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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相预计祭祀当天晚上兵变,由吴将军麾下的姚启领兵。”再看向萧亦,“托萧大人的福,右相明面仰仗姚启,背后已经安排弓箭手除之后快,背后有一人负责支援,那人似乎是右相的后手,具体是谁我与季大人还未查出。”
  推手萧亦挑了下眉,浅笑着:“武大人,许久不见您又黑转白了?”
  温思远紧随其后:“这不是右相的得力助手武青,武大人吗?”
  确实动摇过的武青没做声,拳头过分紧,仗着确实带来了有用的消息,各看了封听筠和温竹安一眼。
  目光并未遮掩,萧亦不觉封听筠会管他,唯有温思远暗自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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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加更还是在凌晨
  第101章 意外
  次日萧亦才起, 便有小太监冒冒失失撞到他身上,一碰即分,分开时怀中却多了张纸。
  不同于以往, 这次送来的纸折成了方块,不再是卷成卷。
  将目光从纸上移到辛勤的蜜蜂,萧亦确定这人他没见过, 当即收回脚便回了房中。
  封听筠慢萧亦一步,见萧亦返回,顺手捞起衣架上的披风递上前。
  前脚才拒绝披披风, 后脚折回来的萧亦往后退了一步,不乐意接:“外面真不冷。”为验证所言不假,抬手晃了晃手上的的纸, 表明着折返的原因。
  拒绝之后,终究是没忍住:“你不觉得你养我,和养儿子一样?”整天操心他衣食住行,比温竹安操心温思远还为过。
  封听筠没听过这般形容,好不无奈:“但凡您换身衣服,我绝不多说一个字。”
  深秋将入冬, 萧亦身上还是身夏天的单衣。
  萧亦扯了扯唇,真当他想?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清早他为何他顶着风也要去外面蹿一道, 原因还用问吗?
  目光近乎哀怨:“您当我是您?”
  说完方觉都没清心寡欲到哪里去,诡异地有几分窘迫。
  默不作声翻开折起的纸,纸上字迹完全陌生。
  “右相多愁善感要提前动手, 今夜你将封听筠约到帝陵方向!”
  但差不多能猜到是谁:“姚启。”
  把纸塞封听筠手里:“陛下,约会吗?”
  封听筠反手丢到一边,捏起萧亦的袖子, 揉捏着看样子在擦手:“约,将吴利叫上。”
  萧亦有点好笑:“叫去让他见识新世界?”
  断袖约会不常见。
  单见人弯眼,封听筠便知萧亦在想什么,配合着人玩:“未尝不可,也是一种阅历。”
  配合完,不忘将披风披到萧亦身上,顺势抱了下人:“温思远虽爱说废话,但有一事他没说错,”系上披风绸带,又牵上萧亦发凉的手,准确无误吐出两个字,“脆皮。”
  萧亦不满拍开封听筠的手,甚至不能共情前世的自己:“我到底和你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教得一个封建帝王,除了姓封,比他个现代人还现代化。
  “你猜。”封听筠又笑了笑,重新牵回手,用力扣住,弄得萧亦一阵莫名,“右相提前会出什么事吗?”
  封听筠不答反问:“你之前身体怎么样?”
  萧亦认真想了两秒,诚恳回答:“还行。”
  比萧成珏的好,但和封听筠他们这些习武的比起来,真没好到哪去。
  不欲攀比,只道:“问这做什么?要潜力为我量身定做锻炼方案了?”
  那真没必要。
  封听筠笑了笑:“又不用你去沙场喊打喊杀。”现在除了容易感染风寒,勉强够看。
  抬手又拆散披风绸带,重新系了个差不多的:“白倚年应该会来,你小心些。”叮嘱自家的,难免想到别家的,“温思远若拉着你出去,连他一块拽住。”
  萧亦点了下头,不懂封听筠今天为何多愁善感,归咎于:“你这是多担心白倚年?”
  再担心,白倚年也不过就一个人,没那三头六臂的本事,要想又杀他又杀温思远,恐怕有些困难。
  “尚能解决。”封听筠骤然松开圈住萧亦的手臂往外走,自然地交待,“我去找吴利。”
  为何不直接叫人来几字在齿间荡了一遍,见封听筠行色匆匆往外走,终究是没问出来。
  直觉使然,封听筠有事瞒他。
  待在屋中无意义,干脆往外逛。
  帝陵在山间,行宫建得粗糙,周边枯枝败叶都未清理干净,随风远航的枯叶暂且不谈,颇大的枯木横在路上没人搬。
  萧亦弯腰正要抬,耳边传来温润的话音:“萧大人?”
