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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汶的手指隐隐作痛,没搭腔,任由苏步休继续说下去,“哈,他保护你保护得可紧了,要不是……”
  苏步休嘲讽地用力踩住郁汶的左腿,逼得郁汶闷哼一声才冷冷踢开,月色背对着对方洒向狭窄的空间内。
  铁帘悬挂在苏步休的头顶,远处传来小弟们赌钱的哄笑声,径直传入两人的耳畔,苏步休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连自己弟弟的死都可以处理得天衣无缝,呵呵……”
  郁汶听到了这句话,只觉麻绳束缚得他快要呼吸不过来,紧接着他听到苏步休说:“他和你关系看来不错嘛。”
  “当啷!”
  匕首被主人丢在青年面前的水泥地,“杀了他。”
  “不可能!”
  郁汶飞速道:“你杀了他有什么用!?你也不可能接近他!”
  可言罢,郁汶就想起自己还落在苏步休手里,话头哽住,警惕地看着对方。
  按照苏步休的说法,黎雾柏只对郁汶不设防,那一定要让郁汶一个人接近黎雾柏,但是郁汶不可能按照他的命令去把黎雾柏杀了。
  苏步休却道:“你以为我需要像废物一样,靠你才能成事?”
  “一周以后,黎氏要正式交接,但是择定继承人的准备流程会在三天后完毕,只要亲子鉴定报告显示黎雾柏真的是亲生血脉,那正式交接的时候,就可以让人伪装成你,在他人生最得意的时刻——”
  “呲。”苏步休抬下巴,“你不想用的刀,有人可愿意替你。”
  “荒唐!”郁汶脑袋嗡嗡响,“你们根本操控不了!”
  “哼,”苏步休得意洋洋地掏出一个极小的瓶子,郁汶看清里面装着几根头发丝,“不巧,我有点人脉,拿到了黎大少的头发,刚好又能够让我送给信托旗下的鉴定机构,能够保证一切正常进行。”
  “至于你,就留着让他分散注意力吧。”
  铁帘毫不犹豫地斩断投进来的月色,郁汶猛然向前一扑,想抢过对方手里那个装着头发的小瓶子,躯体却和硬邦邦的铁帘撞出巨响。
  “砰砰砰!”
  “呼、呼、呼……”
  光亮彻底消失,郁汶没法辨别出自己脸上是何表情,微张着嘴巴,任由气流穿进咽喉,又被紧绷的主人推出大半。
  他似乎已经习惯整夜有熟悉暖灯陪伴的日子,一旦再次被迫回到黑暗,竟让青年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恐慌——
  又或者是,让他恐慌的并不仅仅是将躯体牢牢包裹住的黑暗。
  他说不清他和黎雾柏到底是什么关系,合作?亦或是狼狈为奸。只是却不知道为何在苏步休说要杀了他,自己的心里竟然有恐慌的念头。
  如果苏步休将怨气发泄在他的身上还有迹可循,可是……他的行动打乱了郁汶咬牙准备逃跑的想法。
  苏步休虽然没有和黎卓君在一起过,可也是跟过不少少爷,知道选定继承人的流程不算奇怪,说了有把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事情会按照苏步休所说的那样发展。
  到时候黎雾柏……先不说是否会如苏步休所说的那样成功地被他分散注意力,但肯定会受影响。
  如果那会再逃,八成已经晚了。
  郁汶睫毛颤了颤,倏忽间想起苏步休刚刚得意拿出来显摆的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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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来晚了(滑跪
  晚上还有一更
  第81章 鉴定报告 第一次见你如此
  郁汶失踪的消息瞒不住多久, 很快黎谭筠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她再次见到黎雾柏以后,便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焦急,步履匆匆地冲在黎雾柏面前, 挡住他的去路。
  按理说,大哥肯定是早就明白郁汶不见的事实,可仍旧同黎卓君去世那时一模一样,并没有告知她。
  她却不敢直接地指向罪魁祸首,转而面朝身旁面色僵硬的许秘书,语气客客气气:“劳烦许助替大哥瞒得如此严实了。”
  许秘书扶了扶眼镜,看了眼黎雾柏看似平静却暗藏汹涌情绪的面容, 不敢吭声。
  黎谭筠自然以为有人提前授意,胸膛不平静地起伏, 走廊尽头只剩下少女远去的包含怨气的背影。
  许秘书没因为这位大小姐耍的小脾气而不满,顶头上司没有嘱托他不要告诉对方,但自从那天郁汶莫名其妙消失以后, 没人敢在黎雾柏面前再触他的眉头。
  任何看得懂脸色的人都避讳在对方面前询问郁汶的下落, 许秘书作为本该理所当然带来好消息的人, 却也迟迟拿不出郁汶的行踪。
  他的雇主那天第一时间就赶去了郁汶过去所住的地方。
  许秘书并不是第一次来过这个地方。
  黎雾柏吩咐他处理房东的时候,就顺手让他办了过户的手续。
  许秘书不明白,如果他是郁汶,肯定在来到黎家以后,就再也不会想起这个贫穷毫无优点的地方了, 凭什么黎雾柏能够坚信郁汶离开医院后会来到这里。
  他们抵达小区,因为道路太过狭窄, 以至于许秘书没办法将车开进去,而他陪同黎雾柏步行至保安亭,正准备与保安交涉进入时恰好与一名青年擦肩而过。
  他的年纪看起来与郁汶差别不太大, 许秘书当时调查郁汶的信息时,知晓他是过去住在对方楼上的住户。
  只是照理来说,他早两个月就搬离了这里,又怎么会突然回来?
