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川的眼神一暗,握着方向盘的手x指微微收紧,那会在公司被挑衅,他是真气到了。她站在他身旁,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气钻进他的鼻息,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他没忍住,低头吻了她,短暂却炽热。
“算平手。”他淡淡道,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苏喃嗯了一声,懒得再和他争。她知道,他们谁也不肯先低头。她不想承认自己还对他有感觉,他也不想承认自己从未放下。
车子在苏喃家的小区门口停下,路灯昏黄的光洒在车身上,映出两人的影子。苏喃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却听林清川开口:“等一下。”
她转头看他,眉心微皱:“还有事?”
林清川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停顿了几秒,才缓缓道:“你最近是不是没睡好?眼圈有点黑。”
苏喃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下:“有吗?还好吧。”
他没再说话,只是从车门储物格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她:“喝点水,回去早点睡。”
苏喃看着那瓶水,愣了愣。这动作太熟悉了,当年每次她熬夜复习考试,林清川总会默默递给她一瓶水,叮嘱她早点休息。她接过水,喉咙里像堵了什么,声音低了下去:“谢了。”
她推开车门,准备下车,却又停住,转头看他:“林清川,你为什么非要送我回来?”
他靠在座椅上,目光沉静地看着她:“不放心。”
简单三个字,却像一颗石子,砸进她心底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她咬了咬唇,没再说话,推门下车。
苏喃站在小区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林清川的车还停在那里,车灯亮着,像是在等她安全走进楼道。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往里走,却在迈出第一步时,听到身后传来车门打开的声音。
她愣住,回头一看,林清川已经下车,站在路灯下,朝她走来。
“你干嘛?”她皱眉,语气里带着点防备。
他停在她面前,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苏喃,我们能不能别这样?”
她心跳一滞,强装镇定:“别哪样?”
“别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那天晚上,你亲我的时候,我知道你不是一时冲动。”
苏喃的呼吸一窒,脸上闪过一抹慌乱。她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合适的词。她只能瞪着他,声音有些颤抖:“林清川,你别自作多情。”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半晌,他低声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每次看我的时候,眼睛里都有话?”
苏喃咬紧牙关,心口像被什么狠狠揪住。她不想承认,她害怕承认。害怕一旦开口,那些压抑多年的情绪就会像洪水般决堤。
“我累了。”她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林清川,给我们彼此一点时间吧。”
他看着她,目光复杂,像是在挣扎。最终,他只是点了点头:“好,我送你上去。”
“不用!”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拒绝,语气急促,“我自己可以。”
他没再坚持,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转身走进楼道。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林清川才缓缓收回目光,回到车里。
车子启动,缓缓驶离小区。林清川的目光落在后视镜上,那只木雕猫还在轻轻晃动。他突然想起,当年苏喃送他这个礼物时,笑得像个孩子,说:“林清川,这个猫跟你一样,酷酷的,但其实挺暖。”
他握紧方向盘,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苏喃回到家,靠在门后,心跳依旧有些乱。她打开那瓶矿泉水,喝了一口,水凉得让她打了个激灵。她走到窗边,推开窗,夜风吹进来,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她想起当年那个夏天,林清川在河边吻她时的场景。那一刻,她以为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水瓶,喃喃自语:“林清川,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吧。”
楼下,林清川的车已经开走,夜色重新归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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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李沐从外地回来,她这阵子一直跑各种展,面料展设计展等等,此次回来正好与苏喃一同确定后面的情况。
初秋的阳光穿过会展中心的玻璃穹顶,洒在五光十色的展台上,空气中混杂着丝绸的清香和人群的低语。
苏喃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米色西装裙,腰间系了一条细金色腰带,干练中透着几分优雅。她步伐轻快地在展厅穿梭,手里拿着一本黑色笔记本,边走边记录,偶尔停下来与参展商交谈,笑容自信,语气从容不迫,展现出她在业务谈判中的游刃有余。
李沐跟在她身旁,穿着一件她亲手设计的墨蓝色丝绒连衣裙,裙摆微曳,复古的立领设计衬得她气质沉稳却不失灵动。她端着一杯展会提供的冰咖啡,目光扫过一个展台,语气里带着她标志性的沉稳幽默:“苏喃,你看那件礼服,亮片多得跟夜店灯球似的,敢标‘高端定制’,胆子比设计还大。”
苏喃闻言,唇角微扬,转头瞥了她一眼,低笑:“沐姐,你这嘴还是那么毒。十几年了,一点没变。”她停下脚步,目光被一件深紫色天鹅绒礼服吸引,礼服的肩部设计大胆,薄纱与金属扣的拼接既优雅又不失力量感。她走近展台,仔细观察,语气里带着专业:“这件不错,面料质感高级,剪裁也够大胆,符合咱们‘浮光’的定位。”
李沐凑过来,眯眼打量,点头:“嗯,肩部的金属扣是个亮点,视觉冲击力强。不过腰线可以再收一点,更显身形。”她顿了顿,斜了苏喃一眼,揶揄道:“你穿上这件,估计某人得看呆,嗯?”
