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之：“或许可行？毕竟不是每年都有无法离岗的s+++级alpha需要陪护omega。”
牧沉星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现在各个军事岗位都开始开放招收omega，有没有可能，将来会有怀孕的omega站上指挥位或者其他重要岗位，到时他们怎么办？实在不行，每年按需求临聘产科医生，医生只需要随军在飞船，应该不难请吧？”
三位alpha愣住。
裴曜先看着他笑：“嗯，是有这个可能，得考虑起来。”
裴珩之忍俊不禁：“看来星星野心很大啊。”
傅明渊则没好气：“你参军还不到一年就开始考虑以后当领导后生孩子的事了？”
牧沉星：“……我不是说我。”
傅明渊自然不会跟他争论，但表情已经做出了回答。
裴曜在身边，傅明渊是这几年照顾他良多的长辈，最陌生的裴珩之也是对他关切有加。牧沉星就没遮掩，不甘心道：“我连指挥课都没上过呢。”
他也带过人，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单兵作战，偶尔带带小队伍。
带人最多的时候，就是在军营带新兵、带训练。
就算他原来学过指挥，但星际作战指挥跟原来差太多，需要了解的兵种也跟原来天差地别……他不会拿军人的性命开玩笑。
裴曜摸摸他后背：“刚好趁孕期学，指挥的东西不难，难在熟悉各种兵种和武器设备，对你来说应该很容易。”
牧沉星：“！”
他没想到这一点！！！
裴曜想到什么，又道：“你不是喜欢机甲吗？现在机甲的研发方向有两个，一是轻巧，二是降低使用门槛，你也可以提前学起来，说不定过几年你就能开机甲了。”
牧沉星：“！！！”
机甲！！
裴曜：“或者开飞船？你大一的时候还琢磨飞船来着。”
傅明渊：“你少惯着他，他在学校被一堆老师惯着，满军校搞事，我那几年天天收到告状和投诉，命都短了几年……你再惯他，当心军区都被掀了。”
裴曜不满：“我的omega我不惯着谁惯着！你家张老师想要的东西，难不成你都不舍得给？”
傅明渊哑口。
裴珩之没搭理他们，问牧沉星：“我们目前的想法是让你随军待产，其他的配套我们都会想办法解决，你看看你还有什么需求。”
牧沉星迟疑。
他并不是觉得孩子耽误他工作，他只是不想生……理智上接受不了自己生。
……但这是他跟裴曜的孩子……
裴曜补充：“如果你不想休假，我还可以把你转岗到新兵营，既能照看新一批入伍的omega，也不会太累。”
裴珩之皱眉：“这个可能不太好操作，omega管理处的人会投诉的。”
裴曜吊儿郎当地：“我收到的投诉还少吗？除非他们把我撤了，不然军区还是我说了算。”
牧沉星看向裴曜。
如果不是他半夜惊醒下来找人，裴曜做的这些他都不知道。
他犹豫片刻，道：“我想先跟曜哥商量一下。”
换言之，他还没有想好。
裴珩之眼神温柔：“好，我们做的这些都是以后会出现的问题，并不仅仅是为了你，你不用有压力，你的意见和感受也很重要的。”
傅明渊也点头：“别着急，刚怀孕都是这样情绪波动大，你没事折腾裴曜就行了，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牧沉星抿唇。
alpha长辈都这么温和，骆辰他们不知道会有多小心翼翼……
裴曜摸了摸他后脑勺，起身，朝裴珩之俩人道：“大概是这么个情况，明天我先整理一下思路，回头再沟通。”
拉起牧沉星，“回去休息了。”
跟两位长辈告别，裴曜揽着他回房。
牧沉星一直沉默，直到坐到床上，裴曜过来脱他的外套才惊醒。
裴曜把外套挂好，把他抱起来放床上，拉好被子：“别想了，快三点了，赶紧睡吧。”
牧沉星抓着被沿，认真地看他：“哥，你想不想要孩子？”
裴曜脱掉衣服钻进被子抱住他：“取决于你。”
安静的深夜，暖烘烘的体温贴在身上，那股子焦躁烦闷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牧沉星：“你想要。”