  青年看见黎雾柏的时候皱了眉。
  可他的雇主心神不宁,甚至都没有关注到对方,这完全不像平时的黎雾柏。
  这也让他错过了青年的离去。
  许秘书被吩咐调取监控,但同看的时候,所有监控画面却猛然断档了一个小时。
  “刚刚还是好的……”
  保安张口结舌,来人的气势显然不是这个贫穷的小地方所能拥有的,更别提眼前的人还随身带着下属,立时诚惶诚恐,指天发誓刚刚绝对把多余的人放进去过。
  线索也就这么断在意料之外的部分。
  “大少,如果郁少被人绑架的话……”
  许秘书没有问出口,但他们共事很久,不用将话说完,黎雾柏都能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如果落单的郁汶是因为与黎家的关系而被劫财,没道理勒索的消息不会没传到黎雾柏手里。
  可是,如果不是勒索的话,到底是谁会对郁汶下手?
  “他会有生命危险吗?”
  明明连劫走郁汶的匪徒是谁都不知道,饶是许秘书也有些摸不清对方的意图,中途却收到黎氏早已预备的择定继承人的会议,再次打断了他们行动的节奏。
  许秘书清楚黎雾柏的计划,郁汶正是当初计划中的一环,而在此关头,郁汶却忽然消失,很难不让人怀疑其用心。
  *
  按照正规流程,会议本该在公司举行,只是由于黎父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所以疗养院专门为此安排了更大的空间,以便相关人士能够参与这场会议。
  即便黎谭筠还未成年,无法承担继承人,但公证的遗产仍然有属于她的份额,因此她也需要参加。
  行至紧闭的门前,许秘书被黑衣人拦住,眉头皱了皱,得到回答,“抱歉,许助,在没有得到命令之前,大少和你都不能进去。”
  他回头看黎雾柏,黎雾柏的唇角略带了丝了然的笑,淡淡地掀起眼皮,示意他回来——
  大少早就料到过这个处境。
  ……难不成是郁汶那边出了什么意外?
  腹诽如此,许秘书也无力回天,既抓不回郁汶,也不可能将患病的黎董下的命令所取消。
  他难得沉不住气,侧头一偏,先前在公司被黎雾柏狠狠挫了锐气的黎玉林竟也呆在一旁,嘲讽地朝中央的受难者一笑。
  “我在想,既然你认为你有十足的把握,又何必这么期待呢?”
  黎雾柏猛然出声。
  黎玉林冷哼:“大哥,这可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
  “你不是笃定爸爸会看在你待在公司的资历选你吗?如果真的是,他又凭什么要专门兴师动众?”
  黎玉林话里话外都在暗指些什么——这在黎家内部算得上仅有少数人才知道的秘密,经他调查后终于明白为何黎雾柏会沉不住气对付他瞧不起的不务正业的黎卓君。
  他如此想着,故意将话头吊在最高处,希望看见黎雾柏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哪知对方竟然毫无气急败坏的表象。
  情绪稳定得就像他只是将它视作一场奖励毫无吸引力的游戏,而他黎玉林则是被奖励迷了心窍的猎物。
  他冷哼,说不清是为自己壮胆还是真正嘲讽对方的故作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