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肩上,锁骨上,甚至在锁骨以下全都打上了他的印记,一片殷红。
那可怜的吊带早已被他扯断,又或者是咬断的。
如今耷拉在她的肩上,就像一个被拆封的礼物缎带。
霎时间,那溪流汨汨悉数灌溉到枝干上,连枝叶都被染上了水色。
他吻去她眼角的生理性眼泪,她也同样回吻他的喉结。
踩在他肩上的脚已经有些挂不住了,被他一下一下地颠落,他只好由着她瘫软地趴在枕头上。
察觉到她身上的蜷缩,他才缓缓放慢了节奏,像是一段乐曲中总要有一个间奏,才能称得上佳曲。
两人都多多少少会一些乐器,她是钢琴,他则是小提琴。因此,他们在节奏上总是很合拍,合拍到不需要对方开口,彼此都能察觉到对方的情绪。
他从来只会在结束的时候夸她一句“乖孩子”,赞她一句“亲爱的很能,干”,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的心思有些变化。
他将那被撕碎的睡衣攥在了掌心,嘴巴却贴在了她的耳后,咬了咬她耳垂,笑问:“didihitthespot”
见她不回复,他便恶意从心生,刻意地加快了凿,动。
“yes,yes.”她终于受不了了,只能回应他的恶趣味。
他心满意足地将所有都奉献给她,将犹如溺水的她捞起,掰过她的脸颊,轻轻吻她的唇。
情到浓时,咚的一声。
男人的眸色渐深,像是被打断进食过程后的恼怒。
林玄也很快反应过来了,有些无奈地喊着:“我的手机,我的手机!”
她伸出手想要起身去捞,却又被陈宴捏住了手腕,反剪到头顶。
“不要了,坏了我赔你。”他埋在她的颈窝,用力吮吸着她脖颈,延续着未完的缱绻。
两人一直缠绵到天蒙蒙亮,她实在有些吃不消了,才怏怏地推了推他的肩,“这么看,你的腰应该好全了吧?”
“早就说了没事,是老婆不准我出院。”他牵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后腰上,“刚刚不是试过了吗?”
“烦人,讨厌你。”她避开了他的伤口,轻轻掐动他侧腰。
见陈宴吃痛着松开环在她腰后的手,她才瓮声道:“我是想问你,记不记得我答应了什么?”
“当然记得。”他将手臂穿过她腿弯,抱着林玄进浴室,“赛车,下周六怎么样?”
“下周六吗?”林玄双手揽紧了他的脖颈,若有所思,“好!”
陈宴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这么激动,只是觉得她脸颊上的红晕衬得她更像个精致的洋娃娃,让人看了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得益于这双长腿,他能把她身上的每一处印记都看得很清楚,包括落在她别处的牙印。
他心满意足地莞尔,抬手打开淋浴头,在如雨的水流下亲吻她,过后才张了张口:“那我约场地。”
“不行!”林玄的睫毛被打湿,水流让她有些睁不开眼,但还是毅然决然地拒绝了。
她不知道陈宴眼里的自己到底有多惹人怜,只是仓惶地伸着手乱抓,直到摸到他的胸口才安心下来,“我说要看的,当然是我约场地。”
“好,都依你。”他宠溺地替她把头发捋到身后,挤过几泵沐浴露递到她的掌心。
他一点点替她清理,直到洗到腋下的时候,林玄的身子却猛地一缩。
她眉头紧锁,让陈宴不得不重视起来。
刚刚他帮她卸妆的时候,她也曾嘶声颤抖着后缩。
于是陈宴将淋雨开关按下,弯下腰去看,才发觉已然磨破了皮。
“什么时候弄的?”
