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那便多谢。”
崔胤自是理亏,心虚地揉揉鼻头,“多亏了你,待我处理完那些事后,请你喝酒。
长街转角,柳芳菲与司徒妄饶有兴致地听着司徒一与之呛声。
司徒妄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笑道:“以前总觉得他脑子不如三儿,除了舞刀弄枪便没别的本事,如今看来他唬人倒是自有一套。”
她却不禁感叹:“小一这么说舅舅,日后是不打算相处了吗?”
对此,司徒妄笑得邪肆。
等崔胤使尽千方百计将楚文灵骗到手,巴不得整日整日与之缠绵,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女儿?
只怕小一心中压根没有思考如何与他相处,只想着将榕榕照顾得好好儿的便是。
至于是否有以后有未来,他这个属下,恐怕心底是没有勇气去规划筹谋的。
第164章
他这个属下,自己最是清楚,自小受了不少苦,又要照顾几个年幼的弟弟,年纪不大但性格老成自卑。
崔家丫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地长大,以他的秉性,约莫早就做好了孤身一人守护她一辈子的准备。
看着他远远满心满眼盯着那丫头看的样子,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得跟他好好儿谈谈。
他司徒妄的手下,没那么不堪与软弱。
一条长街的珍宝被那两个蹦蹦跳跳的姑娘找得悉数不剩,加之有司徒一与崔胤护法,旁人连靠近抢夺的心思都没有。柳芳菲也不愿自讨没趣,去了别处寻物。
此番是她第一次参加藏钩节,与幼时爹爹阿公陪自己敷衍玩闹还是有很大区别,身临其境沉浸体验让她全然不顾额间密汗,日头直晒。
反倒是身后紧紧跟随的司徒妄脸色沉了又沉。
第五次了,已经是第五次提醒自家姑娘,晒不得太阳,出不得密汗。
然而她总是嘻嘻哈哈一再拖延,脸蛋儿晒得通红也浑然不觉。
“欢欢,难道你还想再继续喝药?”
她不懂没关系,他继续提醒。
“你糊涂了?张大夫的意思是我本来就需要继续喝药。”柳芳菲白眼一睨,继续心无旁骛地找宝贝。
“难不成你还想我继续……”
“啊!找到了!”
欢喜的声音随之而来,打断了他的埋怨。
于是,咬咬牙,心一横。
将人拦腰抱起,消失在了长街之中。
至于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在她错愕与惊呼中,散落一地。
往回望望,看着满地珠翠,瘪嘴。
好可惜。
直至抵达东宸殿,凉意扑面,她还是忍不住努嘴腹诽:太可惜了!
见她不舍模样,司徒妄无奈摇头,t命人将准备好的一笼箱匣抬进来。
两人抬箱,两人护箱,足见箱内之物贵重。
“要寻宝贝我陪你便是,何须凑那些热闹?”
司徒妄下巴一抬,箱匣打开,满箱珍宝珠翠在窗棂射进的阳光照得闪闪发光,晃人眼球。尤其是里头随意丢着的一颗夜明珠,更显珍贵。
柳芳菲语塞。
感情他所说的让自己满意,就是在这屋子里跟他一起藏宝寻宝?
那跟儿时和爹爹阿公一起玩儿有什么不同?
如此想着,也便问了。
偏生某人柔声回答:“自是不同的,当初你年幼,他们只当打发幼儿,而我不一样,欢欢喜欢怎么玩儿,我都配合。”
说得多好听?
可她就是想要热闹以及获得胜利后的喜悦嘛。
“你在外头也是跟我一起去寻物,在这儿亦是同我一起寻物。既晒不着又热不着,还体会到乐趣,何乐而不为?至于胜利……”
司徒妄笑得阴险,“你放心,有崔家丫头和楚文灵在,你们这队输不了,我们只需晚上一同去接受赏赐便是。”
说得好有道理,就是有些不要脸。
“可是,那些东西都是君上拿出来藏的,多寻一样,我就多得一些。”
她指了指箱匣里的珍宝,“现下拿你的东西出来玩儿,即便是寻到了也没有捡到便宜的快乐了。”
“倒是看不出,欢欢是个贪财的。”
他笑出声,思忖片刻,“此事好办,这些东西权当我送你,不必玩乐。我现在命人去三儿哪里拿些宝贝过来便是。”
柳芳菲被说服了,连连点头。坐在软榻上吃着点心安静地等。
果然,人只有在做坏事的时候极具耐心。
至于莫名被搜刮了无数珍宝的司徒三心里淌血,而司徒妄却说:“三儿,你大哥要留钱养小五,你四弟是做爹爹的人,手头更是紧缺,至于你五弟,还在学堂念书,私库不多。唯有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宝贝少点儿也能凑活过。”
一人及全家的司徒三:“小皇爷,属下的命也是命啊!”
