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临勋拍了拍她肩膀,我走了,你快上去吧。说完便上车了。
晁柠很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反倒笑了笑,在车里朝她扬扬手,然后车子就开走了。
开走了。
走了。
晁柠呆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拖着行李上楼。
臭男人。
晁柠洗漱完躺在床上,给弥雅打电话发牢骚。
你说这男人是不是小心眼。
弥雅大笑,我支持易临勋,非常好,不惯着你。
在新疆不知道对我有多好,一回来就变样,哼。
问题是,你跟他说你想搬回去了吗?你有说吗?
我没
所以啊,人家这不是尊重你嘛,你自己搬出去的,也没说想搬回去,那怎么办呢。
周弥雅,你这倒戈倒得真彻底。
哈哈哈哈哈,我也偏不惯着你。
晁柠睡到第二天中午,吃了午饭之后便开始打包东西。
之前搬出来其实没带什么,不过住回来的这段时间,她添了一些东西,冰箱里也有一些食物,她清理了一下。
一切收拾妥当了,下午她驾车去星河湾,车库里没看到他的车,晁柠猜想他可能是去上班了。
为了给他一个惊喜,她忍着没联系他。
回到家,她惊讶地发现主卧里多了他的物品,他的睡衣扔在床尾,卫生间里有他的洗漱用品,她又去瞧了瞧衣柜,衣柜里倒是没有他的衣服,她又瞧见角落里放着他的行李箱,正是他带去新疆那个。
呵,心机男,晁柠心想道。
晁柠放置好自己的衣物,站在房间一角环视这个她阔别了快一个月的房间,心里突然有了些想法。
她在卧室翻箱倒柜,忙活了半天,随后又去超市买了鲜花。
到了晚上七点易临勋还没回家,晁柠想他该不会是加班吧,又继续耐心等,本来还想等他回来让他给她做吃的,现下她只得自己随便弄了点吃的。
又过了两小时,他还是没回来。
晁柠刷着手机,好一番犹豫,来来回回刷了几屏,不小心点进了跟许洲的聊天界面,她便点开之前的截图再看一眼,这一看,晁柠眸光一亮。
她立刻发了条信息给许洲,一会儿得到许洲的肯定回答后,她又发了条过去,随后拿了车钥匙出门了。
许洲家。
六七个男人。
客厅烟雾缭绕,茶几上摆着一堆啤酒瓶。
许洲放下手机,看了眼一旁的易临勋,他双肘搭在膝头,身体前倾,一只手拎着半瓶啤酒,眼睛看着前面电视上播放的足球赛,其余哥们也都眼盯着电视,随着赛场上某个运动员的一个动作,客厅的男人们共同发出欸的一声叹。
许洲撞了撞他肩膀,易临勋回过头疑惑瞧他。
你老婆找你来了。许洲朝他挑挑眉。
易临勋眯了眯眼,然后转过头懒得理会他。
不信啊?那随便。反正他提醒过了。
许洲可是巴不得看热闹的,刚刚晁柠问他易临勋是不是在他家,他才知道易临勋来给他庆生居然没跟晁柠报备,而且照往常易临勋还可能留宿在他这儿。
夫妻两闹了啥别扭他不清楚,但方才晁柠问他地址,那架势肯定是要来捉他回去。
洲哥,来,再碰一个。一男人举了一杯白酒过来。
许洲二话不说,也拿起小酒杯跟他碰了下。
男人瞧了眼易临勋,说道:勋哥,瞧你这一晚上尽喝啤的,该来杯白的了。
易临勋还没说什么,许洲就在一旁插话了,名为解围,实则拱火,他家里老婆管得严,不让他喝白酒,你别劝了。
男人一听便乐了,原来勋哥怕老婆呀。
易临勋只笑笑不说话。
倒是另外有人听到这对话,一脸惊讶,勋哥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有人笑话他,人家勋哥结婚还要告知你一声啊,你多大的脸?