“今天试纱的时候,太重了所以。”
她没说完,只是支支吾吾地别过了脸。
但陈宴还是明白了,难免心疼,只好垂下脑袋双手将她抱在了怀里,“抱歉亲爱的,是我考虑不周。”
“这关你什么——”
“你受伤就关我事。而且我刚刚还那么鲁莽,都是我不好,我不够体贴。”
他捻着她的双手,十指相扣。
落在鼻梁上的发丝仍在挂着水珠,悄声滑过脸颊。
如今的他就像一只下雨天无家可归的野犬。
林玄发觉她一旦心软,就什么气话都说不出来了。
即便面前的野犬高大得能将她生吞,平日里也只晓得咬她,撞,她干,她,她也还是忍不住心动着要将他收留。
那张脸太过犯规。
她笑着央央他双手,“那你帮我涂药,我就原谅你啦。”
“好,谢谢老婆。”笑意重新攀上那张俊脸,陈宴也被她感染着笑了笑。
两人一同洗漱,涂过药后牵手共入梦乡。
直至日上三竿才默契地睁开眼,亲上对方的脸颊,道一句早安。
……
周六来得比预想中要快。
林玄紧张得有些睡不安稳,夜里不停地将脑袋往陈宴的胸口钻去。
然而她还是早早地醒来了,从床上摸过了手机,看了眼时间。
早上六点,她的手机里已经有两条未读消息了,是孙裕和古昇发来的。
【孙裕:预祝老板娘今天行动顺利!】
【林玄:谢谢,以及如果敢泄密给你老板,我弄死你。】
【孙裕:(嘴巴拉拉链)】
林玄突然被他逗笑,却又看了眼身侧熟睡的陈宴,只好抿了抿唇,强忍着笑意点开古昇的消息。
【古昇:预祝成功,顺便催下稿子。】
【林玄:?(在画了在画了)】
【古昇:慢慢来,迟了也没关系。但是违约金记你老公账上。】
【林玄:(凸)^_^(凸)】
备婚的这些天,林玄时不时会向古昇打听陈宴小时候的事儿,一来二去的,两人倒是越来越熟悉了。
甚至陈宴偶尔看到两人的消息,还会暗暗吃醋。
但林玄会直接将整台手机塞到他的手里,而后白他一眼,“东城醋王,自己看。没有秘密瞒着你,不准吃醋。”
陈宴:收到,老婆大人!
“……”林玄已经有些怀疑,陈宴婚后的脑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改变。
她真想掀开他的头盖骨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怎么会一天到晚就知道喊老婆呢?
虽然以前也经常喊,但她敢笃定,绝对没有现在这么频繁。
见陈宴还没有要醒的意思,林玄起身想要洗个澡换身衣服。
她站在衣柜前挑挑拣拣,依旧拿不准主意。
冬季的衣物都太过厚实,很难兼顾便捷。
最终她挑了一件灰黑色调的一字肩斜摆连衣裙,裙摆做了提拉堆叠设计。
她尝试着在试衣镜前走了两圈,确认行动便利才满意地望向床边。
只稍稍一回眸,便能撞上陈宴那双炽热的桃花眼。
他早已在她翻来覆去换裙子的时候醒了过来,只是沉默地望着她把房间弄得一团糟。
他起身走到她的身后,弯腰捡起她脚边的裙子,随手扬到了一旁的按摩椅上。
“怎么不再睡一会儿?”她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只是望着男人小臂上的肌肉出神,等待着他回过身来抱她。
他也如她所愿,展臂将她环抱在怀里,亲吻她的脸颊,望向镜中缠绵的两人,“老婆太漂亮了,硬是睡不回去。”
“油嘴滑舌。”她哼哼两声,手却条件反射般摩挲起了他手臂上盘虬的青筋。
她一直都觉得,他这双臂膀强健有力,在她眼里是极具吸引力的存在,所以才很喜欢看着他将自己的双手摁在头上猛攻。
陈宴望了镜子许久,看够了才将她转过来。
他稍稍俯身,迷离的眼里充满情-欲。
他与她鼻尖相触,旋即偏侧过脑袋,嘴唇只与她距离几厘米——
这无疑是一个接吻的前兆,又或是冲锋的号角。
男人悄声等待着林玄的首肯,却被她抬手无情地挡了回去,“早上不行,我刚洗的澡。”
“好。”他失笑着捉过她格挡的手,低头吻在她的手背,而后才虔诚地望向他心尖上的妻子,轻声道:“晚上再说。”
“怎么今天穿成这样?”
他本意是想说她这样会感冒,却被林玄一句话噎了回去:“因为很衬你啊。”
轻轻松开了手,他看了眼她身上的裙子,的确与自己浑身的黑白灰很是相称,任谁看了都是令人艳羡的一对爱侣。
于是陈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冗自走到了衣柜前拿了件男款貂皮大衣,搭在她肩上,“赛车场风大,虽然后台有供暖,但以防万一还是穿上吧。”
林玄看了眼自己精心搭配的裙子,被他这么一配显得十足一个暴发户的模样,沉默良久。
她有些被气笑了,“你,你堂堂一个总裁,能不能有些审美。”
“我有啊。”
“何以见得?”
“我老婆就很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