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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都市言情 > 大艺术家 > 第47章
  李寒露仰头看他,“比如什么?”
  这双眼睛澄明透亮,像没被踩过脚印的厚厚雪地。太过纯净的东西总会让人心生邪念,想要弄脏。尹泽川轻轻挽起嘴角,眼神依旧克制而谦恭,这是自小沿袭至今的修养,刻进骨子里的绅士风度,“比如……这样。”
  臀上被猝不及防重重一握,李寒露毫无防备,惊叫出声,差点跳了起来。尹泽川微微眯起眼睛,李寒露似乎错觉地在那眸光里探寻出一丝屠戮般的野性与杀意。手指又向下滑了几分,尹泽川略微弯腰,大手有力如同钢爪,捞起李寒露一条大腿。
  这发展走向早已超出李寒露的脑内剧本,向来伶俐的脸上显出几分惊讶与茫然,腿也任由尹泽川抓着,没像往常那样主动而直接地攀上尹泽川的胯骨。尹泽川再难按捺,干脆托着李寒露的腰臀将她抱了起来。李寒露这才顺势以大腿夹住尹泽川的腰,低下颈项,与尹泽川睫毛交错。
  灵活手指隔着平整熨帖的裙摆,将颤抖的丰厚肉|体揉捏得更重。尹泽川抬起下巴,哑着嗓音哄她,“宝贝,亲我。”
  李寒露贴上嘴唇,然后下一秒就被尹泽川撬开牙齿,勾了舌头。李寒露始终提心吊胆,总觉得即使尹泽川是星空艺术馆的主人,这般如此也太放浪了些。尹泽川却丝毫不以为意,褪下绅士外衣,既迫切又强悍,吻得凶残且蛮不讲理。
  “宝贝,”尹泽川低喘着,与李寒露贴着额头与鼻尖,嘴唇亦近在咫尺,随时可将那中断的吻接续,“你不会知道我幻想过多少次,在这幅画下——”
  最后两字放得很轻,威力却堪比核弹,立时炸得李寒露脑中嗡然,脸颊红得烧起火来。李寒露在尹泽川肩头捶了一拳,小声斥他胡闹,“你别乱来。这里有监控的,你,你……”
  “放心。”尹泽川轻笑,“已经让人关掉了。”
  李寒露霍然瞪大眼睛,怎么想都觉得尹泽川蓄谋已久。“那万一有人进展厅——”
  话没说完,抬眼就看见远处稳稳格住门把手的乌木手杖。
  直到收网捞鱼,鱼才发现自己一直都在网里。
  李寒露气得使劲推着尹泽川肩膀,恼怒惊呼,“尹泽川我现在总算知道你这手杖是干什么用的了!”
  第37章 “如果当年我和你在一起,你会比现在快乐。”
  展厅角落有一套黑色真皮沙发, 大概是给客人歇脚的。李寒露原以为尹泽川会带她到那儿去,哪想尹泽川倒退数步,直接将她放上玻璃展柜。
  展柜中陈列珠宝, 华美炫烂,烨然生辉,件件都是能数出些历史来源的无价珍品。李寒露悬在一条宫廷风格红宝石项链上方, 宝石切割精美, 夸张华丽, 项链设计带着文艺复兴时期特有的古典与奢靡。玻璃毕竟是玻璃, 李寒露心中始终绷着一根弦,即使被吻得目眩神驰,也依然费力维持住最后一丝毫无意义的理智, “……这玻璃会不会被压坏啊?”
  尹泽川低声一笑, 在她颈间重重吮吸,熟练地伸手撩开裙摆,在柔嫩大腿根反复摩挲,“放心, 不会。”
  李寒露总算松了口气,心说今天选这条裙子根本就是个错误决定。但凡穿条曳地长裙, 脱不好脱撩不好撩, 尹泽川心有忌惮, 也不至于如此狂悖无道。正神游着, 尹泽川的后半句又追了过来, “但不能压得太重, 警报会响。”
  李寒露一惊, 立刻就要往下跳。尹泽川笑出了声, 箍着胯骨将她按住, “别怕,别怕。不会响。”
  尹泽川这模样看着太不正经,李寒露拿捏不住哪句话真哪句话假,瞋他一眼,又羞又怒,“到底会响还是不会响?”