于是,大家都笑了起来。
几个男人又碰了几杯,一边吃喝,一边看球赛,悠哉悠哉,偶尔看到人踢得太烂,便冲着电视爆几句粗口。
易临勋背靠着沙发,神情闲适放松,他今晚喝得不多,才两三瓶啤酒下肚,连微醺都称不上。
跟一帮男人聚会,他向来话少,也不太参与大家的话题,如果有人cue他他便说几句,虽说他人不活络,开口少,但在大家当中存在感却一点也不低。
瞥见许洲突然站了起来,一边接电话,一边跨过他朝外走。
许洲察觉到了易临勋的注视,在走往门口前,他回头看了他一眼,表情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没过多久,玄关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声音。
客厅里的男人一时静了下来,纷纷好奇地瞧向门口处。
随后,一个漂亮的女人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女人身材纤长高挑,单穿了件卡其色针织毛衣裙,一双棕色过膝长筒靴,裙摆和长靴中间裸露一截瓷白大腿。再看脸,五官明艳挂,相比不可逼视的五官她的气质更摄人,有种宠辱不惊的娴静,风过无痕的从容。在这么多男人齐刷刷的注视下,她竟不见半点羞怯和忸怩,这种不露怯似乎不是因为美而自知因为自信满满,从而面对男人的目光习以为常或颇为不屑,她更像是不在意,不在乎,一双清眸大方地扫视一圈后,便锁定一人。
晁柠一眼望过去,只见易临勋坐在沙发正中,直直瞧向她,表情不见丝毫惊异,淡定得很。
关上门的许洲也走了进来,见气氛安静,他眼睛在晁柠和易临勋之间来回转溜,咋回事。
晁柠突然上前几步,注视着易临勋,弯起嘴角,声音娇柔。
老公,该回家啦。
疏离美人说出这么一句话,让人不免错愕了一下,静寂几秒后,男人的起哄声几乎同时爆起,一帮三十左右的男人像十几岁的男生发出一阵吁声,又羡慕又嫉妒地挖苦当事兄弟。
易临勋也是愣怔一瞬后,眼神不复适才的淡然,嘴角也憋不住地搐动了下,要笑不笑的。
许洲直接过去,在他背上抡了一拳,还坐着干嘛,跟你老婆回去啊。
坐他旁边的男人也顺势推了推他,他被人推得身形一歪,可脸上无一丝气恼。
一帮哥们也开始揶揄起来,易临勋在大家的语言推攘下,终于抑制不住,不好意思地泛起笑容。
众目睽睽下,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步走向晁柠。
说起来,晁柠还是第一次见他带着几分羞赧的神情,看他耳尖都红了。
晁柠主动挽上他手臂,他回头跟人道别,许洲甩着手催促他们,赶紧走吧,这狗粮我们吃不下了。
下楼的电梯里两人均不说话,晁柠靠着他低头回味着刚刚的情景。
她车子就停在楼下,两人沉默着走到车前,晁柠正欲拉开车门,易临勋一把按住车门,将她扳过来面向自己。
晁柠抬起头,清亮的眼睛对上他深邃的双眸。
刚刚在楼上,你叫我什么?
他显然是明知故问,在他沉静的眼眸注视下,晁柠低声回答:老公。
再说一遍。
老公。
几乎是她刚说完这两个字,易临勋就低下头强势地吻上她双唇,舌头也随后强势地探入她口中,晁柠尝到了略微苦涩的酒精味,一会儿这苦涩味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金津玉液的些许清甜,她在他激情的煽动下,也用自己柔软的舌头去勾缠他的,在这低温的冬夜,晁柠却觉得身体燥热,滚烫,慢慢地沦陷在他的激情索吻下。
晁柠紧紧地搂着他,感觉身子要飘浮起来了,之前他令她头晕目眩的长吻很多,但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迷醉。
渐渐地,他的吻轻柔了下来,两人呼吸由急促慢慢转为平和。
喂!空气中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许洲不知何时站在了楼栋口,因没穿外套,抱着双臂,瑟缩着身子。
你们不嫌冷啊,回家再亲行不行。
晁柠刚在楼上尚且不觉得羞涩,这会儿被许洲一揶揄,脸蛋极速转红了,她埋头在易临勋怀里。
易临勋问他下来干什么。
许洲举起手中的车钥匙示意,车钥匙你忘拿了。说着便将钥匙抛过去。
易临勋一手搂着晁柠,一手稳稳接住。
许洲嘟囔了声冷死了,朝他们扬扬手,便赶紧溜进楼去了。
有这么一出,两人自然也不继续在寒风中亲吻了,钻进车里,发动车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