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还没说完,傅尧礼已经半拽着她进了房间。
浓郁的花香和宁昭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明媚、娇贵,惹人疼爱。
“你疯了,傅尧礼。”宁昭挣。扎着,心跳如擂鼓。
募地,宁昭脚下踢到一只中世纪古董矮凳,整个人跌进身后柔软的沙发里。
傅尧礼却像卸了力,就这么顺势半跪在在宁昭上方。
西装裤划过宁昭裸。露的小腿和脚踝。黑色正装和柔粉真丝睡袍交叠、重合。
明明一个成年男人不该这么轻易被拽倒的。
傅尧礼盯着宁昭那双氤氲着水雾的漂亮眼眸,眼尾还染着未卸掉的金粉。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甜美掺杂着醇厚,温热、暧昧。
“昭昭,你不能那么说。”傅尧礼的声音低沉,像是带着叹息,“你怎么忍心?”
他有些醉,但总归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在伪装、在欺骗,在做放浪之事,在借着醉酒的名义贪恋这片刻的温柔。
也在说真心话。
宁昭几乎要丢盔卸甲。
“傅尧礼,你再不走,我喊人了。”她不再喊他小叔叔,而是生气地直呼他全名,“还有,我说什么了?又有什么忍心不忍心?你把话说清楚!”
她的一只手还被傅尧礼禁锢在头顶,动弹不得。
宁昭气急了,觉得傅尧礼就是在欺负她。
忽的,她单手拽住傅尧礼的衣领,逼迫他靠近她。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鼻尖与鼻尖只差几厘米。
“你是不是喜欢我?”宁昭尾音带着钩子,一字一顿,“小、叔、叔?”
手腕募地传来痛感,是傅尧礼力道变重。
宁昭惊呼一声:“你弄疼我了!”
疼痛不过一秒钟,傅尧礼很快意识到,强压着自己的理智回笼。
他松开宁昭,像是被“小叔叔”三个字刺激到:“抱歉,昭昭,不该弄疼你。但是,以后,不要喊我小叔叔了。毕竟,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宁昭一把把他推开,细白的手腕上有一道不太明显的红痕。
“可是论辈分,我就是该喊你小叔叔啊。父母从小教我,对长辈,不能无礼。”
宁昭理了理凌乱的发,撞进傅尧礼的眼睛里。
好像有点生气了呢。
宁昭唇角勾起,为这场对峙中,自己扳回一局而觉
得高兴。
刚刚她太下风了,容易被傅尧礼瞧出破绽。
傅尧礼被她的一番话已经激得青筋暴起,他想吻下去,堵住宁昭的嘴,不想听她喊“小叔叔”三个字。
可是他要的不是“傅家养女与傅四公子幽会”的桃。色八卦。
再者,他现在尚没有表明心意,刚刚做的事已足够过分,足够轻浮。
像是一盆凉水迎头浇下,傅尧礼沉沉呼了一口气。
他刚想开口道歉,宁昭已经站起。
她比傅尧礼矮一个头还要多,又不想仰视他,索性脱下鞋站到沙发上,居高临下俯视他:“可以出去了吗?我要休息,小叔叔。”
傅尧礼看见她满脸送客之意,像是下一秒就能直接把他拽出去,只好离开:“好,我走,昭昭,刚刚是我……”
宁昭打断他的话:“我累了,小叔叔,请你赶紧出去。”
她知道他又要道歉。
她不想听。
做了就是做了,道歉有什么用?
房门“砰”的一声,房间内重归寂静。
宁昭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愈发清晰,脸上的热似乎也没有散去。
生气吗?有点。
可除了生气,还有些……羞涩?
她安慰自己,换成任何一个男人离她那么近,她都会这么觉得的。
毕竟恋爱都没谈过,脸皮薄一点儿很正常。
……
第二天早上六点,宁昭拖着自己的小行李箱走出傅宅。
宁昭前一天和傅老爷子、傅老太太打过招呼,让他们不必早起,因此只有吴叔在门外等着她。
“走吧,吴叔叔。”宁昭坐进后座,说。
因为她是新一季的飞行嘉宾,所以不和大部队一起走,而是直接到德国,按着裴赫舟发给她的酒店位置住到开播的第一天,再和大家见面。
吴叔从后视镜里看着宁昭,有些担忧:“昭昭,真的不用带一个保姆吗?”
