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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多久,宋铮就配比出了火药的成分,装灌进竹筒里后做成小炸弹,不过是实验品,但将士们已对他五体投地。
  然而宋铮不得大将军的心,总被“训斥”的谣言没停过。
  想活动活动筋骨的时候,他还会去伤兵营帮忙,太血腥的伤势他处理不了,但简单的包扎、侍弄草药很得心应手,军医很喜欢他。
  但凡去过伤兵营的,对宋铮的印象都会非常好,看着他包扎伤口,止疼效果比麻沸散还有效。
  伤兵营成了热闹的地方,什么小病小痛都爱往这儿挤。
  天黑之后,大将军风尘仆仆从外头回来了,回来的头一件事就是去伤兵营。
  还没到门口呢,听见里面传来说笑声。
  养伤的士兵不用守那么严的规矩,这会儿都还没睡,偌大的伤营里点得亮堂。
  在说笑话的是伤了腿的千夫长。
  前两日跟着霍霁风绕过北梁营地去开凿引水的渠道,不小心被砸到了脚脖子,霍霁风记得他当时满腔热血地、掷地有声地向他发誓,别说是砸伤脚脖子,就是腿折了,爬也要爬着来助大将军一臂之力。
  现在呢,赖在伤兵营不走了。
  霍霁风掀开门帘。
  帐内陡然一静,随后齐声参见大将军。
  霍霁风一抬手,集体静了。
  伤兵营里的帐篷不像普通营里的大通铺,床位都是分开安置,类似现代的病房,但是地方宽敞得多,还有许多木桌子、架子,摆放要用的纱布、伤药....
  宋铮正挑拣伤药给腿上有刀伤的士兵包扎,头都没回,跟着敷衍地喊了声见过大将军。
  “阿...小宋,你....”
  “大将军稍等,”宋铮打断,去帮士兵处理腿伤。
  霍霁风负手而立。
  有大将军在,谁也不敢说笑了,一人看到宋铮手腕里露出的一圈痕迹,实在是没忍住,小声与身边人叨叨:“你看小宋的手。”
  “我早看见了。”
  “这是被动私刑了吧。”
  “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小宋是不会打仗,但也不能这么对他。”
  “着实过分了。”
  “哎....小宋可怜呐....”
  议论声越来越大,霍霁风脸黑,沉声一喝:“一个个打仗不行,嚼舌根倒是在行!明日都上校场给我练起来!”
  帐内鸦雀无声。
  好歹都是伤兵,哪能说拉去练就拉去练,宋铮睨他一眼。
  霍霁风心里咯噔一下,微敛眼皮,也老实了。
  回到中军帐里,霍霁风搂了人在怀里,捉了宋铮两只手放入自己衣服里捂着,宋铮还想研究研究火药,霍霁风不让,洗漱完就把人抱上榻。
  宋铮很喜欢挨着他,天生的火炉,特别暖和,两只冷冰冰的脚丫子贴在霍霁风小腿上,犹如踩着汤婆子,手也钻进霍霁风衣服里,用腹肌暖手。
  真舒服,心里说。
  “今日进展得如何了?”宋铮问。
  “顺利的话,到今年谷雨便能大功告成。”
  引湖水的计划在宋铮来军营不久后便开始实施了,霍霁风与夏戎、魏常三人轮流带队亲自去开凿,但是要绕过北梁的大营不被发现,所以得趁着天黑去,每次带足干粮,等干粮用尽再趁着天黑回来,动静还不能大、不能引起北梁军注意,十分耗费时间。
  这次霍霁风在那儿待了七八天才返回,也就是说,有七八天没见阿铮了。
  “嗯,”宋铮应了声,然后发现一件事,“顶着了。”
  大多时候,霍霁风抱着他没多久便会这样,但仅限于亲亲、蹭蹭。
  “我不在营里的这几日,你定是闲不下来,今晚不闹你,睡吧,”霍霁风有多能忍就有多硬。
  宋铮也是没脾气了,自己也是个男人,也是有欲望的,因为霍霁风总忍着,便导致亲起来没完没了,弄得的他也是一身火,到头来还得靠自己。
  手往下。
  霍霁风一下按住他手腕,气息抖了抖:“阿铮。”
  宋铮的膝盖摩挲上来,在霍霁风耳边呵气如兰:“霍霁风,你究竟是不是个男人?”
  霍霁风:“.......”
