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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娘娘她貌美心狠 > 第27章
  “院判稍等,请给本宫一张寻常的、开方子的纸。”沈知姁从架子上随手拿起一本书,接过诸葛院判递来的纸,进了寝殿中。
  片刻后,她带着纸出来,还附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诸葛院判接过一看,纸上用胶黏着从书上裁下
  来的字,言简意赅地写着“大人欲在万寿节后令昭仪之位易主,要快”。
  “微臣会将它交给沈学录的。”诸葛院判郑重接过。
  他于两日后,十月初六回禀:“沈学录接了,并且当场找了个僻静之处看了,他烧了纸,将那银票拿着,立即就去换了赌注,还买了酒喝。”
  沈知姁含笑颔首,问起元子的事情:“院判帮他瞧过白果香没有?”
  “微臣带了一颗回去,仔细研究一番后,发觉里头果然有奥妙。”诸葛院判从药盒中拿出小半颗白/丸,语气凝重了些:“木香与青木香皆有行气止痛之效,模样相似,闻之微苦。然青木香有小毒。”
  “这白果香中青木香的比例不小,长久闻之,会导致吐利不止、胸膈不快。”
  诸葛院判补充道:“但微臣问过元子,朝阳殿点白果香频率不高,也就三五次,兼之近日未点,故而对龙体不会有损伤。”
  话虽如此,可要是被人发觉,献香的人就是意图谋害龙体的大罪,满门抄斩是逃不掉的。
  “本宫知道了,多谢院判。”沈知姁将那小半颗白果香接过:“院判之后如常看诊即可,还请院判在万寿节那日言本宫不宜参宴。”
  诸葛院判道好告退,沈知姁亲送了他出去。
  顺便在廊下凭栏凝望朝阳殿,深情了足足一刻钟才回去。
  回去后,沈知姁就命芜荑打了一小盆热水,其余人都去殿外伺候。
  芜荑端着热水到内殿,满头都是雾水:“娘娘是要浣手么?”
  “不,给我要送的寿礼添点香味儿。”沈知姁对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将掌心那一点白果香扔到盆中。
  等微苦的清香化开来后,她又拿过芜荑收完尾的双龙贺寿寝衣,将其浸在盆中。
  “娘娘!”芜荑瞪大了眼,惊得往水盆那儿走了两步。
  “两日的时间,应该能将它烘干。”沈知姁沉声:“芜荑,万寿节那日,你让箬兰送一对金镶玉龙首宽齿梳,便是我的贺礼。”
  “那、那这寝衣怎么办?”芜荑心疼沈知姁在上面耗费的时间:“娘娘您可是整整做了九个月呢,期间还伤了好几次手。”
  若是不叫陛下看见,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心血?
  “送,自然是要送的。”沈知姁秀眉舒展,浅浅一笑:“不过,既然是精心准备的寝衣,那就要私下里送,送得贴心,送得惊喜。”
  “这件寝衣最大的价值,就是染了白果香后,被尉鸣鹤日日穿着。”
  “娘娘,这白果香味道独特,陛下不可能察觉不到。”芜荑知晓沈知姁并非莽撞粗心之人,这句话没有半分的质疑不解,有的只有困惑。
  “万寿节宴后,群臣散宴,我会携‘亲手’做的长寿面与饺子,去朝阳殿前跪着,一为祝寿,二为再次请罪,三为送上寝衣。”
  沈知姁一字一字道来,容色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尉鸣鹤会扶我入朝阳殿。”
  “当他沐浴时,我会让金侯燃上白果香,我便抱着寝衣,在香炉旁转了一圈。”
  “谁知这寝衣就染上了香气。”
  沈知姁与诸葛院判说话时,惟有芜荑一人在场。
  她将二者的话联合起来,不觉紧紧攥住双手——白果香中含有有毒的青木香,又能轻易沾染在衣衫上。
  落在帝王眼里,献香之人,当真是其心可诛。
  “娘娘是要……以此来打压韦容华与韦氏,再借沈学录之手,博得陛下更多的怜爱?”芜荑的嗓音有些颤抖:“奴婢觉得,恐怕有些冒险。”
  毕竟君心难测,焉知帝王时疼惜更多,还是猜忌更盛?
  “不止韦氏,还有个给慕容婕妤的大礼。”金侯的名字在沈知姁脑中一闪而过。
  她站起身,上前紧握住芜荑的双手,眼神坚定而明亮:“芜荑,不要怕,我敢这么做,就定有把握。”
  “更何况,自我初一那日醒来,咱们走的每一步,其实都在冒险。”沈知姁嫣然一笑:“不是都赌成功了么?”
  “何不妨趁着范院使还没回来,在万寿节赌个大的?”
