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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都市言情 > 情敌他总跟我装乖 > 第195章
  江逾白笑了一下:“想好给人家多少工资合适了吗。”
  柯漾僵住身子,手指摩挲着冰凉的杯壁,声音低得像在较劲:“他人呢?”
  他问的不是所谓的“朋友”。
  他可能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这么笃定地问出这句话,甚至有时恍然一瞥,看到跟贺欲燃如出一辙的背影时,他都只是又害怕,又兴奋地问自己一句,到底是不是。
  但这次几乎连影子都没看到,只是这一口可能谁学了都能调的大致不差的鸡尾酒,他就确定。
  身后珠帘被掀开,叮叮当当的碰撞声,敲得柯漾头皮发麻。他猛地回头。
  这一秒他在想,如果真的是,他现在就去院儿里开车撞死这个没良心的。
  可还没看清人影,“嘭”的一声——满脸满身都被喷上了彩带和泡沫,凉丝丝的带着甜香。
  “五周年快乐耶耶耶!”王康举着空礼花筒,跟个傻子似的,混乱之中还兴奋地还往柯漾脸上亲了口,笑得跟花儿一样:“开不开心?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柯漾被泡沫糊得睁不开眼,却透过那层白,看见贺欲燃站在不远处,举着没喷出来的礼花,转了半天没找到开关,表情有点傻气的尴尬。
  贺欲燃眼里亮闪闪的,分不清是光还是泪:“那个,五周年快乐。”
  柯漾觉得泡沫进了眼睛,涩得发疼,还钻进了耳朵,身后王康和员工们的中二祝福听得模模糊糊。
  什么“开业五周年快乐……柯老板万岁!”“友谊地久天长!”听起来都那么遥远,嗡嗡的。
  他只看到贺欲燃又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张开手臂,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带着点酒香的拥抱。
  柯漾记起清吧开张的第一个晚上,他看着三个人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小清吧,眼泪在眼眶打转,然后贺欲燃笑他哭的恶心,但还是凑过来,像这样给他一个拥抱,说:“你别哭啊。”
  记忆闪帧,柯漾终于能听清贺欲燃在自己耳边说什么。
  他说的也是:“你别哭啊。”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狂喜、委屈、愤怒和失而复得的情绪猛地冲上喉咙,堵得他声音都变了形:“我草你大爷贺欲燃……”
  “我真他妈是……我草……”他用力回抱住对方,拳头不轻不重地锤了一下贺欲燃的后背:“你怎么不死外面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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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煮啵已经完全沉寂在上班的痛苦之中无法稳定更新时间,幸好快完结了……
  第121章 1000y
  贺欲燃被柯漾勒得肋骨发疼,拍着他后背闷笑:“撒手撒手,再抱下去我真要翻白眼了。”
  柯漾松开手时眼眶红得像兔子,还偏要耍嘴皮子:“不过我说实话,你这调酒技术比四年前差远了,再偏点儿我可喝不出来了。”
  他脸上还挂着没擦干净的泡沫,混着眼泪往下淌,活像只刚从泥潭里打滚爬出来一样。贺欲燃看得好笑,伸手替他抹了把脸:“是吧,我也觉得,那以后可得请柯老板多栽培栽培。”
  “滚蛋。”柯漾搡了他一把,鼻音重得发闷,“少跟我来这套官腔,酸得我牙都倒了。”
  王康在旁边笑得直抖肩膀,插嘴道:“人家这可不是装的,下个月就去北海金融坐主管了。也就你这四年还整天没个正形,一门心思琢磨你那几辆破跑车。”
  柯漾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睛瞪得溜圆:“啥时候的事?你,你真改行当职场白领去了??”
  还四年就坐上主管??
  他猛地转头看向王康,又扫向偷笑的贺欲燃,最后落在江逾白脸上,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他妈也太不仗义了!还有你小白,凭什么姓王的门儿清,就把我一人蒙在鼓里当冤大头啊?”
  江逾白憋着笑拉过贺欲燃的手:“又不是不给你说,能不能先去洗把脸?好丑,影响市容。”
  虽然这三个人的表情一个赛一个的精彩,但柯漾一看便知是谁出的主意,他转头冲贺欲燃嚷嚷:“亏我以前还跟你夸他腼腆懂事,合着全是装的。”
  贺欲燃和江逾白对视一眼,笑得肩膀发颤。江逾白推了推他:“快去洗吧,洗完再算账。”
  江逾白没使劲,但柯漾头太晕,猝不及防一个趔趄:“不行,我头咋这么晕我靠。”
  王康赶紧伸手扶住他:“你哭太猛碱中毒了吧?”
  谁知他刚碰到柯漾旳肩膀就大喊了一声“卧槽”弹开:“鼻涕!柯漾你恶不恶心!不是,卧槽,你是不是感冒了?怎么还是黄的!”
