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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穿越重生 > 大橘大梨 > 第148章
  荆淙疏远他的原因却也是这一条,今生他不再将自己封闭在狭小房间不问世事,通过得到的消息很轻易就可以猜测出,前世自家的破产恐怕也少不了伍灵竹徐姜这母子俩的手笔。
  他和白蔻本来就不对付,就算后来有几分可怜他,也只不过是看在棘梨的面子上不再和他计较,可从来没打算原谅他和他真的和和睦睦一家人。
  但徐姜不一样,那么多年交情,一声不吭就搞垮了自己家,荆淙心里很难没有怨言。
  可那是前世的事情,今生还虚无缥缈并无发生,他也不能拿着前世的事来发难,但心底的疙瘩却一直留着,怎么也消不下去。
  等他们两人走后,棘梨也挺好奇,捏了个草莓喂他,“你和徐姜怎么啦?好像很生疏似的。”
  荆淙将草莓咽下才开口:“没什么。”
  棘梨又问:“该不会是你还在为我和他小时候开的玩笑生气吧?哇塞你这个人可真是非常小气了。”
  荆淙去揪她的耳朵:“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小气的人是吗?”
  棘梨一边躲一边哼哼:“你本来就是啊,哪里还用得着我觉得啊?”
  荆淙没有如往常一样和她打闹,反而是很认真说:“我才没有,前世我家破产,可不光是你哥的功劳,想想徐姜也逃脱不开,这样的话我疏远他不是应该的吗?”
  棘梨点头道:“好吧,的确是很应该。”
  她犹豫片刻又和他说:“其实,在我偷听到我爸妈死亡真相后,我哥哥提过,让我出国躲一躲,但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荆淙愣住,她又凑过去,趴在他胸膛上,眼巴巴看着他的脸,“我是不是表现得很好,有没有什么奖励?”
  荆淙终于反应过来,用力捏她脸颊上的软肉,在棘梨连连呼痛好几声后也没有放手,“你还好意思要奖励,你一声不吭就走掉抛弃我的事情,我还没有好好和你算这笔账。”
  等他放了手,棘梨立刻捂住自己的脸:“没有奖励就没有呗,你动手干什么?很痛的啊!讨厌死你了!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
  荆淙好笑道:“我又没说没有,你过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奖励?”
  棘梨这才半信半疑凑过去:“真的?”
  荆淙:“真的。”
  棘梨明明刚才还在呼天抢地,好像荆淙不是掐了她的脸而是打断了她的腿,现在却立刻换上了笑脸,甜甜蜜蜜搂着他的肩膀,“你会这么好?”
  荆淙:“我不一直都对你很好?”
  棘梨心想也是,趴在他肩膀上,拧着眉毛,很认真思考起来,她到底要什么奖励,绝不能太容易便宜了他。
  *****
  容顺慈的梦越来越频繁,几乎是一闭眼就见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女儿。
  和万新雨的恐惧不同,她恨不得这个梦一直不要醒来。
  偶尔梦里也会有棘梨的影子,小女孩在上小学的年纪,笑得很晴天,用手捏了葡萄送到她嘴边,眼睛弯成了月牙,黑头发编成两个精巧的辫子,“外婆你吃。”
  青菩月就在一旁柔柔地笑。
  可容顺慈刚低下头,还没碰到小孩子短短的手里那颗圆润的紫葡萄,梦就猝不及防地醒了。
  睁开眼来,房间内一片黑暗,除了她并没有别的活人气息,温度很是适宜,她却感觉到说不上来的寒冷。
  幽幽叹口气,闭上双眼想重新入睡时,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她睁着眼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乐嘉的冬日风总是很猖狂,外头传来呼呼的风声,像是有怪兽在旁边叫嚣。
  梦里的温暖和现实的冰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双手紧紧握着胸前的被子,像是想从外物得到片刻心安。
  菩月早就死了,她没见过棘梨小时候的样子,梦里的场景只不过是她幻想出来的,棘梨也从不会对她这样笑,喊她外婆的时候也是又冷又硬,一听就很不情愿。
  静静地听了一会儿风声,她才想起来终于是缺了什么。
  夜色已深,她没有喊人,摸索着开了床头灯,坐起身来自己将香薰蜡烛点上。
  不知为什么,这种味道总让她想起女儿。
  虽然她心里明知道,菩月并不像是梅花,如果硬要拿一种花来比喻,前期像是娇艳却带刺的玫瑰,在遇到那个穷小子之后,更像是花园里不注意就会冒出来的牵牛花,粉的紫的,不高贵也不夺目,有一种自顾自的美丽。
  那点子火光跳跃着,一会儿长一会儿短。
  容顺慈闭上眼,细弱的火苗似乎给予了她温暖,等到梅花香再一次充斥鼻尖的时候,她进入了梦乡。
  这次梦里没有棘梨的身影,她看到青菩月和三个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那三个人看不清楚脸,只能从衣服装扮上来分辨,应该是两男一女。
  她们围坐在一起,壁炉里燃着火,外面风声呼啸,屋里欢声笑语,好像她们才是一家人。
  容顺慈突然就有些胆怯,但看着青菩月的笑脸,她又实在舍不得离开,只能手足无措站在原地,低低喊了一声“菩月”。
  那四个人都转过脸来,除了青菩月还是都看不清脸,五官模模糊糊的,像是放多了水的面团糊在一起。
  青菩月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收敛得干干净净,说话的声音也和冬日的冰雪一般寒冷。
  她冷冷发问:“你来干什么?”
