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渴慕 > 渴慕 第51节
  “……”
  纪时愿险些被气笑,“要我给你剥,我看你不如做梦去。”
  大小姐又一次犯了口嫌体正直的毛病,话音落下,糖果已经从玻璃纸中脱落。
  沈确还是没用手接,而是旁若无人地抬高她手掌,让她亲自喂进他嘴里。
  潮热的舌尖似卷过她指尖,激得纪时愿连忙抽回手,摆在身后。
  手指余温一路蹿到耳朵,烧得她耳垂通红。
  见到陆纯熙后,温度才消退下来。
  陆纯熙扯着纪时愿胳膊说:“沈三这人气真不是盖的,以前就听说圈子里不少大小姐中意她,没想到现在他都结婚了,她们还是不肯放过他。”
  纪时愿诧异,“还有人中意他?”
  “你没注意到今晚很多人都盯着他看吗?”
  “我注意这事干什么?”
  “他不是你老公吗?”
  “名义上的,谢谢。”
  陆纯熙狐疑,“就算没有感情,可要是他和其他人当着你的面说说笑笑,你应该也会吃醋的吧?”
  纪时愿荒唐一笑,“我有那闲工夫为了他拈酸吃醋?”
  她还想说什么,视线里进来沈确的脸,他跟前还站着一个人,扎着低马尾,身形消瘦。
  等这人走后,纪时愿直接撂下陆纯熙,高跟鞋一路敲到沈确跟前,“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不待沈确回答,她恶狠狠地眯起眼睛,“当着我的面,你就敢沾花惹草,你还有没有把我们的婚前协议放在眼里?”
  沈确盯住她看,试图看破她这一刻展露出的不悦情绪究竟因何而起,可能是成分太复杂,他一时半会没能剥离出,敛神后轻声回道:“你说的是刚才穿黑色外套那人?”
  “不然还能有谁?”
  沈确扯了扯唇,“那是男人。”
  纪时愿完全不觉自己在无理取闹,“男的怎么了?男的就能跟你勾肩搭背了?你知不知道你这张脸有多招1,身材有多招0?”
  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确一句都没听明白。
  空气霎时安静下来,纪时愿呼吸一滞,让沈确满头雾水的质问此刻却让她明白了一件事,甚至明白得很彻底。
  仿佛心脏处多出一把刀,割开了所有欲盖弥彰、自欺欺人的假象。
  如果说想和他上床、**,只是出于生理性喜欢,现在的吃味也能用占有欲解释,那之前他放她鸽子,她如此生气又是因为什么?
  在知道他接受电击治疗后,心脏为什么会有种被拧紧的感觉?
  接受他的结婚提议,真的仅仅是因为合适吗?
  为什么过去在被他一次次无视情感需求后,她会这么难过?
  回缦合的路上,纪时愿忽然想起她生日前几天,他问她想要什么,她说不上来。
  现在看来或许不是不知道,而是那东西太不切实际,让她失去了开口的勇气。
  顶着纪家唯一大小姐的身份,钱财傍身,自然买得起奇珍异宝,也能用宝马香车哄自己开心,可这世界上最稀缺的东西,她似乎这辈子都夺取不来——
  沈确的爱,以及他作为一个冷静自持之人,不受理智支配下的、仅为她一人沉沦的疯狂。
  身侧传来的声音切断她纷乱的思绪,“纪小五,别跟我说你还在因为刚才那男人,跟我怄气?”
  除了这原因外,沈确想不通她为什么无视了他一路。
  纪时愿怔了怔,好半会才开口:“沈确,我好像有点——”
  喜欢你。
  她猛地咽下到嘴边的话,凉飕飕地瞟他眼,“想揍你。”
  “……”
  第43章 43“我想我是喜欢你的。”
  后来那一周,纪时愿拼命强迫自己不去想复杂的情情爱爱,也尽量让自己的状态看上去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但还是被言兮瞧出了些端倪。
  “你不对劲,很不对劲。”
  两秒的愣神,让纪时愿错过狡辩的时机,只见言兮化身成算命大仙,装模作样地眯起眼睛,掐指一算,“你现在这状态,有点像恋爱脑入癌了。”
  陆纯熙捧着纪时愿的脸,仔仔细细打量了会,还是没看出异常,好奇地问:“你和周自珩有了什么突破性进展了?要真这样,你会和沈三离婚吗?还是说周自珩愿意当你的小三?”
  一连甩出去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惊悚,纪时愿心脏狂跳,忙从陆纯熙的桎梏中挣脱出来,“又跟周自珩有什么关系?”
  她都不知道解释几百遍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对周自珩没有半点男女之间的喜欢,上次答案和他一起吃饭,是因为有想知道的事。”
  言兮鞭辟入里地问:“别跟我说这事还和沈三有关。”
  有时候纪时愿真觉得言兮在自己脑子里装了什么探测仪,不然也不至于经常性把她的想法剖析出七八分。
  她呜呜咽咽地嗯了声,“最主要的还是跟我有关系。”
  言兮没能猜中的余下两三分是她对沈确的感情,“听说前不久沈三和周自珩在抢同一家酒店的经营管理权,还闹得挺不愉快的,对了,就是你去酒吧点男模那晚,难不成你这次找周自珩是为了打听那天的三方洽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好借机挖苦沈三一番?”
