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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天骄师兄的黑月光 > 第169章
  南星的计划临时变更,至今音讯寥寥,谁知道那疯女人又独自去捅了什么天大的窟窿?
  “走了!”召阳压下纷乱的思绪,提高声音招呼众人,率先牵着骆驼向东方行去。驼铃在热风中发出单调的脆响,队伍缓缓移动,融入滚滚黄沙。
  忽然,一声低沉却清晰的剑鸣,毫无预兆地自舟岱背后响起。
  所有人的动作都是一滞,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沙丘高处。
  水墨剑气盘旋在剑身上,清越激昂的龙吟响彻四野,晦明化作一条黑色巨龙,撕裂长空,向着东南方向疾射而去。
  召阳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时,再无半分之前的随意。
  “朋友们,成王败寇,就在此一时见分晓了。”
  第138章 囊中之物
  松竹苍翠,流泉淙淙,空气中流淌着极淡的乳白灵气,滋养得坪边老梅四季花开,药圃灵草凝露欲滴。
  小碗蹲在藤萝坞的小溪旁摘取萍蓬草,远远看见身着鹅黄长裙的法瑶自虹桥过来,她连忙沥干湿漉漉的萍蓬草丢进药篓,背在肩上,扭头就走。
  “站住。”
  小碗见躲不过,只能转过身,低下头乖顺地问好:“法瑶仙子。”
  法瑶气冲冲跑下台阶,一巴掌甩过来,“装什么装,你不给我药草就算了,还敢跑去跟大师兄告状!”
  小碗被她扇的头脑发昏,半张脸火辣辣的疼,一阵耳鸣。
  见小碗被打得身形摇晃,法瑶这才想起来,眼前这十六七的女孩是个凡人,经不住她这用了全力的一巴掌,登时有些心虚。
  她就是气不过,父亲死后,往日同门对她冷嘲热讽就罢了,连一个凡人杂役都敢违抗她的命令,凭什么!
  可现在不是她能仗势欺人的时候了,这小碗本就病病殃殃的,万一死在她手里,大师兄肯定会按律惩处她。
  想起吴涯那冷若冰霜的样子,法瑶立马换了副嘴脸,将小碗从地上拉起,饱含歉意道:“对不住呀,我也是一时情急,你别往心里去。”
  小碗捂着肿胀的脸,点了点头。
  法瑶被她的窝囊样逗笑,又硬是憋了回去,悄悄给她塞了个玉镯,好言好语地说:“这个,就给你当赔礼,瞧你素的,另外……大师兄的训诫我也听进去了,我也不知道那药草是禁药,这样吧,那个我不要了,你给我一两淫羊藿,好不好?”
  小碗将镯子推了回去:“……茯苓仙子说了,无论您来讨什么药,都不能给。”
  “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啊!”
  法瑶顿觉棘手,但她就差一味药引,实在不肯放弃,还欲再劝,身后突然传来温柔的女声——
  “你身为青莲宗弟子,既然缺药,该先请示掌门,拿到药牌后再来藤萝坞取药材。”
  法瑶怒而回首:“纪茯苓,关你什么事?我只是要一味淫羊藿罢了,又不值钱,也不是什么禁药,怎么就不行?要不是宝象井关了,我早跑去人间采,至于跟你们废话吗!”
  纪茯苓和小碗对视一眼,轻笑道:“师妹既想x要,明日再来取吧,我要带小碗去梨花渡采集灵花。”
  法瑶一向是欺软怕硬,旁人越让着她,她反而觉得自己占理,是别人怕她。
  见纪茯苓松口,法瑶反而蹬鼻子上脸:“凭什么让我等?她一个杂役,本就是伺候我们的,我现在就要!”
  闻言,小碗忽而冷嗤一声。
  法瑶瞪大了眼,看着小碗眼中毫不掩饰的轻蔑,一时间愣在原地。
  一个凡人也敢笑话她?反应过来后,法瑶气得扬手又想打小碗,却被纪茯苓攥住手臂,法瑶使劲挣扎,竟没能挣开。
  “你放开我!”
  纪茯苓轻叹道:“为什么不听劝呢?这下我可救不了你了。”
  纪茯苓说起来话来令人如沐春风,此刻的法瑶却莫名感受到一股寒意。
  一把药粉迎面撒来,她昏了过去,再醒来时,整个人已被捆在一株梨树下。
  法瑶呆若木鸡,愣愣看着眼前围着宝象井勘测的纪茯苓与小碗,她们似乎在破解宝象井的封印。
  只见小碗拿着梨花枝,在地上计算,很快确定了四个点位。
  测算完毕,她掏出四张金红色的符纸,贴在相应的点位上,随着纪茯苓输送灵力,宝象井的封印开始松动。
  法瑶忽然激动起来:“你们也要溜出去摘草药对不对?带着我一起吧,好师姐,我嘴巴很牢,不会说出……”
  突然,法瑶像被人扼住了脖子,所有声音都断在喉管里。
  她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玄衣人悄无声息地冒出宝象井,单凭七星剑,法瑶也认出这都是北斗中人。
  她缩紧脖子,小腿都在打颤,一丝一毫的声音都不敢有。
  有个长相清俊的男子竟径直挽住纪茯苓的手,眉眼间满是疑惑不解,询问她是何时加入的北斗。
  纪茯苓轻轻拂开他,避而不答。
  法瑶此时才反应过来,纪茯苓和那杂役小碗竟是北斗的奸细!