  “不会。我开玩笑的。”尹泽川反复以轻柔的吻安抚李寒露,似是怕她不信,手肘往展柜上重重一砸。“看。”
  此时馆内的背景音乐是一首小提琴曲,短促高音带着拉弦乐器微妙的撕裂感,让人兴奋也让人惶恐。重击落下的瞬间李寒露以为会听到尖锐警报,然而乐曲仍在继续,展厅盛大而广阔,尹泽川将她温柔注视。
  没有任何不期而至的警报会将他们打扰。
  两人都不可能随身带安全套,尹泽川再荒唐也不至于真做到底。可大约是新奇环境更易刺激神经,李寒露觉得尹泽川近乎带着一种奇异的疯狂,既要铁了心折腾她,这一通翻覆也足够要人性命。五度相生律织出辉煌旋律,李寒露似乎被曲调感动了,额头抵着尹泽川的肩膀发出轻微的呜咽——我操控命运,也被命运主宰;我见过星辰和大海,也见过利剑与盾牌;我向往自由,也渴求爱情;我歌颂生命,也赞美你。尹泽川悸动于李寒露含混的泣音,轻轻握住她颤抖的右手,在她掌心留下一吻。李寒露睫毛轻颤,巴洛克曲调强烈而生动,就在跳弓辗转翻腾时,大门忽然被重重一推。
  “门怎么打不开?锁了?”声音隐约传来,听着耳熟,像是刚遇见的那位朱老板。
  “锁了应该完全推不了才对,这怎么还能推一点?”朱夫人以为大门只是卡住,遂又伸手推了两下。
  李寒露心惊肉跳,慌不择路,门把手与手杖撞击出咣咣两声,李寒露衣不蔽体地就要蹦下展柜。尹泽川按住她,将瑟缩发抖的人拢在怀里,食指轻轻压住她的嘴唇,“嘘……别怕。他们进不来的。”
  “可是……可是……”
  尹泽川背对大门,宽阔背影完完全全遮挡住门缝透来的光线。朱夫人推门未果,对朱老板道:“要不你给尹老板打电话问问。”
  门外人声渐远。李寒露松了口气,心脏却仍狂跳不止。尹泽川显然没打算就此放过她,抓住李寒露的手放在皮带扣处,示意她解开。
  恰逢朱老板的电话追来。尹泽川接起电话,逢迎两句。李寒露突然起了坏心,扬起眼梢挑衅地看着他,解了皮带与扣子,拉开拉链,将手伸了进去。
  尹泽川控制得极稳,呼吸丝毫不乱,连笑声都从容得恰到好处,“真抱歉朱老板,四楼的特别展厅今天不开放……我现在不在艺术馆。下次,下次约个时间,我一定陪您和夫人好好参观。”
  挂断电话,尹泽川又联系工作人员,吩咐去他办公室衣柜里拿一套西装,再准备湿巾和纸巾,将东西都放到展厅门口,然后整个四楼清场。
  这命令太过邪门,李寒露揣度接电话的就算是个草履虫也能构思出一篇少儿不宜。“你说这么迂回干什么,你干脆让他们打开监控看直播算了?”
  “那可不行。”尹泽川俯身凑近,亲她嘴角,“我家宝贝不能被别人看。”
  命令虽然邪门,两个电话的语气却都毫无破绽。坏心落空,李寒露嫌没劲,又收回手。尹泽川眯起眼睛,见以眼神震慑不了对方,干脆将人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展厅角落,利落地将人丢进沙发。
  “尹泽川你——”
  尹泽川重量一压过去,李寒露立刻说不出话。
  尹泽川太了解她的身体,每一寸皮肤,每一分肌理,哪里敏感,哪里容易让她战栗与震颤,即使并未荷枪实弹,也有无数方法让她求饶。小提琴曲循环往复,结尾颤音落下,窗外斜阳泼洒,破碎喘息终于渐渐平复。身上浸了一层粘腻的汗,沙发上更是花里胡哨,李寒露靠在尹泽川怀里,手指都不想费劲挪动。
  尹泽川抬起她的下巴,轻轻嘬一个吻。李寒露任他摆弄,连平日嬉笑挑逗的力气都没了,能看出确实被折腾得够呛,不然也不会这般乖得要命。
  累一点好,不像今天讲故事时一直在笑。当今天中午两人分坐餐桌两端,李寒露说起在美国的匆匆数年,语调轻浮夸张如同嘲讽他人闲事,甚至间或带些说书般的戏言。两人角色调换一般,李寒露时时笑着,尹泽川却笑不出来,只严肃而沉默地倾听一切。
  嘴唇软嫩,美丽却也脆弱。尹泽川将手指轻点在对方下唇中央,如同抚摸价值连城却极易破碎的珠宝,“那一切发生之后,你哭过吗?”
  怀中的人仿佛僵硬了极其短暂的须臾,然后又恢复松弛与慵懒,靠在他肩头昏昏欲睡,还打了个哈欠,“我不需要哭。”
  “这就是症结。”
  李寒露抬起头,“你希望我哭?”
  哭从来不是目的。尹泽川说:“我希望你快乐。”
  李寒露又趴回尹泽川肩上,困倦地闭上眼睛,“倒也不必执著这个。保持创造性的秘诀在于保持痛苦。”
  “如果真是这样,我希望你做个庸人。”
  李寒露哼笑一声,并未将他这话当真,“我如果真是个庸人,你才不会喜欢我。”
  这话说得颇为自恋,却也算事实。自打初遇,两人无论聊什么都极其投契,说不完的话,接不完的梗,从来不会一方抛出话题却砸中对方的知识盲区。李寒露自忖也就是输在年龄,尹泽川才显得事事比她高明,倘若两人年龄相仿,大抵是棋逢对手、并驾齐驱。
  “露露。”
  “嗯?”
  “你若是想哭,可以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