  她的眼神似乎有魔女美杜莎的魔力,容顺理感觉自己成了一座雕像。
  她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扯动着嘴唇、控制者舌头发出生来:“我……我……”
  除了一个“我”字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是啊,她来干什么?
  一切祸事死亡因她而起,另外三个人她也猜到了身份,这四个人都是因为她而死的。
  梦里的青菩月语气有几分咄咄,从沙发上站起身,朝她一步一步走过来,逼问道:“你到底来什么害了我们一次不够,还要来害第二次吗?”
  容顺慈忙摇头否认:“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菩月,我很想你,我太想你了,我想见见你……”
  青菩月还没有回答,眼前场景变换,壁炉里的火舌舔出来,顷刻间占领了整间屋子。
  容顺慈眼睁睁着看着女儿化成了灰烬,心里痛,这梦里的火似乎也真有威力,脖颈处也感受到一片灼烧得疼。
  她再次从梦里惊醒,触目却并不是满目黑暗。
  点燃香薰蜡烛的那一星火苗,此刻已经放大了许多倍,床上的枕巾燃烧了起来。
  容顺慈来不及思考,拿起床头柜上的茶水就泼了过去,火势非但没有减小,因为这一泼,反而迅速爆裂开来,一时间扩大了无数倍。
  容顺慈被熏得咳嗽,掀开被子想下床去喊人。
  人在生死危机关头似乎就能爆发出来强大的生命力,病痛好像都消失不见了,她轻松就从那张大床上迈了下来,在打开房门前不自觉回头看一看火势。
  也就是这一眼,让她所有逃生的欲望全部熄灭。
  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无力垂下,她看到狰狞的火光中,她死去多年的女儿含着笑站在那里。
  她好像在说:“妈妈不是想我了吗?现在就留下来陪我吧,好不好?”
  容顺慈浑浊的眼睛里留下一滴泪,可惜只凭一滴泪,泼灭不了这滔天的火光。
  *****
  今晚是张姨值班。
  在青家,来打工的保姆和管家有专门住的地方,虽然不用和古代的守夜丫鬟一样,但晚上的值班也是少不了的。
  张姨夜晚总是睡不好,每当别人问起她总是说老了就是这样,觉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常更冷一些,风刮得也更大。
  张姨躺在小床上,听着风敲击玻璃的声音,脑子已经很困倦了,一双眼睛也强硬闭上了,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一遍又一遍数着日子,一年,两年……
  直到一阵焦味被鼻子捕捉到,张姨一惊,飞速披上外衣,从床上跳起来,刚走到走廊里,就看到容顺慈房间内,房门开了一大半,火光在黑夜里分外显然。
  她下意识转身想回房间里去拿对讲机喊人,但很快又止住了脚步——
  老天果真有眼吗?
  这不就是她盼望已久的机会吗?
  她返回了值班休息室内,却只是冷冷看了一眼就放在床头的对讲机,趴下来,从床底拿出来一道锁链。
  时间太久,这锁链的主人到底是谁早已无法知晓,但钥匙却还挂在另一端。
  张姨拎着这很有分量的锁链,放轻步子,走到青同甫两夫妻卧室门口。
  多巧啊,今天这两人都在家。
  这锁链大约有一米长,她仔仔细细在门把手上绕了好几圈,直到长度不够才咔嚓一声锁上。
  完成这一切后,她也没有急着去躲避火灾,而是就停留在原地,怔怔看着眼前高大的门,黑色眼睛里闪烁的恶意的光,比起这火光还要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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