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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鲜出炉的人形玩具在试图躲避后,彻底引起了小蛇的兴趣,总归今晚不回巢……
  流光滑过金瞳,镜流把脑袋贴到了伴侣耳边,悄声地与他谈论着自己的计划。
  飔风给足了小蛇情绪价值,不时地蹭蹭镜流以示赞许,尾巴快要翘到天上的镜流,因为过于兴奋,不小心挣到了酸软的肌肉,瞬间萎靡的小蛇滑动着躯干,“嘶嘶”了两声。
  *
  听着这声音,孙斌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知道蛇不咬人是一回事,让他单独面对蛇又是另一回事,他握紧右手,遮住了洇湿的掌心,咳嗽了一声。
  “王老师,您今天也累一天了,我这还要去看看那个跟着野象一起来村里的伤者,您看剩下的采访,明天继续,成吗?”
  记者点了点头,今天录制了一场现实版动物总动员的他,对于新闻素材的渴望已经没有初来时那么迫切了,反正差旅费单位会报销,多留两天说不准还会挖出什么大料。
  抱着一夜成名的美好愿望,在孙斌好声好气地把村民驱散后,王记者跟着踉踉跄跄的孙斌一起到了卫生所,而在他们之后,一黑一灰的纠缠在一起的两条蛇,紧紧跟随。
  草丛间,树梢下,田埂边,宽阔的水泥路上,不时闪现的长条残影,配合着逐渐被月亮吞噬的太阳,与那偶尔钻进脑子里“嘶嘶”的风鸣,让孙斌汗毛倒竖。
  他实在有些草木皆兵了,但诡计多端的两条蛇还没真正开始表演……
  第84章 救命 终
  感受着秋日晚风拂面带来的阵阵稻谷香, 看着蜿蜒的村间小道,见惯了高楼大厦的记者委实觉得新奇,他跟上司打了个电话, 以野象发疯打断了采访为由,提出了希望能多留两天的请求。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但看着记者喜笑颜开的眉眼, 想来结果应该如他所愿, 趿拉着鞋, 把里面硌脚的石子甩到了水泥路上, 有意宣传村子的孙斌心下有了主意。
  两人一路走, 一路停, 欣赏着原生态乡村的夜景。
  如果不是他们身后跟了两条坏心眼的蛇, 这一幕算得上温馨,但凡事总有意外, 蛇的心人也猜不透。
  因而, 在面对野生动物时,胆小如鼠的孙斌, 就为记者上演了大惊小怪这个词语的现实释义。
  乡间小道旁的路灯算不得明亮,朦胧的灯光之下, 一条形状怪异的两头蛇突然闪现到了孙斌脚下, 在他发出尖叫之前,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进了田埂间低矮的玉米丛中。
  孙斌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但下一秒, 不知从何地窜出来的镜流,凭借着伴侣鳞甲在夜色中赋予他的完美伪装,将那条纤细又艳丽的尾巴丢到了面前。
  满肚子坏水的小蛇在做完了准备工作后,蹭了蹭自己的伴侣, 随后那条漂亮的尾巴跟一只会蠕动的蜗牛一样,顺着男人的鞋面,慢慢地钻进了他的裤腿中。
  触感冰凉细腻的鳞片让孙斌吓得窜到了一旁的记者身上,一米七五的男人紧紧抱着记者,发出了尖叫鸡一样的惊啸。
  不说两条蛇,连记者都被吓了一跳,他不明白这个幽默风趣的年轻村干部,怎么突然像发病了一样。
  在这瞬间,这位纪录片频道的御用记者,有些后悔拨通方才那通草率的电话了。
  “或许我该早点回去写稿,这肯定是我摸鱼的报应。”
  看着大呼小叫,与林中的猴子别无二致的孙斌,记者深深叹了口气。
  人精似的孙斌当然看出了记者些许的不满,四目相对间,瞅着对方眼里形象全无的自己,孙斌实在有苦难言。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草丛里几道疑似蛇的影子才被吓成这样的吧。这个不知道村子的环境,究竟有多招野生动物喜爱的外地人,根本不会信。
  “我不是故意吓你,”瘪着嘴的孙斌,满脸郁闷地跟记者道了歉“我胆子小,不太走夜路,刚才看见草里飞过去了一个黑影,我被吓到了……”
  记者也不知真假,但看着面前人一脸诚恳的模样,半信半疑的他还是选择了安慰孙斌。
  “要相信科学,林河村依山傍水,比起那些不可能出现在世界上的东西,我倒是觉得可能是什么动作敏捷的小动物。”
  孙斌苦笑,他怕的就是小动物,尤其是没毛有鳞,还会发出嘶嘶声的那种。
  但他也不会当着记者的面拆台,只说自己可能是下午跑得太累了,看花了眼睛也说不准。
  记者了然地点点头,两人继续走在乡道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渐渐地,在新交的朋友的安慰下,没再看到蛇影的孙斌放下了防备,又成了那个健谈活泼的新任支书。
  直到他们准备路过一棵半枯的柳树,孙斌脑袋里的雷达轰然作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看到了此生最难以忘怀的景象。
  *
  孙斌发出了这辈子最凄厉的惨叫声。
  “你,你们不要过来啊!!!”