  *
  十月初八,万寿节。
  据昨晚钦天监禀报,这日天朗气清,秋风带暖,是立冬以来唯一的暖日,当真是天子寿宴的缘故。
  接下来就是一车轱辘子的吉祥话,还分了高低音调,和唱歌一样。
  尉鸣鹤没花心思去听内容,可听得高兴,大手一挥赏了钦天监上下。
  结果醒来时,瞥见纱帐间只有些微光亮。
  从窗棂上雕刻的龙凤花纹间隙望去,可见外头乌色满天。
  福如海听见动静,借着烛光瞥了眼外间的夜漏,一骨碌就从守夜的小塌翻身起来,又静又快地到尉鸣鹤面前。
  “陛下,还有一刻钟到寅时。”福如海小心道:“乾正宫的朝会定于卯时正半,您可要再眠一会儿?”
  “不必,伺候朕穿衣罢。”尉鸣鹤利落起身:“与其睡个回笼觉,朕宁可去御书房再批点折子。”
  御笔沾满了朱墨,笔势有力、毫不拖泥带水地落笔于奏章上时,这种流畅而“惟朕一人言”的感觉,是尉鸣鹤最为喜爱与沉溺的时刻。
  也是他自小的梦寐以求。
  福如海见尉鸣鹤精神抖擞,也不多加阻拦——朝堂上的几乎都是人精,才不会在万寿节上奏朝堂之事。今日呈上来的折子,多半是一些小官或是地方官送上来的贺寿折子。
  毕竟万寿朝会,可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当朝念诵贺表的。
  洗漱用膳过后,尉鸣鹤就端坐在御书房,颇为愉悦地向摆放好的奏折伸出手。
  此时光亮渐起,皇宫中能极轻微的响动与人声。
  尉鸣鹤想起先帝在时,万寿节众臣朝拜、珍宝如潮的奢靡盛况,心潮澎拜的同时又有些许遗憾:他筹谋二十年,终于轮到自己来享受万寿节,却偏偏囿于空虚的国库和节俭的美名,不能盛办。
  要知道,先帝最后一年万寿节,光是在上林苑就放了数千只珍稀鸟儿,一大早就叽叽喳喳吵得人头疼。
  轻叹过后,尉鸣鹤很快就抹平了那点子遗憾:比起先帝的享受,他更愿意忍耐几年,博得民心与贤名,等大定成为他一手掌握的盛世之后,再行享福之事。
  思绪收回,尉鸣鹤拿过贺寿奏折开始批阅,顺便在心里记账:这个贺表写得好,将朕的英明神武写出了八分;这个字迹好,但内容有些敷衍;这个文辞平平……
  心中还没给这个打完分,他就看到贺表后半段内容如脱缰的野马,往出乎意料的方向狂奔而去。
  只见上头写道:“微臣蒙获圣恩,方有今日,然念罪兄罪侄罪孽深重,心中羞愧不已,又闻微臣侄女沈昭仪屡犯天威,当真是无言以对圣颜!”
  “微臣恳请陛下莫念旧恩,对昭仪加以惩治,以正后宫纲纪,另择贤良贵女为后妃之首。”
  “啪”地一声轻响,御笔被用力按在这份贺表上。
  殷红的朱墨小小地四溅出去,在纸上溅出鲜血一样令人惊心的红。
  第25章 万寿若阿姁哪日封了贵妃乃至皇后……
  惩治?惩治沈知姁?
  这是让他降位,还是直接将人打入冷宫?
  那道柔弱又满含爱意眷恋的身影在尉鸣鹤脑海中浮现,让他看这贺表愈发火大,反手就掷到了地上。
  在外头趁机站着眯觉的福如海一惊,匆匆进来福身。
  那道贺表被踢到福如海面前。
  “你且看看。”尉鸣鹤怒极反笑。
  福如海犹豫了一下,弯腰拾起,一眼就看到末尾的朱墨痕迹。
  他略识些字,将关键字读完后就懵了,再低头看纸上的署名,是“正八品国子监学录沈庆”。
  虽然不明白沈学录提及此事的动机,但福如海还是震惊于此人的胆大和呆蠢:这是大义灭亲灭上瘾了是么?难道指望着靠弄倒沈昭仪,往上成为七品官不成?
  等等,沈学录家里是不是有个参加明年大选的女儿来着?
  再等等,这上头的“贤良贵女”,莫不是指慕容婕妤或者韦容华?
  “陛、陛下,这、这……”看完一抬头,正对上尉鸣鹤双眼的福如海浑身一颤,不知该说些什么。
  幸而尉鸣鹤也不需要他的意见,只是觉得这样荒谬可笑的文字,应当给别人看看。
  “朕看他们当真是放肆!竟然意图插手朕的后宫之事!”尉鸣鹤冷笑一声,凤眸微眯:“不过一个昭仪之位,就能让臣子上奏。”
  “若哪日封了贵妃乃至皇后,这群人岂不是要死谏了?”
  沈厉与沈知全也就罢了。
  可沈知姁,是帝王后妃,更是他愿意护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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