苏喃翻了个白眼,装作不屑:“李沐!还没有被你家那位冷脸星人给管够啊?”她嘴上这么说,心底却闪过林清川送她回家时那克制的眼神,还有车里那只晃动的木雕猫。她的手指在笔记本上顿了顿,掩饰住一闪而过的异样情绪,语气故作轻松:“专心点,咱们今天得敲定至少三家供应商。”
展会现场人声鼎沸,设计师、买家和供应商川流不息。苏喃和李沐的目标明确:为“浮光”寻找高品质面料供应商,同时推广她们的首款系列设计。苏喃的业务能力在展会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她与一家法国面料商谈判时,流利的英文和精准的报价分析让对方频频点头,最终敲定了一份优惠的供货合同。
“苏总,你这砍价的功力,简直是林总的翻版。”李沐在一旁低声调侃,递给她一杯水,“在林清川手下当秘书,果然没白干。”
苏喃接过水,瞪了她一眼:“沐姐,你再提他,信不信我把你那杯咖啡泼了?”
李沐哈哈一笑,正要再逗她,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一个穿着金光闪闪西装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摞名片,热情地拦住她们:“两位美女!我是‘华彩服饰’的tony金,咱们合作一把啊!”
苏喃和李沐对视一眼,彼此憋着笑。这位tony金满脸堆笑,名片上印着俗气的金色logo,展台上的礼服全是亮片和水钻,闪得人眼花缭乱。苏喃保持职业微笑,语气礼貌:“tony先生,感谢您的热情,但我们品牌走的是简约高级路线,可能不太契合。”
tony金却不死心,拍着胸脯说:“简约我们也会!看看这件!”他指着一件亮片堆砌的礼服,硬说这是“极简奢华”。
李沐低头抿了口咖啡,差点呛到,赶紧转过身掩饰笑意。苏喃则强忍笑意,点头道:“我们会考虑的,稍后联系。”说完,她拉着李沐迅速撤离,走到角落,两人终于笑出声。
“天哪,这tony金是来搞笑的吧?”李沐擦着眼角的泪,“他那礼服穿出去,怕是能当灯塔用。”
苏喃笑着摇头:“这圈子什么人都有。不过他倒提醒我,咱们得更精准地锁定客户群,不能被这种风格拉低调性。”
展会结束后,苏喃和李沐已经收集了十几份面料样本,还与一家德国供应商和一家意大利供应商达成了初步合作意向。
苏喃和李沐回到位于市中心的“浮光”工作室。工作室不大,墙上挂着李沐的手绘设计稿,桌上摆着几件半成品礼服,空气中弥漫着布料和咖啡的香气。两人一进门就瘫在沙发上,李沐踢掉高跟鞋,叹道:“累死我了,不过今天收获不错,值了。”
苏喃脱下外套,笑着说:“值是值,但咱们得赶紧把供应商报价整理出来,尤其x是那家德国商,我觉得还能再压点价。”她打开笔记本,语气干练,“我明天约他们视频聊聊,争取把利润空间再拉大点。”
李沐竖起大拇指,沉稳中透着调侃:“苏总,业务能力满分!”
苏喃瞪了她一眼,语气故作不屑:“沐姐,你又提他?”
李沐哈哈一笑,起身打开电脑,开始整理设计灵感。她随手拿起一块酒红色丝绸,披在肩上,半开玩笑地摆了个pose:“苏喃,你说这块布做成礼服,我穿上像不像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