  二人潜伏在天外天,来了招里应外合!
  法瑶神情麻木,直到一个身形高大的玄衣男子疑惑地问小碗:“文曲大人,您的脸怎么受伤了?”
  文曲……大人?
  那个总受自己欺辱的凡人少女是北斗七宿之一的文曲?
  法瑶彻底变了脸色。
  听说北斗文曲过目不忘,在华州一带替那月主敛财无数,这样的人物居然是个平平无奇的凡人?凭什么?这样的好运气怎么不肯眷顾她?
  她根骨虽佳,却实在惫懒,从不肯去各种各样的秘境厮杀,反正最后师兄都会把拼命夺来的机缘和法宝送给她,为什么还要努力?
  人命有贵贱,法瑶自认是人上人。
  父亲死后,她从高高的枝头跌落淤泥,没人再给她当垫脚石,但她依旧没有耐心修炼,只好哭着问师兄为什么突然不喜欢她了,师兄笑了笑,说只要法瑶甘愿像他以前一样,跪着服侍他,他就会继续给她金尊玉贵的生活。
  法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但在掌门师兄那里收到的屈辱,她都会拿小碗出气,颐指气使,动辄打骂,反正这杂役比自己还可怜,贱如草芥,不是么?
  居然不是。
  在那玄衣男子拔剑朝她走来时,法瑶彻底崩溃了。
  -
  芝兰坊,吴涯感受到了天外天灵力浓度的异动,能引起这种程度的异动不会是寻常弟子,他推开窗,发觉天外天里静的出奇。
  吴涯眉头微蹙,单手撑桌从窗户翻了出去,落地无声。
  他顺着鱼塘往未央殿赶,许多弟子也频频听见古怪的动静,纷纷推开窗查看。
  “关好门窗,我去看看情况。”吴涯边叮嘱只探出个脑袋的师弟师妹们,闪身出了芝兰坊。
  他前脚刚离开芝兰坊,一道黄粱卦阵法拔地而起,将这弟子居所与外界隔绝开来,只能进,不能出。
  六七个北斗人从鱼塘中跳出,浑身湿漉漉的,几人不约而同开始用灵力烘衣服,像一排等待自己晾干的咸鱼。
  “老大有令,非必要不杀,只限制他们行动。”
  “小的被抓了,老的肯定急眼,想办法把他们骗进去。”
  “刚那个就是天外天大师兄?我怎么觉得他比武曲大人还……厉害些。”
  “……敢说武曲大人比别人弱,你真是活腻了。”
  其余人都默默往旁边挪了一步,跟那人保持距离。
  吴涯走到藏书阁外时停下脚步,他早就察觉到了跟在身后的尾巴,但他急着去确认酣棠的安危,没有理睬,可现在迎面撞上一位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老熟人。
  对方比他反应还过激。
  “啊哈?怎么是你这只臭乌鸦,不对不对,我肯定是走错了。”
  召阳瞥了眼他怀中的逍遥剑,很识好歹地原路返回,权当没见过吴涯。
  开玩笑,他宁肯被南星暴揍一顿也不想碰见逍遥剑主,天克他的渡厄。
  吴涯却不会给他重新选一条路的机会,起手就是一招万叶飞花,召阳退路被断,硬着头皮回头跟他打,打了两招完全不是对手,这下也顾不得面子了,对着虚空骂道:“武曲,你丫不是要跟这家伙一较高下吗?再不出手你就是低下!回去我就跟南星告状。”
  召阳总有一两句话把人惹毛的本事,武曲从天而降,一锤先将召阳抡飞,第二锤才轮到吴涯,两人打得难舍难分,好半天召阳才重新插进去。
  吴涯心里记挂着沈酣棠,屡屡想将二人甩开,结果那武曲身形虽胖,身法却灵活,跟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他不放。
  此时此刻的沈酣棠也没能及时脱身,她手挽相思弓,屏息凝神,毫不犹豫地射出一箭。
  午梦千山,窗阴一箭,无视所有空间类法术。
  一道诡异莫测的身影被逼现形。
  禄存手指转动着红豆箭,垂眸看了眼自己被太阳神火烧成灰的半边衣服,妖冶的狐狸眼微微眯起。
  “好凶的小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