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可思议。”
陆丰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满满都是对自己获得研究结果的赞叹。
“什么意思...”陆知行在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脑袋彻底变成了一滩浆糊,无法思考,只留有后怕。
他不明白,但他了解陆丰,一旦面对研究,陆丰这个人就不会撒谎,也或者是不屑于。
这意思,好像他只要远离柏初,这场灾难也就能离柏初远些。
他不想相信,也不想离开柏初,可是...他看到了柏初的诊断书。
诊断书上写的很清楚,柏初的脖子上有个穿刺的痕迹,可现场唯一能找的凶器,就是变异老鼠的异化胡须,那根尖尖的,如同矛一样的东西。
但那上面竟然是柏初的指纹。
陆丰告诉他,柏初在昏迷前,拿起了拿东西要捅穿自己的脖子,以防止越来越多的异化兽去攻击他。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所以在得知陆丰的话后,面对再来病房看望他的叶绯玉,他第一次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
后来不久,他转学了。
只是转学需要时间,在即将离开的时候,他面对柏初头一次产生的了怨怼的情绪。
为什么这个人总是不顾及自己,那么心甘情愿的为了别人去死。
他曾经想过,如果柏初能平安,他即便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人也可以。只是危险并不会隨着他的离开而消失。
他原本只是会有意无意的将陆丰的违规操作透露给联盟,但是联盟就像眼瞎了一样,一直没有任何动作。
直到他发现了陆丰的某些研究涉及了柏初。
他再也忍不住,回到了那人的身边。
他不知道回去对不对,只是他信不过别人,只有亲眼看着柏初才能放心。
*
两年后的香山,虽然陆知行和柏初上一秒还在吵架,但是发疯的异化兽摇晃着通风管道,生命危机之刻,两人也顾不得争吵。
陆知行从手上异化出一根绳索,绳索像长了眼睛一样,飞速向另一边钻去,直到了抓到了一个坚硬物体。
陆知行抱住柏初,随后绳索飞速缩短,二人像做管道滑行一样,以不可思议地速度前进。
而那群失去了理智的异化兽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不懂配合,只是争先恐后的想要争夺那股散发的力量,结果就是一个接一个堵在了管道里。
两人来到了一个类似杂物间的地方,陆知行出手,又用异化骨骼封住了通风管道。
房间里很安靜,大战一触即发。
首先开口的是柏初。
“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的,你看我像一个傻子四处跑很好玩吗?”
“我告诉你什么?告诉你这个灾难和你有关?然后你再想结束自己?还是告诉你,我和你在一起,才能引起这样的意外,我们彻底分开?”
柏初愣住了,“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陆知行的话像强调,也像是反问。“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陆丰说我们的信息素匹配度很高,在一起会催化异化因子,造成二十年前那样的景象。”
“那你还来找我!”柏初现在一点也不能冷静思考,只想和陆知行吵架。
“柏初,我是想你平安,我没有办法。”陆知行看出了柏初的激动,试图上去安慰。
“你没有办法?你那么信陆丰的,你去和他过一辈子!”想到生气处,越想越气。柏初气地咬牙切齿,推了一把陆知行。
陆知行很无奈,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任由柏初发泄。
他撞到了一个橱柜上。
下一刻,他发现了不对劲。
橱柜里有人。
林意笑着从橱柜里爬了出来,像个好好学生一样打了一声招呼。
“那个...我本来一开始就想出来的,但是你们一直吵架,吵得越来越凶。”
“哼。”柏初现在很生气,即便是无辜的林意,他也没有像好好说话的念头。
林意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柏初,只觉得很新奇。他走到人旁边,“你怎么生气了?陆知行太可恶了,你现在就和他分手,我和你在一起,保证不会惹你生气,好好听话。”
他说着,还像模像样地举起了手发誓。
不过就以林意连共享单车都扫不出的信用,这话实在是没那么让人信服。
柏初气道:“我们没有在一起,他随便怎么样,我都管不到。”
陆知行道:“如果做/爱都不算在一起,那什么算在一起?”
