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顾灯脑袋都空了。他应该是想停下的,可完全说不出一个准确的词。身体背叛了理智,本能地追寻着快乐。
直到章离挑开他睡裤,顾灯在强烈的兴奋中终于回神,伸手掐住章离手腕,一边喘气一边说:“停、停一下……”
章离抬起头,眼睛都红了。如果说之前章离还会试图控制自己,那现在已经完全不装了,他虎视眈眈的看着顾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强烈的兽性。
“今晚不行,”顾灯态度坚决,用力推开章离说,“我想跟你一起去。”
章离浑身肌肉紧绷,那神情仿佛能立刻扑上来把人撕碎。但他却在听见这话后,硬生生停下了所有动作。
章离深深地呼吸,起身坐在床边:“你想去吗?”
“想,”顾灯点头,又有些不确定地问,“你觉得我能走完吗?”
说话时,顾灯面孔笼罩在温暖的光线里,五官精致漂亮得不可思议。他看起来那么娇气,似乎天生就应该挂满珠宝,陷入柔软的大床里。
如果章离没有和他一起旅行,没有看见顾灯崩溃大哭又迅速振作,没有在雪山下听见那句我不会自杀,他会以为顾灯本身就是这么娇气。
可在章离心中,顾灯更像是他一直寻觅的西伯利亚山雀,看似孱弱娇嫩,却能度过北极零下50度的寒冬。
章离俯身和顾灯接了个绵长的吻,然后抬头说:“如果你想去,那我们就一起。”
顾灯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问:“会不会耽误你行程?”
章离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哥会理解的。”
顾灯:“……”
这是什么地狱级笑话。
顾灯忍不住笑了出来,开心地回去收拾行李。
次日清晨,他们登上飞往北极的飞机,要见证驯鹿迁徙的最后一程。这次行程稍微作了一些调整,他们会在驯鹿群前方降落,争取同时抵达目的地。
没有滑雪板和厚睡袋,背上的行李也轻了起来。顾灯背着登山包,脚步轻快地走在春日的苔原里。
沿路积雪融化,嫩草萌芽,灰噪鸦叽叽喳喳,北极的春天热热闹闹地来临。
第一天没遇到驯鹿,直到第二天中午,他们被一条大河拦住去路,于是决定停下用午餐时,才在远处的山丘上看见了驯鹿的影子。
此时他们已经距离目的地不到30公里,卫星地图显示,只要过了眼前这条河,翻过河对面的矮山,再徒步20公里,就能抵达羊胡子草丰盛的平原地带。
吃过午饭,他们收拾行李准备过河,顾灯准备了这么久的皮划艇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顾灯一边给皮划艇充气,一边抬头问章离:“你真要游过去?”
春季暖阳下,章离已经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一边活动身体一边说:“我准备好了。”
顾灯:“……”
看着章离跃跃欲试的表情,顾灯合理怀疑,章离不带皮划艇根本就不是嫌重,他就是单纯想玩水而已。
顾灯实在无法理解章离的冒险渴望,低头把两个登山包绑在船上,慢悠悠朝着岸边滑去……他本来是这么设想的,但眼前这条河又宽又急,他几乎要拼尽全力才能前进。
划船都这么困难,更别提游泳了。顾灯有些担心地回头,见章离牢牢跟在身后,水性极佳,才终于放下心来。
顾灯划着船登陆时,章离也到了岸边,正站在河边清理身体上残留的泥沙。一身紧致的小麦色肌肤,被河水打湿后又被阳光一照,漂亮得闪闪发光。他游泳时只穿了一条白色内裤,被水打湿后变得半透明,贴在前凸后翘的腰腹间。
直到章离弯腰脱掉内裤,顾灯才终于收回了视线,小声嘟哝:“说你是驴还真没错。”
章离穿好衣服转身,黑色紧身衣包裹着饱满的肌肉:“你说什么?”
顾灯盯着章离看了两秒,招手道:“你过来。”
章离走到他跟前。
顾灯又说:“转过去。”
章离转身背对顾灯。
“我刚才说……”顾灯凑到章离耳边,然后伸出右手。
“啪——”的一声脆响,章离愣在原地,表情有一瞬的空白。
顾灯被手感震惊,竟然又拍了两下,直到被章离一把抓住手腕,才一弯腰从他胳膊下跑开,还边跑边评价:“你没少做深蹲吧?屁股这么翘……啊!”
他被章离一把抓住,按在了草地上。
河水潺潺,旁边草地上开了一串不知名的黄色小花,春天来了啊。
因为这个小插曲,当晚扎营时两人都有点儿不约而同地浮躁。
也正常吧,毕竟春天来了啊!