  这晚,宋铮尝到了什么叫做后悔的滋味,事实证明,一个相当硬气的男人是经不起激的,被褥上不止画了地图,还淅淅沥沥,洒了。
  霍霁风亲自换了一次干燥的褥子。
  但远还没有结束。
  宋铮把霍霁风的肩膀咬了,咬出了血印子,不过那点血只相当于淋漓汗水中的一颗而已。
  帐外是瑟瑟呼啸的寒风,帐内是旖旎沉醉的滚滚热浪。
  宋铮不干了,趁着霍霁风大刀阔斧,不甚滑脱,抱着自己的棉衣就跑,他就算蹲在角落里窝一晚,也不和禽兽睡一榻。刚踉跄没几步,拦腰被抱住,双手不由得掐住霍霁风的铁腕,脚尖高高踮起,打着颤。
  “阿铮,地上凉,万一得了风寒如何是好!”霍霁风话和他人一样,又急又凶。
  “霍霁风....”宋铮扭头想求饶,霍霁风吻了,没让话出口。
  回榻。
  霍霁风温柔了些。
  油灯的光晕将彼此的影子描摹在屏风上,沉沉浮浮....
  “阿铮。”
  “阿铮......”
  霍霁风一遍一遍在宋铮耳边呢喃,直到天亮。
  宋铮自然是起不来了,霍霁风也下了命令,连着两天早晨不议事,吃的喝的都是霍大将军自己端了送进去。
  于是谣言又起来了。
  小宋在被大将军打得不成人形,所以被关着无法见人,因此不少士兵联合起来,准备向大将军请命,恳请放了宋铮,为他求一条生路。
  直到新提拔的参军有要事误闯了进去,他没见到小宋被打得不成人形,只见大将军怀里抱着小宋坐在一处,正哄着人吃东西。
  宋铮看似冷静,实则臊得慌,默默扭脸不去看新参军嘴巴大张到能塞下两个鹅蛋的样子。
  霍霁风的大氅裹得严,凶厉的眼神射过来。
  “末将该死!末将告退!”
  参军一边说一边倒退着跌出去。
  咚,撞到了人。
  夏戎问:“李参军,你干嘛呢,跟见了鬼似的?”
  “大将军....宋.....”李参军语无伦次。
  夏戎扫了眼帐子,了然,心说终于是纸包不住火,将军的事情还是暴露了。
  他揽住李参军肩膀,拉他到角落里:“其实有一件事,我很早就想说了,都快憋死我了,我告诉你啊,在京州城的时候,大将军可是快成亲了,知道要与他成亲的人是谁吗?”
  “是谁?”魏常不知道是从哪里插进来的,那么大的块头,走路愣是没个声音。
  皇城擒拿反王,魏常也是去了的,也听说大将军要成亲,就等着喝被喜酒了,可最终也没知道,大将军看上的是哪家姑娘。
  夏戎嘿嘿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魏常:“你?”
  “........”夏戎拔出武器,“吃老子一刀!”
  帐内。
  宋铮裹在大氅下,被钉得死死的,动不了。
  双手搭着霍霁风肩膀,清隽的模样却红着眼尾,更添艳绝,薄唇翕动,骂了句:“畜生。”
  霍霁风将人紧扣在怀里,眼里是愧疚,温温柔柔亲着,可是又控制不了,保持了而是二十八的自控力在与心头挚爱缠绵之时全数喂了狗:“是我的错,阿铮莫气....”
  说着错了,但是更大了。
  宋铮:“.......”
  这是把霍霁风骂爽了。
  霍霁风把人转过来朝着自己,托起些,宋铮不得不抱住他脖子,越来越凶。
  ...
  夏戎的爆料传得飞快,仅仅两个时辰的功夫,全军营都知道了,小宋不是什么新来的士兵,那是大将军的心上人,以后将军府的主人。
  于是军营里多了一帮哀怨讲话酸溜溜的兵,哀怨什么酸什么?霍霁风一眼明了,眼锋就能把帮兵崽子大卸八块。
  年后开春不久。
  这是萧瑟寒冬里和往常一样的夜晚。
  不同的是,已到深夜,营内士兵们都还没睡下,他们迎着凛冽寒风整装待发,甲胄肃然,兵戈映着月色森森,只待大将军一声令下,便将如利刃出鞘,直捣北梁军营,把北梁人赶回老家去。
  这一仗,关乎着往后七八年是否有太平日子,每个士兵身体里的血都在咆哮。
  杀——
  宋铮的鼻尖被寒风吹得通红,随魏常、李参军等心腹将士陪着霍霁风等待消息。
  今夜是夏戎带队,渠道他们已经挖完了,就差安排上宋铮研究的火药,把湖水与渠道的壁垒炸开,引高山的湖水浇灌冲入河套,再积水成浪冲垮北梁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