  纪时愿的关注点只在“闹得挺不愉快”这几个字眼上,一手拽住一个人,口吻急迫:“你们说,沈确为什么会这么不待见周自珩?”
  “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跟我们说是出自男人的占有欲吗,怎么这会又不确定了?”
  纪时愿眸光一闪,避开言兮追问的眼神,“我现在觉得还有一种可能。”
  “嗯?”
  “沈三他没准喜欢我,才会疯狂吃周自珩的醋。”
  她尽量让语气变得轻快,好掩盖心底的慌乱和期待。
  空气瞬间陷入死寂,带来令人手足无措的尴尬。
  纪时愿连忙拿起果汁挡住自己泛红的脸颊,一面干笑三声,“我开玩笑的呢,有谁不知道沈三无情无爱,眼里心里全是利益和算计。”
  言兮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问:“那你是希望沈三喜欢你,还是不喜欢?”
  纪时愿愣了愣,半真半假地回:“当然是喜欢我,那样我就可以仗着他的喜欢对他为非作歹了。”
  现实是,别提为非作歹,她连他是不是喜欢她,她都拿捏不准,甚至还要通过半引导半自欺欺人的话术,从别人那儿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其实这事也不能怪她懵懂无知,要怪就怪在某些事情上,沈确循规蹈矩得过分,有时又疯癫到让人摸不着头脑,以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会进展到结婚这一步,无人能够知晓其中几分是权衡利弊后的抉择,又有几分出自他的私欲。
  纪时愿打算回东山墅待几天,然而等她回过神,车已经停进缦合地下车库。
  她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转头又怪起沈确是不是在身上装了磁铁,不管她想跑到哪儿去,总能把她吸引回去。
  纪时愿臊眉耷眼地打开密码锁,一个抬眸,和赤/裸着上半身的沈确对上视线,她的记忆一下子被带回和周自珩吃饭那晚。
  耳垂红了些,身板倒是越挺越直,右臂抬起,比出一个宁死不屈的拒绝姿态,“我今天没和周自珩见面,所以你没必要这么色/诱我,再说了,同样的把戏使
  一次,还算有效,使第二次次,就有点让人下头了。”
  沈确擦拭头发的手一顿,微微眯起眼看她,镇定自若的模样像一头蛰伏在月光下的野兽,也像一个美丽残忍的暴君。
  纪时愿顿觉自己的生杀大权正被他牢牢掌控着,不受控地后退两小步。
  腾出的距离很快消失,沈确朝她大步走去,撩起她长发别在耳后,手指轻轻摩挲着她柔软又滚烫的耳垂,“撇开我有没有色/诱不说,要真这么下头,你耳朵红什么?”
  纪时愿一把拍开他的手,“我这是被外面的热气捂的,可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沈确哦了声,将话题拐回去,“我知道你今天没和周自珩见面。”
  纪时愿深深看他,“你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始监视我的动向了。”
  沈确面无表情地替自己澄清:“因为我今天一天都和庄俞钦待在一起,那姓周的也在,除非他会分身术,不然还真见不到你。”
  不是纪时愿的错觉,他现在提起周自珩,隐隐还是会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她心里喜忧参半,忍不住在想,如果他对周自珩的厌恶,不是出自占有欲作祟,或者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本能的鄙夷和反感,而是因为喜欢她、爱她,该有多好。
  纪时愿心不在焉地把包放回衣帽间,出来时听见沈确说:“我有事要出门,估计很晚才能回来。”
  声音在身后响起,很近又好像很远,仿佛有人在她耳边放了把火,烫得要命。
  纪时愿下意识捂住自己耳朵,扭头的下一秒,退到离他两米远的地方,然后问:“你要去应酬?”
  “算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
  纪时愿不满,两侧嘴角仿佛挂了秤砣,下垂得厉害,“和谁?男的女的?”
  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口吻和查岗无异,这会满脑子都是慈善拍卖会那晚他被一长发男人勾搭的事。
  就算他没打算出轨或出柜,也架不住对方没什么边界感,非要往他身上凑。
  沈确微顿,似笑非笑地看她,“男的。”
  “怎么又是男的?”
  “男的怎么了?”
  “男的更危险,”纪时愿咽下快要涌到嗓子眼的酸意,小嘴叭叭,“你要是跟女的出轨,我心里还好受些,跟男的,那我成了什么?”
  “……”
  “沈太太,你的脑回路还真是与众不同。”
  “那是当然。”
  “我没在夸你。”
  “……”
  “我还真挺好奇,为什么在你眼里,我出门应酬就等同于出轨?”
  “你们男人出轨跟呼吸一样简单,我提防着点怎么了?省的到时候我又被人当成笑话一样议论。”
  “只有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