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怎么不说话呢宝宝。”
  江涧的声音轻缓,像是飘进应栖耳朵里的一样,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哦,对了, 你说过喜欢我叫你老公的。唉,我怎么又给忘了。”
  应栖光是忍住自己的声音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根本没办法分出精力来回应他, 只能在心里愤愤道,他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
  江涧像一条冷血的蛇,侵略性极强地缠住了应栖, 好像他们是世界上最亲密无间的人一样,紧紧地贴着他,把他逼得一点呼吸的空间都没有。
  在应栖差点要忍不住推开他的时候,他偏过头,唇贴着应栖的脖颈,痴迷地嗅闻着他身上的甜香,让应栖动作一僵,脖子泛上一阵酥麻痒意。
  江涧改口很快,轻声问他:“老公是从谁的房间里出来的啊?”
  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应栖答话, 江涧眉眼冷得可以结冰,嗓音冰冷中带着点怨毒的气息:“不说我也知道。”
  湿冷的舌顺着应栖脖颈的血管舔舐,让人心底发寒,总疑心他会冷不丁一口咬下去,吸到里面温热的血液——说不定鲜血里还带着糖果的香甜气味。
  应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强烈的、逃跑的欲.望被他强压下来,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的视野,勉强可以看见屋内的陈设。
  就在这时一只手就覆在了他的脸上,冰凉的,好似没有一丝温度,慢慢地攀到了他的眼睛,宽大的手掌把视线挡得严严实实,这下是真的一点光也看不见了。
  “老公你抖什么?”
  偏偏说这话的还是罪魁祸首,好像十分体贴一样,悉心关切着自己的男友。
  应栖也气到了,声线一直在抖:“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吗?为什么要明知故问?!”
  “明知故问?我没有啊老公。”
  江涧从后面抱着他,强势地抓着他离开了扶手,应栖手里除了他再抓不到任何东西,不得不转过身抱住他,毕竟他是他在这片黑暗里能触碰到的唯一实物了。
  江涧享受着他的靠近、他的拥抱,声线不像自己的动作那样强势,轻柔得好似真的在努力做一个三好丈夫:“我关心你,是因为我爱你。”
  “这根本就不是爱!”应栖声线颤抖,精神已经处于崩溃边缘了,“你明知道我怕黑还总是这样吓人,你是什么意思?!”
  “你明知道我是你的男友,还一直在出轨,你是什么意思呢?”江涧的吐息也像蛇一样冷,舌尖轻轻扫过应栖的耳垂,留下湿润的触感,呢喃着说: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应正初的房间里呢?为什么啊老公?可以解释一下吗?我真的不懂……”
  “那你不应该问他吗?”应栖的嗓音都带上了哭腔,骤然提高音量打断他。
  江涧没料到他的反应,怔了一下,就被使劲推开了。
  应栖摇摇晃晃地往后面退了几步,一种眩晕感笼罩着他,同时升起的还有一种极为难受的让他头脑发晕的呕吐感。
  黑暗像是能够吞没人的巨兽,应栖眼前发黑,连连往后退,脚下突然踩了空,在这时及时伸出了一只手把他拽了回来。
  他先是用鼻子小心地嗅了嗅,嗅到熟悉的气味后,才把头埋进了面前人的颈窝里,男人成熟又可靠的气息在鼻尖萦绕,让应栖不自觉地放松了不少。
  “慢点,刚刚差点摔下去了。”
  应正初拧着眉,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他往后面看了眼,虽然只剩几级台阶了,但要是真的摔下去,应栖肯定也会疼的。
  “我好害怕……我害怕……哥!……”应栖的精神濒临崩溃,眼睛睁大,黑亮的瞳孔周围布着红血丝,有些神经质地重复着。
  应正初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声安抚着他:“我在。”
  江涧在旁边看着他们相亲相爱,不免产生一种自己是局外人的多余感,他眯了眯眼,感到几分讽刺,心脏好像被高压不断挤压空间一样,酸胀得发疼。
  极好的夜视能力,让他能够清晰地看见应栖双手紧紧地扒着应正初。明明在他面前神情紧绷、害怕得发抖,在应正初面前,他却又一副依赖的模样了……
  江涧眼神冷得吓人,气质可怖。
  应正初又比他好到哪里去?!江涧指甲狠狠嵌入肉里,眼里满是嫉恨的情绪,盯着他们相拥的身影。
  应正初抬眼和他对视。
  两人四目相对,没有说话,但却好像在无声中进行了激烈的交流。
  江涧嘴一张一合,像是僵硬的、卡滞的旧磁带,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但应正初看懂了他的口型。
  ——你在装什么好人?