宁昭笑了笑,说:“没事儿,吴叔叔,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见状,吴叔不再多说。
宁昭一个人办理好所有的手续,给家人朋友发过消息后,便踏上了飞往德国的飞机。
-
傅宅。
傅尧礼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陈姨正在准备早饭。
“早上好,陈姨。”傅尧礼出声打了个招呼。
陈阿姨闻言,从半开放式厨房走出来,笑道:“醒啦,尧礼。稍微等一会儿,早饭马上就好了。”
“不急。”傅尧礼走到餐桌旁,看着桌上的一片三明治和半杯牛奶,问,“家里有人已经吃过早饭了吗?”
陈姨已经折回厨房,听到傅尧礼的话,回道:“是呀,昭昭今早上急着去机场,我本想让她吃完早饭再走,但是昭昭说时间太赶,只喝了半杯牛奶。”
傅尧礼皱眉:“昭昭已经走了?”
“对啊,尧礼,你不知道吗?”陈姨有些惊讶,随即道,“昭昭肯定是怕你知道后要去机场送她,所以特意没有告诉你,毕竟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昭昭也不想打扰你休息。”
她的解释合情合理,傅尧礼却明白压根儿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宁昭根本没有和他具体说过关于综艺的事情。
再者,昨天晚上两人刚吵过架,他又做了那样浮浪的事,昭昭生气是应该的。
“好,我知道了,您忙吧。”傅尧礼说完,转身回到客厅坐下。
怪他。
明知道宁昭已经不像从前那样黏着他,告诉他任何事情,他还不主动去问一问。
傅尧礼心头浮上一丝烦躁。
他打开和裴赫舟的微信对话框:「你们这个节目在哪录?录多久?」
裴赫舟:「?你要参加啊?」
傅尧礼:……
他看着这一句废话,知道裴赫舟这会儿没什么正经事情,干脆给他拨了视频电话过去。
为了避免让陈姨听到起疑心,傅尧礼走到庭院中去。
“干嘛呀?”裴赫舟戴着一副墨镜和一顶宽大的太阳帽,露出来的上半身是一件花衬衫,看起来非常度假风,“怎么突然有闲情逸致给我打电话?”
“你在哪儿呢?”傅尧礼看着裴赫舟身后的商业街,皱了皱眉,“德国?”
“对啊,我们来这边录综艺。”裴赫舟把镜头翻转了一下,“我正好有点事情,提前先过来了。”
“昭昭也过去?”傅尧礼略一思索,问,“你们具体在哪儿?录到什么时候?具体的行程安排是什么?给我发个位置。”
裴赫舟嘴巴越张越大,直到变成“o”型:“你查岗啊哥?担心我背着你金屋藏娇?”
他戏精瘾上来,摘下墨镜,一脸暧昧:“放心好了,我只爱你一个,哪怕和你异国恋,我的心里也只有你。”
傅尧礼:……
他时常怀疑自己为什么会有裴赫舟这种朋友。
“对啊,怕你跑了。”傅尧礼面无表情地陪裴赫舟演了两秒钟。
他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跟裴赫舟待久了,所以偶尔会变得不正常。
在裴赫舟再度开口之前,傅尧礼把话题拉回正轨:“我找昭昭有点儿事情。”
“那你直接问昭昭不就好了吗?干嘛还来问我,承认吧,你就是想和我通视频。”裴赫舟正经不过三秒,又开始演。
傅尧礼眉心微疼。
“你能不能别那么多废话?”傅尧礼一字一顿,“先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好吗?”
裴赫舟“啧”了一声:“你这人真没情趣,以后谁要是嫁给你真是倒了大霉了。”
傅尧礼:?
吐槽归吐槽,裴赫舟还是把《乐动生活》的行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傅尧礼:“提前三天过来适应环境,一号开拍,从早上八点到晚上九点,直播一周。然后开始集中录制这一单元剩下的十一期。在汉堡直播第一周,然后依次去柏林、慕尼黑和法兰克福,最后再回来参加音乐节,就完事儿了。”
傅尧礼在心里默记了一下。
他这次回国谈合作至少需要三天,顺利的话,他应该可以在裴赫舟一行人离开汉堡之前去一趟。
“行,把你们的住宿位置发我一下。”傅尧礼听到自己想要的,不再和裴赫舟废话,“没什么其他的事儿我就先挂了。”
裴赫舟一脸幽怨:“你这人真是,把我当什么啊?用完就扔。”
傅尧礼:?
他看着裴赫舟身后来来往往的行人,好心提醒:“公共场合,注意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