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示到此为止,报出你们期望回去的时间。”
景枢报出个日期,在那个据点被捣毁之后。
“开始吧。”
仿生人操作员领命,熟练地操作面板,地下室里开始回荡起倒计时声。
倒计时结束,景枢和赫亚诺斯凭空消失。
叔爷紧握住胸前的项链,在心中暗暗祈祷他们此行顺利。
*
景枢和赫亚诺斯落在景家的花园里,这里倒是跟后来没太大差距,就是有些树木还没长到那么高大。
赫亚诺斯环顾四周,“你们家以前的情况好像不是太好。”
“现在是我曾祖父管家时期,照其他长辈的说法,他基本上就是在吃老本。先不提这些,跟我来。”
隐身的两人前往前院,停在那三座塑像前。正中央是景家最早的先祖,左边也是先祖,右边则是那位恩师。
景枢问赫亚诺斯,“有什么发现吗?”
“里面是空的。”
说话间,由远及近传来说话声,两人以防万一,赶忙藏到一边。
“是那个人。”
“谁?”
赫亚诺斯顺着景枢指的方向看去,正见那个被景枢提及落罪处决的男人从外头进来,身边还跟着个约摸十来岁的男生。
“那是我祖父。”景枢说,“跟上他们。”
两人开启追踪模式,与他们隔开适当距离,跟着他们来到曾祖父的书房。
在关门的瞬间,景枢侧身,以最快的速度卡着门缝落地,赫亚诺斯则是来了个帅气滑铲。
他刚站稳身子,为客人带路的少年祖父直直穿过两人中间,出了门。
两个隐形人一个站在自己曾祖父旁边,一个站在客人不远处,各自开始记录。
曾祖父请客人坐下,先是跟客人寒暄几句,夸赞自己新买到的茶叶,天南地北聊了十来分钟,才想起问客人有关这次出征的事。
客人回说非常顺利,又说自己得了个好东西。
说着,他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一枚雪白虫茧。
在场三人俱是一惊。
曾祖父问这是什么,客人说是羊角珊瑚蛛,又说这玩意儿早就灭绝,想着老友一向喜欢昆虫,便特地昧下来送他。
曾祖父欣喜若狂,连忙接下,不住道谢,抱着虫茧爱不释手。
客人又提及羊角珊瑚蛛的特性,在提到蛊惑人心时还特意加重语气。
曾祖父算是被赶鸭子上架接任的家主,他能力有限,曾经尝试努力过,却始终不大得人心,有时连路过的狗都能欺负他两下。
如今得了这么个珍宝,自然是正中他下怀。
他把玩一会儿虫茧,想到什么,问客人是不是另有所想。
客人哈哈笑,说什么事都瞒不过他,随后提了自己的展望。
这位客人虽说有个子爵名头,却也是个坐吃山空的二世祖,这回好不容易能有机会上战场,结果因为体能太差,差点死在敌虫肢下。
要不是会装死,这条小命早就玩完,而且大抵是天不绝人路,居然还让他发现了这么个宝贝。
他想着把这东西交给自己这位老友,等老友坐稳家主的位置,自己也能跟着喝口汤。
曾祖父图权,老友图钱,狼狈为奸,一拍即合。
两人聊了很久的天,说的都是景枢他们没半点兴趣的话题。赫亚诺斯甚至还开始打起哈欠,对面的景枢也是强打着精神在听。
他们就等着这两人能快点离开,好研究那个虫茧。
结果刚等到他们起身,两个人骤然被一阵莫名的力量拉扯,从这里撤离。
十来秒后,他们见到了熟悉的叔爷和地下室。
叔爷忙问孩子们进展。
景枢把自己见到的事情说了,叔爷愕然,“居然与我父亲有关?”
“叔爷,我们请求回到刚才的时间点。”
“机器需要冷却,下一次启动得在半小时后,否则容易出问题。”
“好的。”
两个孩子跟着叔爷到休息区坐下,一人一边分享他们的见闻。
依他们提到的这个时间点,叔爷还在上幼儿园,他跟景枢的祖父相差十几岁,有时还都是自己这个哥哥在接送自己上下学。
结束一个话题后,景枢忽然道:“叔爷,如果我想了解整件事,今天一天能实现吗?”
