐被人看到。
陆泾川滚了滚喉结, 松开她, 写道:“我去采药。”
苏弱水湿润着唇色点了点头。
小病一场,女人瘦了一些,身上穿着冬日新袄, 盈盈站在那里, 发髻松散,脸依旧是清冷的,身上却难得透出一股属于女人的妩媚。
陆泾川视线落在苏弱水身上,握着她的手背贴脸轻轻磨蹭。
苏弱水被蹭得痒了,伸手拧他, 才把男人拧走。
男人临走前还叮嘱了她好一顿。
说她身子还没好全,不要急着出门,最近外面也不太平。
苏弱水一一应了,然后关上窗子躲在屋子里烤炭盆。
烤了一会,苏弱水有些无聊。
因为生病所以她在屋子里闷了好几日了,今日天气不错,她想了想,起身拿了盲棍出门。
她与陆泾川住的院子虽然偏僻,但若是从小路绕的话,却能很快到达集市。
那条小路很窄,可上面的地砖纹路很是凸出,苏弱水用盲棍一划就知道要怎么走了。
她出了小路,来到街上。
天气冷,街上没什么人,苏弱水走了一会之后脸上也被吹得有些僵冷,她寻到一处茶馆坐了下来。
茶馆里有个说书人正在说书,苏弱水要了一碗茶和一些茶点,听得津津有味,直到那说书人说得口干舌燥,苏弱水才意犹未尽的起身离开了茶馆。
夜色笼罩,街上亮起盏盏夜灯。
苏弱水敲着手里的盲棍嗅到街边有小馄饨的味道。
她带了两份小馄饨回去。
苏弱水回到院子里的时候,顾捡已经回来了。
“我带了小馄饨。”苏弱水将手里的小馄饨放在桌子上,然后微微偏了偏头,听着顾捡的脚步声从厨房朝这里走过来。
“不是说好不出去的吗?”男人握着她的手,有些用力,像是在生气。
“今日天气好,我随便出去逛了逛。”苏弱水知道顾捡是在关心她,可她实在是在屋子里闷太久了。
男人的手覆到她的额头上,苏弱水乖乖站在那里,然后听到一阵长长的叹息。
没一会,男人就端过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和一碗中药。
喝过中药的朋友都知道中药有多苦。
苏弱水捏着鼻子,一口气将中药灌进嘴里,然后赶紧吃了一口顾捡提前准备好的甜柿子努力压下去。
男人用指尖敲了敲姜汤碗。
苏弱水苦着脸摇头。
男人又敲了敲碗,意思是必须要喝。
这是她今日不听话,随便出去的“惩罚”。
苏弱水一边嘟囔,一边端起姜汤,“早知道那日就不去找你了。”
头顶传来轻轻的呼气声,苏弱水知道,男人又在偷笑。
喝完姜汤,喝完药,苏弱水都已经水饱了。
她坐在那里,稍微吃了几个馄饨之后就开始发呆,双手托腮,安安静静听着顾捡吃馄饨。
男人吃东西很快,一眨眼的功夫一大碗馄饨就下肚了,然后直接拿起苏弱水没吃完的馄饨一起光盘。
吃完馄饨,顾捡又将刚刚做好的晚饭端进来,他蒸了米饭,煮了一只鸡,还有一盘炒白菜和拌萝卜。
将鸡腿肉撕开放到碗碟里,顾捡把筷子递给苏弱水。
苏弱水挑了一点鸡腿肉丝吃,又喝了小半碗鸡汤,实在是吃不下了,先起身躺到了榻上,然后摸到旁边一碟子糕点,按照手感挑了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陆泾川看到苏弱水的做派,无声叹息。
苏弱水正餐用的很少,喜爱吃各种糕点零嘴。
若非顾捡每日里坚持给她做上一日三餐,她都不带吃的。
用完半块桂花糕,苏弱水随手扔在碟子里,然后起身去将拖欠了好几日的信件写了,准备明日带出去给客人。
“明日下雨,我替你拿出去。”顾捡拿了苏弱水手里的几封信塞进抽屉里,然后握住她的手写出这句话。
苏弱水点了点头,趁着未到夜深露重的时候洗漱完毕,擦着微微打湿的长发上了床。
苏弱水这几日生病,男人一直与她睡在一处,不过只是单纯的照顾她。
苏弱水闭上眼没多久,就感觉身边床板轻轻动了动,男人掀开被褥躺了进来。
顾捡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气,因为院子里时常会晒满各种草药,屋子里也堆积着很多干草药,而这些活平时都是顾捡在做,所以苏弱水还能嗅到他身上很浓郁的草药味道。
只是这味道也太浓了吧,就像是他故意用药草泡澡擦身一样。
屋内的灯很亮,陆泾川尽情地看着女人白细柔软的肌肤,她身上浸着一股天然的冷香,像佛前供奉着的那抹线香,冷凝而肃穆的香火气息,陆泾川每次嗅到都会很兴奋。
“你,你熄灯了吗?”
因为自己看不见,所以苏弱水对于这方面一直有些紧张,每次都需要男人准备很多前戏。
她也不太愿意跟顾捡在灯光大亮的地方做这种事。
陆泾川箍紧她的指尖,写下一个字,“嗯。”
苏弱水放心下来。
完全不知现在的自己是如何敞开在灯光下。
男人的唇顺着女人的唇往下亲到下巴,再到脖颈。顺着颈侧到颈窝,留下一片濡湿的水痕,泛着淡淡的红。
苏弱水的肌肤很容易留下痕迹,有时候看着可怕,实际上并不疼。
陆泾川还在继续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