  这么多年了,他俩还是这幅德行,贺欲燃有点恨铁不成钢,但想想这样也很好,特别好。
  他望着柯漾被王康半拖半拽出去的背影:“这儿设计得不错,有些细节挺有意思的,装修花了多少?”
  江逾白顺着他的目光转一圈:“我也不太清楚。”
  “等柯漾哥出来让他给你讲吧,这些都是他一点点盯出来的。而且,”他顿了顿,声音轻下来,“我猜他应该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贺欲燃愣了愣,笑着点点头。
  柯漾洗完脸出来时,眼睛肿得像核桃,倒真像喝多了酒。刚才还咋咋呼呼的人,这会儿却蔫蔫地坐着,眼神直愣愣地盯着贺欲燃的后脑勺,王康拿他宝贝车钥匙在他眼前晃了三圈,他都没反应。
  “喂!魂穿了?”王康拿手在他眼前扇了扇,“你车要被我卖去回收站了啊!”
  柯漾这才慢吞吞抬眼:“啊?啥?”
  贺欲燃忍不住笑,主动往他身边凑了凑:“想什么呢?魂都飞了。”
  “没……”柯漾挠了挠脸,声音还有点发飘,“就是觉得跟做梦似的。”
  贺欲燃看着他傻呵呵的笑,想说“我也是。”但到了嘴边又想换成“我挺想你的。”
  但最后他摇摇头,手往他脑袋上抓了一把:“比以前壮了一点,帅多了。”
  后来柯漾非要拉着贺欲燃参观清吧,说话都带着哭后的结巴,却硬是从装修那年台风把屋顶掀了个角,讲到吧台那块大理石是他跟工人吵了三天才保住的,再到去年暴雨淹了储藏室,他蹲在水里捞酒时差点被绊倒。
  说到这里,柯漾有点愣,又像是恍如隔世般笑了一下:“水势比你在那年还大呢,我也是不长记性,冰箱又被淹坏了。”
  贺欲燃听着没说话,柯漾突然吸了一下鼻子:“我当时去城东那家修理店,老板还问我,那个长头发的帅哥呢。”
  贺欲燃也有点鼻酸,但他总觉得现在自己要是哭,柯漾绝对憋不住,于是他笑着:“你最好别说我是死了。”
  柯漾嗤笑了一下,鼻音很重:“我说你卷钱跑了。”
  两人对视一眼,像被按了开关,一前一后“噗嗤”笑出声来,贺欲燃:“还不如说死了呢。”
  柯漾耸肩:“社会性死亡,没区别啊。”
  “滚你妈的。”
  他们就这样边走边聊,从清吧哪年开的,谁起的主意,讲到门口那个“禁止打骂老板员工,长得好看也不行”的标语是怎么来的。
  柯漾突然有些恍惚。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小事,像是这四年时光里一个个不起眼的小节点,此刻串联起来,竟有种奇妙的宿命感。仿佛就是为了走到今天,能把所有故事,原原本本、絮絮叨叨地讲给眼前这个人听。
  他特意选了最安静的地方,是地下室的一间休息室,小一百平,居住环境不错,还分卧室和客厅,估计是给王康也准备了。
  可能是封闭的环境让他情绪终于慢慢沉淀下来,现在的柯漾又有点兴奋,带着点炫耀的意味,挑眉问:“怎么样?这地方,比你当年那个小破休息室气派多了吧?”
  贺欲燃很配合地皱起眉,装模作样地打量四周,语气嫌弃:“地势这么低,去年台风漏水,没把你这宝贝地下室给淹成游泳池?”
  柯漾笑骂:“滚蛋。”
  他从柜里拿了两瓶好酒,喜滋滋的说是自己私藏的,成本价贵得很,不是逢年过节都不上新的,于是,这位在王康嘴里“比姓贺的还扣”的清吧老板,一气之下开了三瓶,往他们手里一人塞了一杯,自己先干了。
  几杯酒下肚,暖意和微醺弥漫开来。几个人窝在休息室的小沙发里。柯漾打了个酒嗝,终于问出了憋在心里的话:“说说呗,怎么从你爸眼皮子底下逃回来的啊?”
  “一定要把我说的这么狼狈吗?”贺欲燃哭笑不得,但心底明白,柯漾懂他,也更懂贺军的为人。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江逾白,用了个更轻松也更贴切的比喻:“不过也是啊,跟人私奔逃出来的呗。”
  柯漾和王康闻言,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谁都知道贺欲燃当年走得有多仓促,那座大山压在他身上,他们宁愿相信这声“私奔”里藏着的是解脱,而非狼狈。
  他们并没有追问这“私奔”背后惊心动魄的细节,比如某人有没有像疯狗一样追出来,或者担心贺欲燃会不会再次不告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