“有点困难。”
“叔爷。”
叔爷慈爱地望着景枢,景枢斟酌片刻,说出自己昨天纠结的问题,“您昨天为什么要为我们隐瞒?这似乎不像您以往的性格。”
“我也想知道真相,这个理由可以吗?”叔爷道。
景枢笑笑,看上去还是无法接受。
赫亚诺斯道:“兴许我们完成这趟旅行就会知道答案了。”
景枢望向他,慢慢点了点头。
半小时结束,开启第二次时空穿梭。
“规则不变,三小时后自动回来。”叔爷看一眼手环上的时间,“还是说,你们想先睡个午觉?”
“我肚子还有点撑,睡不着。”景枢说。
赫亚诺斯也是相同回答。
叔爷接受,命操作员动手。
两人这次回到书房,等了几分钟,曾祖父亲自送客人出门,出门时还特意给门上锁,防止有人来偷走虫茧。
景枢两人被关在里头,正好伺机调查这个虫茧。
“里面的幼虫很虚弱,看来是遭受过重击。”赫亚诺斯说,“你想现在就毁了它,还是想了解完整件事再动手?”
“后者。”
赫亚诺斯应承下来,唤出锚对整个虫茧进行正式的扫描复刻。
“它真的能活下来吗?”景枢问。
“只要悉心照顾,应该可以。他回来了。”
门锁被除下,打开门没多久,两个人趁曾祖父不注意,直接走了出去,离开时衣摆无意中带起一股风,将门带上,吓了正在看虫茧的曾祖父一跳。
“赫亚,你能预估它的生长周期吗?”景枢边走边问。
“能推演出大概的节点,不过可能会对不上景家家族成员的变化。”
“没关系,这已经是帮上大忙。辛苦你了,赫亚。”
赫亚诺斯摇头,“我还担心自己会给你添麻烦。”
景枢握住他的手,“怎么可能?你明明是我最强大的助力,如果没有你,我根本就走不到现在这一步。”
赫亚诺斯牢牢回握,沉默以对。
按照赫亚诺斯的推演,羊角珊瑚蛛生长周期不算太长,约摸一个月的时间,幼虫就能成长为成虫。
景枢尝试遵从叔爷提过的办法联系他们,直接转移到下一个时间点。
幼虫破茧,生长为成虫,寄居在塑像之中,那细细的丝线终日向外延展,缠在每个景家人身上。
自某一日起,景家人性情大变,唯家规和家主是从,一心一意地为家族卖命,促进家族发展。
曾祖父的头发渐渐花白,自打几年前自己那位老友因涉及灰色产业被下狱处死,他一下子就老了不少,本就有点驼背的身躯更加佝偻,性格也愈发孤僻。
他有事没事就找景枢祖父的麻烦,骂完儿子不够,还要骂儿媳,直把那个本就有点倔脾气的omega骂得忍不住动手回击。
这么闹一场,老头子就能消停一段时间,循环反复,直到他四儿子,景枢那位叔爷被传跟一个不明来历的男人不清不楚为止。
矛盾很快被转移到叔爷身上,即便叔爷一再为了保护自己的恋人,始终咬死跟对方只是普通朋友,还是没架住老头子发疯,硬是给儿子吃了顿家法,害得他流产,还逼他赶走自己的恋人。
那天之后,蛛丝绑住了叔爷,抹除他和恋人相处的所有记忆,因为那是他一度想要逃离景家的证明。
老头子渐渐老去,得开始物色继承人。
老大夭折,不予考虑。
老二就是景枢祖父,打小跟在自己身边知根知底,就是没能力也没野心,还怕老婆,哪怕蛛丝能控制住那个暴躁媳妇,这老二的本事也不是一夕之间能起来的。
老三从军,得了功勋,本该是最佳人选,不想走在他这个老头子前头,牺牲在战场上。不过,景家依靠他的功绩又稳了一把地位。
老四有能力也有野心,是家里学历最高的,人脉也广,在皇室那里也说得上话。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恨他,恨得牙痒痒,哪怕没了记忆,见了面还是爱用眼神剜他。
老五还是个豆丁,成天鼻涕眼泪一把乱抹,指望他不如指望自己再多活几年。
思来想去,老头还是选个听话的,起码自己能把控。
老二突得重任,喜不自胜,还从老爹那里得到蛛丝的秘密,立马去控制自己那个凶媳妇。
老头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最终在病痛中撒手人寰,头七刚过,二儿子马不停蹄开始整顿景家。
结果有蛛丝协助,景家还是被弄得稀巴烂,还得罪了皇室成员,幸好叔爷和几个长辈帮着在从中周旋,才免了牢狱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