顾灯心里这样想着,又翻身去摸章离胸肌。没想到刚放上去,就被人一把按住。
顾灯不悦嘟哝:“摸一下都不行?”
章离深吸一口气,推开顾灯的手说:“别瞎撩,除非你想在这里被我上。”
“唉,”顾灯讪讪收回手,故意很大声地说,“看到又吃不到,早知道就不来了。”
话音刚落,章离突然跪坐起来,刷一下拉开了他睡袋拉链。顾灯还没反应过来,章离就动作奇快地扯下他裤头,往下埋脑袋。
顾灯:?
“不是,你等会儿?”顾灯弓腰按住章离脑袋,难以置信,“你干什么?”
章离半跪着抬眸,目光坚决。
“不、不用了,”顾灯有点儿尴尬,连忙补充,“我刚才就是开玩笑,没有生气或者埋怨你的意思。当然了,我也没有急着想做这种事!”
他紧接着又提高了声音,义正言辞地补充:“真的,我就是开玩笑,一点也不急!”
“可是我想做。”章离说完,把头埋了下去。
顾灯哪里做过这种事,几乎立刻就弹了起来,又被章离按着小腹压了回去。
午夜时分,还有明亮的光线照着帐篷,顾灯爽得头皮发麻,又忍不住理智的挣扎。
太夸张了,帐篷小得转身都转不了,真有必要这么极限吗?算了算了,极限就极限吧,外面的动物连个帐篷都没有呢。顾灯闭上眼睛,放弃了挣扎。
可惜他们都高估了帐篷的空间,他们带的虽然是双人帐,但两个男人平躺都有些施展不开,更别提进行这么高难度的动作。
不知是谁动作太大,只听得哗的一声响,顾灯难以置信地抬头——帐篷倒了。
章离:“……”
顾灯:“……”
重新搭好帐篷,两人都有点儿沉默。
顾灯:“不然还是等回去后吧。”
章离:“……好。”
就这样清心寡欲地走了四天,他们终于抵达了羊胡子草丰盛的平原地区。
抵达目的地前,顾灯对这里充满了美好的憧憬。蓝天白云,湖水碧蓝,岸边开着棉花一般的羊胡子草,一定浪漫极了。他已经开始想象和章离在湖边沐浴,说不定还可以再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直到他遇见了无处不在的蚊子大军。
嗡嗡嗡——
嗡嗡嗡——
嗡嗡嗡——
到处都是蚊子,毫不夸张地说,几乎是每时每刻,顾灯都能听见蚊子的声音。
密密麻麻的蚊群如大军压境,哪怕他们穿上全副武装的防蚊服,喷了一层又一层的驱蚊水,依旧无法完全隔绝蚊子的攻击。毕竟人还要吃饭,尿尿,拉屎……顾灯也是经历过惨痛的教训才明白这个深刻的道理。
抵达目的地后,他们在长着羊胡子草的湖边扎营。顾灯上厕所时不听章离的叮嘱,把防蚊服脱了,结果就是jj和屁股被咬了好几个大包,疼痒难耐。
可这实在是太丢脸,顾灯不敢告诉章离,就趁着章离外出拍摄,自己躲在帐篷里偷偷涂药。结果更难受的一件事出现了,也不知道章离的药是什么玩意儿,涂上去竟然辣唧唧,直接把他变成了烧鸟,前后都辣得要命。
顾灯这辈子哪里吃过这种苦,又气又可怜,整个人缩进睡袋,霎时委屈得不行。
章离回来就看到顾灯像只蚕蛹一样躲在睡袋里,脸上蒙着抓绒衣,把自己封得严严实实。
“你睡了?”
“没有。”顾灯隔着衣服回答,声音瓮声瓮气。
这声音一听就不对劲,章离掀开衣服一看,顾灯眼睛、鼻子、脸蛋儿都是红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这是怎么了?”章离摸了摸他额头,没有发热。
顾灯声音有点儿委屈:“我被蚊子咬了。”
章离:“咬哪儿了?涂药没有?”
顾灯小幅度点头:“涂了。”
章离亲了下顾灯脸蛋儿,放软了声音:“我联系了飞行员,明天就回去。”
“你不再呆久一点吗?”顾灯仰头看他,秉持着创作者的严谨问,“你素材拍够了没有?”
“够了,留在这里会打扰驯鹿分娩。而且……”章离拇指拂过顾灯下唇,声音微沉,“我想早点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