“这段日子跟着爷哪顿饭向你要银子了?哪顿饭饿着你了?”
没有被饿着的司徒三:“……”
果然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大哥说得不错,小皇爷就是个老畜生,最是善良正直的柳姑娘也被这个畜生带坏了!他宁可去守花棚子。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一箱金子珠宝古玩字画悉数被抬走,心里再次将老畜生骂了千万遍!
司徒妄带着一身暑气回来,柳芳菲已将茶案点心全都吃完。
许是这段时日用药滋补,睡眠规律的缘故,脾胃尚好。
见着又是一箱宝贝被抬了进来,砸在地上发出“咚”地一声响。光是听着声儿,也知晓这里面的宝贝到底有多重。
“看不出来三儿挺有钱的。”
“这几个属下里,就他最精于算计。再者说了,我的属下若是这点儿东西都拿不出来,也未免太窝囊了。”
箱盖打开,分明没有第一箱宝贝珍稀,就因得是旁人之物,她搓搓手来了兴趣。
丝毫没有对司徒三的可怜,只有志在必得的光芒。
此时司徒妄是真的相信,自家姑娘是真的一心一意想要玩儿,即便是在这密闭的四方之地也没有生出其他心思。
尽管、自己、暗示、足够、明显!
无奈,他陪着她玩闹许久。
约莫一个时辰,她将整个东宸殿都找遍了,才大多宝贝都搜罗出来放在茶案上。
“阿妄,那个玉镯子你藏哪儿了?”
柳芳菲狐疑,分明看到有个烟紫色的翡翠镯子,在一堆首饰里尤为显眼。
可能找的地方都翻了个遍,依旧没寻到。
“想知道?”
司徒妄挑眉,方才箱子一打开便看到她盯着那镯子好几眼,没想到还真惦记着。下一瞬,却是忽略掉对于她的问题,话锋一转,“欢欢,陪你玩儿了许久,现在是不是要休息一会儿了?”
“我不累。”
“……我累了。”
“才这么会儿,就不行了?”显然,她是没有意识到自己这话的问题。
“……嗯,我不行!”
“那你休息一下,我再去找找。”
“不用!我带你去找!”
话落,拉着面前的姑娘去“寻镯子”了。
当柳芳菲置身柔软时却触及坚硬时,嘴唇微张,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原来他说的“找”,竟是这个意思!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他俯身埋怨,灼热的气息落在她身上,一如既往地发痒。
她才终于晓得,前两日喂药时候的克己止欲,浅尝辄止,都是在为现在放肆发泄做准备!
真不愧是要做一国之君的人,早早地开始打算,为了最后的痛快能够面对所有的诱惑隐忍蛰伏至此!
“欢欢,你得了那么多宝贝,现在是不是该替我找一找了?”
替他找?
找什么?
柳芳菲蹙眉:“你又要玩儿什么花样?”
“玩儿?”
清越的笑声在耳畔响起,热气顺着耳蜗便往里流窜,惊得她一激,“欢欢,让我来找找宝贝在哪里。”
“是在这里?”
唇瓣轻点额间。
“亦或这儿?”
颤动的长睫。
“还是这里?”
敏感的耳垂。
“这儿?”
鼻尖。
“……”
唇角。
脸颊。
下颌。
脖颈。
见她反应轻微,偶时轻颤,司徒妄眉宇一皱。是他太过温柔,还是如今的她越来越难撩拨?
“都不对?”
柳芳菲咬唇压抑,任由他擅自探寻。
(脑补ing)
“欢欢,我找到了。”
他大喘气,却是止不住的满足。
柳芳菲咬牙不语,陪着他一起感受得到宝贝的快乐。耷着眼皮趴在司徒妄怀里歇气儿,上午在东宸殿满屋寻物什,接着又被他带着替他找宝贝,如今他是心满意足了,可她是真的累得连手臂都抬不起。
白皙的软臂被一股粗粝执起,下一瞬却是一抹轻透的烟紫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