肯定句。
刚知道结果的时候，口口声声说要减少怀孕概率的谢悠都是惊喜的。
裴曜要是真不想要，就不会婚礼当晚，半夜都要把裴珩之、傅明渊拉出来商量。
裴曜亲亲他头发：“想什么呢？我要是想要我就不避孕了，我这么不要脸的人，想要孩子肯定会不择手段的。”
牧沉星：“要是肚子里的是可爱的omega……”
裴曜亲了亲他嘴角：“那就等结果出来再说呗。”
现在科技，一怀孕就能测出性别。
牧沉星不依不饶：“如果是omega，你是不是就想要了？”
裴曜犹豫了下，老实道：“那还真的有一点想要。”
强调，“只是一点点。”
牧沉星不说话了。
裴曜摸了摸他脸颊：“别担心，有我在，你慢慢想。”
牧沉星“嗯”了声，闭上眼睛，埋进熟悉的气息里。
……
一觉睡到十点。
裴曜都已经晨练办公了大半天，他才爬起来收拾洗漱。
然后在欢天喜地的谢悠等人陪同下，乘坐飞行器飞往预定的医院。
医院很大，他们包的那一层只有医护。
牧沉星在一众长辈的关切下做完了一套检查。
结果非常好，他的身体很健康、信息素很安稳、各项指标都很好。
肚子里的宝宝是omega。
骆辰、张昀礼还好，谢悠当场给裴珩之报喜，高兴得直抹眼泪。
连裴曜也大松口气，然后又飞快皱了下眉，看了眼牧沉星。
牧沉星没注意，捏着报告单有点怔怔。
胎儿才一个多月，在图像里也就指甲盖大小。
裴曜关掉他的光屏：“别看了。”
牧沉星抬头。
裴曜看了眼兴奋聊天的长辈们，俯身附耳：“看多了你要不舍得了。”
不等牧沉星开口，他朝那边喊话，“爸，你们在这等一等，我带星星去问问医生有什么注意事项。”
“去吧，记不住的话录下来。”
“我们一起去听听吧。”骆辰不放心。
“不方便，”裴曜脸皮贼厚，“我们要问问日常亲密的注意事项。”
骆辰：“。”
然后裴曜就把牧沉星带到了医生的办公室里。
甩出一堆问题。
比如性丨生活如何协调，信息素安抚频率，饮食注意事项等。
咨询了小半小时后，裴曜问出了另一个方向的问题。
“……打掉？”医生对着这对前一天才轰轰烈烈结婚的新人，神色诡异。
裴曜：“嗯，打掉会有什么风险？需要做什么准备？”
医生看向同样诧异的牧沉星，迟疑道：“胎儿还小，风险倒是不大，微创手术，可能会虚弱几天，补几针营养针剂就好了。”
裴曜微松口气，又问：“如果过段时间再来打呢？”
医生再看一眼牧沉星，道：“越往后对父体伤害越大，如果真的不想要，不建议往后拖。”
裴曜：“谢谢……我们今天的检查和对话请保密。”
医生脸色不太好看：“当然，我有职业道德的。”
裴曜朝他点点头，扶起牧沉星出门。
刚走两步，那位医生追出来：“等等。”
牧沉星跟着裴曜回头。
那医生飞快扯下白大褂，朝牧沉星道：“牧先生，如果你遭遇了威胁或者强迫，请一定不要害怕，勇敢站起来，我会为你出庭作证的。”
牧沉星：“……”
裴曜：“……”他不敢置信，“你哪里看出我威胁、强迫我的omega了？”
抓着白大褂的医生也很生气：“omega对孕育生命的期待和喜好是天性，尤其在信息素的刺激下，没有omega不爱自己的孩子，更不可能出现打胎的想法，你这种歧视omega、看不起omega的alpha当然不理解——哦，怪不得你要打掉孩子，因为孩子是omega啊！”
裴曜无语。
但他知道这位医生只是正义感使然，所以他揽着牧沉星：“宝贝别理他，走了。”
医生义愤填膺：“我要向omega管理部举报你——”
“谢谢。”牧沉星哭笑不得又感动，却还是打断他，“但他没有胁迫我，他只是问一问。”
医生：“你放心，医院有监控，他在这里不敢——”
“没有。”牧沉星认真道，“他很好，他尊重我，也爱孩子——我们都没有打掉孩子的打算。”
他忘了裴曜是位上将，他忘了自己也被全联盟关注着。
他要是打掉孩子，留给裴曜的麻烦一定很多。
裴曜已经开始为他和孩子做着各种准备，他……也需要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