  “开灯吧。”应正初没有回应他的这句话,出声道,“他很害怕。”
  江涧没动,眼皮垂下,视线平静地盯着埋在应正初怀里的应栖,浑身笼罩着一股极冷的死寂意味。
  应正初看了他几秒,见他是真的没有动作的意思,便不再等他,伸手把应栖横抱了起来,动作平稳。
  应栖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换了姿势之后依旧把脑袋埋在应正初的颈窝。
  应正初把应栖抱回了自己的房间,进门前,他最后和江涧对视了一眼。
  门被无情合上,光亮被那扇门彻底截断,门外又陷入一片黑暗,江涧整个人被黑暗吞没了。
  “没事了没事了。”应正初抱着应栖,把他放到床上,应栖却不松手,紧紧环着他。
  少年的身体还在轻微地颤抖着,没有完全缓和过来。
  应正初这时候显得十分温柔,一直抱着他,轻声安抚。
  “哥……”应栖的脸贴着他的颈侧,声线不稳,带着点崩溃的哭腔,“哥,你想逼疯我吗?”
  应栖眼里一颗颗滚落热泪,淌在应正初的身上,烫得应正初神情一怔。应栖气急了,张嘴咬住面前的皮肉,洁白的牙齿有点尖,没有用劲,反而像是在用牙齿轻轻地磨。
  应正初抓着他的后颈,迫使着他抬头看向自己,应栖不得不吐出嘴里叼着的皮肉,嘴唇微张,露出里面白牙红舌,眼睛水蒙蒙的,像是可怜无辜的小兽。
  应正初和他对视着:“你觉得我和他是一伙的吗?”
  应栖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地出现在外面?
  他别过头,后颈的那只手却像铁钳一样箍着他,完全无法自由活动,他只能抬眼瞪着应正初,应正初却低头贴了贴他的额头,低声道:“别误会我。”
  “他的错,你也要迁怒到我的身上吗?”
  这个姿势,应栖看不见应正初的表情,他只能听见他的声音,似乎是压抑着难过,应栖闭上眼睛,湿红的唇紧绷成一条直线。
  他面无表情,任由应正初拥着自己,听着他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说着话,心脏的跳动慢慢地恢复到了正常的频率。
  漆黑的环境里滋生着他不受控制的极端疯狂的情绪,现在离开了黑暗的空间,应栖的心绪逐渐平静了下来。
  但冷静下来的只有他一个人,这个房间的另一个人——
  “可是这里才是你的家,你想跑到哪里去?”
  应正初说着话,突然停顿了下,然后轻轻地、温和地吻了下应栖的唇,吻得很轻,仿佛极其温柔,唇齿交缠,发出暧昧不清的水声,热意升腾。
  应栖本该被拉入湿热的亲吻当中,然而钳在他后颈的那只手时刻彰显着存在感,强硬地按着他,迫使他抬起头,和应正初那双幽深而令人心颤的眼眸四目相对。
  他嘴唇微微动了下,这点动静似乎被男人当成了某种回应,哪怕没有表现出来,他的眼睛里也跳跃起了愈发兴奋的色泽。
  应栖招架不住,想往后躲,却被有力的大手强势按着,吞咽不及时的涎水顺着嘴角流下,他的手慌乱地按在床单上,手臂打着颤,攥紧了皱巴巴的床单。
  他想,他要逃出去。
  这里的人都是疯子。
  -----------------------
  作者有话说:七七逃跑倒计时[撒花]
  第48章
  房间里, 阳光从窗外倾泻进来,在应栖住进来之后,就再也没有拉上过窗帘。
  应栖好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没有再尝试逃跑。学校那边应正初给他请了假, 他闻言就乖巧地点了点头, 一反常态,没有和应正初大吵一架。
  自从那天应栖半夜逃跑的事之后,他就知道应正初根本就没有对他放下过戒心,晚上逃跑就是中了这人的奸计。
  他整日想着逃的事应正初心知肚明,但以他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风格,面上没有表露出来, 沉默地把情绪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