  如洪钟般的声音震动中,被吓成石雕的记者终于回了神,他想跑,但心中的善念让他无法抛下孙斌独自逃生。
  在深吸了两口气,打足了气后,勇敢的记者拔起了一根田埂上的玉米杆,试图把准备在孙斌身上做窝的两条蛇扒开。
  但他猪一样的队友踉跄一步,直直瘫在了地上,毫无防备的脸直直对准了其中一条巨蛇露出的锋利牙齿。
  火烧眉毛的危机,让素来冷静的记者都慌了神。
  何况是本就怕蛇的孙斌,尽管潜意识里,新任支书觉得面前的两条蛇有些眼熟,但已经被恐惧占据大脑的他,根本没认出他的老熟蛇。
  玩心大起的镜流与飔风对视了一眼,沾染上彼此恶趣味的他们纠缠着尾巴,缓缓打开了那两张堪比蟒蛇的大嘴。
  一大一小的两个蛇头在强壮躯干的助力下,彻底垂到了与孙斌的脸相距不远的位置,他们张着血盆大口,露着尖牙,因为喜悦,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飔风,甚至还滴下了两滴毒液。
  但好在,不打算要人性命的蛇别开了头,让毒液落到了地上,对着伴侣心虚地认了错。
  “这是你第一次邀请我玩这样的游戏,镜流,我有些激动……”
  镜流轻轻“嘶”了一声,新换不久的鳞甲摩挲着伴侣的腹部,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了飔风,毕竟刚才掌握不好距离,差点冲到孙斌脸上直接给他一口的小蛇,也说不出什么埋怨的话语。
  在这样的游戏里,他们都是新手,谁也别嫌弃谁了……
  但作为他们的玩具,某个男人真的已经哭出来了。
  在不断的嘶鸣声中,感受着两条蛇喷吐气息时脸颊的潮湿感,只觉心惊肉跳的孙斌红着眼睛,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角滑落,贴近地面的衣衫也被冷汗浸湿。
  突然,镜流发出了一声惊呼“他晕过去了!”
  自从老支书去世后,连轴转了好几个月的孙斌,在经历了鸡飞狗跳的一天后,选择了晕厥作为逃避现实的武器。
  一旁仍在试图拯救新朋友的记者见状,一边努力用玉米杆去扒拉两条蛇,一边扯着嗓子大喊:“救命!来人救命!孙支书被蛇吓晕了!”
  镜流心虚极了,怀揣着愧疚,小蛇镇压了准备把玉米杆用尾巴折断的伴侣,赶紧从树上爬了下来,唯唯诺诺地守在了树边,看上去比家养的猫狗还要乖巧。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记者愣在了原地,他艰难地运转着大脑,给从民宿里钻出来的谢道资的学生们腾开了位置。
  年轻的学生们举着手电,看着眼前的一幕差点气笑了,本来以为是敌蛇入侵,没成想是自己蛇搞怪。
  在七手八脚地赶紧把孙斌搬进屋子,给可怜的新支书做了个简单的检查,确认他没什么问题后。
  团队里年纪最小的研究员叉着腰,面对着门外期期艾艾发出嘶嘶声的镜流,又觉生气又觉好笑地骂了声:“坏蛇!”
  镜流不作声了。
  记者看着人骂蛇,蛇委屈的奇景,从角落里翻出了有关镜流与飔风的记忆,迟疑地询问道:“这就是前段时间在网上蛮火的那两条蛇?”
  研究员点了点头:“灰色那条叫星星,黑色那条原来叫03,疾风是后来改的名字,它们一般不会伤人,这次可能是,”
  说到这,研究员突然哽住了,想起白日孙斌被野象追逐时,这两条蛇也在场,为镜流与飔风描补的话也再也说不出口,于是,她搜肠刮肚地想着搪塞的话。
  但想要寻根问底的记者,却不会如此轻易揭过,在好奇心的促使下,他又一次发问:“可能是冬季即将到来,食物匮乏导致的吗?”
  研究员噎了一下,她打量着两条蛇比同龄蛇不知肥美到哪里去的身形,嘟囔了一句“整片雨林,最不愁食物的就是它俩。”
  记者没听清,下意识问了句“什么?”但研究员已经不想回答他了,随口打了个哈哈,只说是两条蛇平常就很喜欢跟孙斌这么玩,今天只是玩疯了有点过火,平常不这样,就加入了照顾孙斌的小分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