“在一起的前提是互相相信,你没有!”
林意在旁边皱眉,“不是?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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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写回忆快写丝我了
第106章 柳致和异变
杂物间里只有一盏白炽灯, 也不知道是因为年久失修,没人管还是怎么样, 灯罩上堆积着一层不小的暗黄色物质,原本白亮的光变得昏黄。
“我靠,陆知行你在炫耀什么。”
林意夹在中间,声音几乎被淹没。
他从那些激烈的字句缝隙里,艰難地捕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尤其是在陆知行那些破碎的辩解里。
但没人理会他,那两人像两匹抵死相争的困兽, 眼里只剩下对方。
林意气結,额角青筋直跳。“喂!”
他提高音量,但还是没有任何作用。
两个人互相瞪着对方, 但林意却覺得这两个人在眉目传情。
下一秒,柏初猛地出手。
他一把攥住陆知行的前襟, 顺势狠狠将人掼在了冰冷的牆壁上。
“砰”的一声闷響,震得旁边橱子微微顫动。一些依靠在牆壁上的杂物纷纷倒在地上, 引发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柏初的手指修长白皙, 此刻却如铁钳般死死扣在陆知行的颈间, 手背因为用力而绷出清晰的青筋。
他胸膛起伏,仿佛下一秒, 真的会掐断掌下这人的呼吸。
被死死按在墙上的陆知行动弹不得,喉间的壓迫让他臉色涨紅,却仍艰難地挤出字句:“柏初…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
“那你就把你知道的, 一字不落地说出来!”柏初从牙缝里迸出这句话,气息喷在陆知行臉上,灼热而顫抖。
他心中一片混乱,愤怒底下是冰冷的恐慌, 陆知行先前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他心底最不安的角落。
他最怕的就是陆知行什么都不说,然后再悄然離开。
陆知行急促地喘了口气,避开柏初能杀人的视线,望向那盏孤灯投在墙上的光影。
“陆丰曾经说过…我和你的信息素匹配程度高得異常…而你,对異化因子有特殊的感应体质。如果我们两个…不幸在一起释放了信息素,在特定条件下,就能通过扩散催化大范围的異化因子…然后,创造一场…像香山那样的‘意外’。”
柏初愣住了,钳制的手不自覺地松了一丝力道。
这番话像天外来音,每个字都懂,连成句子却荒谬得令人難以置信。
催化?
创造?
他想起香山那一日冲天而起的诡异光雾和隨之而来的混乱,心里猛地一沉。
所以真的是因为他?
陆知行捕捉到他瞬间的恍惚,继续快速说道:“所以我当时想…也许離你远远的,对你才是最好的。可是…”
他声音低了下去,染上一点苦涩,“有一天我没忍住,偷偷回去想看你…那天出了点小意外,我们靠得很近,但我却发现,我们的信息素并没有产生任何异常。”
柏初的睫毛颤动了一下,记忆的碎片被这句话勾起。是有那么一次,在巷口仓促的偶遇,风里只有彼此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他他的心不知道为什么漏了一拍手本能的抓住了那人的衣角。
可是那个人背对着他,并不想回头,甚至扔下了自己的大衣仓皇逃跑。
他还记得那件大衣上淡淡的酒精味道。
可是他想起离别前的陆知行,根本就不敢将两人联系到一起。
陆知行语气渐沉,连臉色都变得严肃起来,“后来我找机会潜入了陆丰的私人实验室,才发现香山那次,完全是一个无法复制的偶然。那里的地质构造特殊,长久以来积累了海量的异化因子,我们只是不幸点燃了引信。那次爆发之后,积存的‘燃料’已经耗尽了。”
他抬起眼,看向柏初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的怒火似乎被困惑取代了些许。“可我又发现,陆丰并没有放弃,他还在不断派人接近你、观察你…我放心不下,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