  回头,红枫树林边上临王慢步走来,他穿的厚重,因单薄高挑才不像个圆润青团,却因重病缠身,走得一步一摇晃,每次迈步都让萧亦担心,他会不会踩到垂地的大氅。
  幸得直到走到面前,临王都算稳当,只有满地枫叶遭受拖拽,被逼从衣下蔓延,拖出一道斑驳红路。
  “临王殿下。”人到面前,萧亦也就喊了一句。
  临王笑着回应,容貌是昳丽的,神情却过分温润,好似他本该是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
  想到这里,萧亦忽然意识到了灵魂与外貌的不匹配性。
  “您或许该在宫中养病。”半个太医院的人都没将人劝下,临王好似有什么非来不可的理由,拖着一副病体也要千里迢迢跑一趟。
  临王摇头:“此次不来,我便出不来了。”
  一如梦中景,临王接住片残破的落叶。
  萧亦心底不禁咯噔,梦里也是接下片落叶,开始为自戕做铺垫,怎么,此世又要来?
  四下看了一圈,才觉自己的运气已经好到了任意到个地方,都是无人区的倒霉。
  倒抽了口凉气,抬眼却见临王状若怀恋地看着他,疑惑开口:“您怎么了?”
  问了萧亦总不至于说,摇头又摸索到问题所在,面前的临王开口,从未自称过本王,皆是以我自称。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张口喊了声:“封澈?”
  满天飞叶里,风声盘旋过分疾行,撞到了哪座山,弹回来一声空响,好似有人隔着千山,回答了他一句。
  而面前的临王,却是只字不语。
  半晌面前人闷咳几声,捂唇用指擦干净了咳出的血,没接萧亦递来的帕子,擒着笑道:“您好聪明。”
  不用试探,就不打自招了。
  萧亦却默然摇了摇头:“并非,机缘巧合作祟。”
  竟当真是!
  无梦境,他全然不会怀疑面前人半分。
  临王无力久站,坐在萧亦方才想搬走的枯木上,枯木虽死,胜在实心,刚好能承担一个成年人的分量。
  脱口而出的话有些耳熟:“我常在想,我是应当与您说对不起,还是谢谢。”思来想去,却觉,“明知故犯的对不起,虚情假意的谢谢。”
  哪句都不合适。
  句句皆无法述之于口。
  但欠着一句:“管教不严。”
  一句话来得莫名其妙,萧亦蹙眉追问:“什么管教不严?”
  管教谁?
  临王却是不答,摇了摇头,仰头望向难得的晴空早霞,没头没脑丢出句:“我是个伪君子,幸得遇上真善人。”
  撑手起身,就要不告而别。
  独留萧亦思绪万千,零星抓到什么,碾碎揉烂得出个几乎想要抱着侥幸心理驳回的答案,顿时脊背一寒,僵硬看向走远的临王。
  而临王强撑着在外游荡一天,无比清晰地望见了巡逻人员的交替,未见到想见的人,落日前却到了温家两兄弟的住所。
  内里温思远大嚎:“哥!这碗真是自己碎的,真和我没关系。”
  摆放在温竹安面前的碗突然炸开,上面残留的体温正好出自他,不久前这碗他才碰过,但也只是放到温竹安面前的功夫而已。
  要碎也和他没关系。
  再看自己面前的碗,恨不得刚才没生过逆反心理,非要抛开传统美德长幼有序,将第一个摆自己面前。
  “得了,我能吃了你。”温竹安不瞎。
  动着筷子,看着还诚惶诚恐望着他的温思远,牙关继而一紧:“温思远,我怎么你了?”
  对外将他比作阎王罗刹,对内也觉他会吃人?
  温思远举措带着慌乱,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茫然:“哥,您刚才吃的是姜吧?”
  面无表情就咽下去了?
  举着筷子,温竹安有一瞬迟疑,更多的是动作上的缓慢,语气相较前一句,慢了一拍:“是吗?”
  再想动筷,惊觉身体有些异常的麻木。
  不曾第二次落筷,手僵硬停在半空,筷子骤然滑落与菜盘碰撞在一起,清脆之音短促扩散开来,而举筷子的人久久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