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这个细作不对劲 > 第123章
  镇安王身形突然一滞。安祈康的圣火杖当头一棒——黄金面具掉下,里面的人竟然是个替身!
  两人大惊!那替身挣扎想起来,周念慈抄起弯刀就砍下去,弯刀卡在替身肩颈骨缝里,她直接掏出发簪插进那人眼窝。
  祭坛中央的凌双虽然四肢被缚,目光却紧紧盯住战况,她四处张望,地面火光弥漫,真正的镇安王穿着黑袍,正由严朔护住向祭台方向大步走去。
  “阵法已启动,天启刻不容缓!”镇安王毫不在意这混乱的场面,大声怒吼:“玉面灵傀!杀了药引!立刻动手!”
  藏在人群中的玉面灵傀举起匕首,一步步向凌双走去。
  第101章 天启降临所有人都要灰飞烟……
  吐蕃大军的火把如星河倾泻,在十里外的荒原上连成一片赤红的潮。马蹄声闷雷般滚过大地,震得城墙上的沙粒簌簌而落。
  魏明翰站在猎猎的军旗下,右臂垂落,左手的横刀拄地。
  三千士兵集结在拒马后,视死如归地紧握住长矛,眼睁睁看着那赤红的潮水涌过来。
  魏明翰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却如金石交击:“诸位——”
  他横刀指向远处的火光。“吐蕃两万铁骑,马上就要来临。”
  夜风卷着沙,掠过一张张坚毅的脸。
  “我们身后,是沙州城门。”他的刀尖转向城内,“那里有你们的父母妻儿,有给你们递过饼的街坊,有叫过你们‘军爷’的娃娃。”
  一名年轻士兵哽咽。更多将士沉默地望着他。
  “烽燧台被占了,连求援的箭都射不出——”
  横刀突然劈裂脚下砂石,火星迸溅!
  “但我们不能退!”魏明翰左手指向身后城门,“我们退了,我们的父母乡亲会被马蹄踏碎脊梁!我们的妻女姐妹会被蛮夷凌辱至死,我们的孩儿会认贼作父,世代为奴!”
  老兵们开始用枪杆顿地。
  “三千大唐战士——”魏明翰突然单膝跪地,横刀重重插进焦土,“既然没有退路,那就一决死战!”
  “不退!!”三千人咆哮,声浪震落城头积沙。
  不出一个时辰,吐蕃大军终于压到阵前。赞普的金盔在火把下耀眼如日,他勒马高呼:
  “魏都尉!何必徒增伤亡?降了,本王许你河西节度使!”
  魏明翰大笑,笑声里混着血沫:“赞普可知我大唐军规第一条?”
  不等回答,他横刀划出一道寒光:
  “将陷卒死,卒陷将死!”
  “好!”赞普冷笑,“那本王就看看——”弯刀出鞘,“你这废手将军怎么死!”
  赞普一声令下,吐蕃骑兵第一阵冲锋,魏明翰左手持刀跃上拒马:“弩手预备——放!”火箭如流星坠落,点燃荒草,形成一道火墙。战马惊嘶,前阵大乱。
  “步兵——!”见带头骑兵攻入守城阵营,赞普马上下令步兵跟进。
  吐蕃重步兵的铁靴踏过火墙余烬,巨盾如墙推进。刀光血影间,尸骸堆积成新的壁垒。
  “枪阵——!”
  魏明翰左手横刀指天,八百枪兵立刻将三丈长的毛竹枪斜插地面,末端抵住城墙裂缝。这些临时砍伐的毛竹未经打磨,断口处还带着尖锐的毛刺。
  轰!第一排盾阵撞上枪林,最前的吐蕃兵被竹枪贯穿胸腹。但后面的敌人立刻压下盾牌,踩着同伴尸体往前推!
  “顶住!”王满川用肩膀扛住一根即将崩断的毛竹,竹刺扎进皮肉也浑然不觉。
  咔嚓!三根毛竹同时断裂,吐蕃战斧手从缺口涌出。一名唐军枪兵刚举起腰刀,就连人带甲被劈成两半。魏明翰独臂挥刀,但更多敌兵从侧翼包抄——
  当吐蕃重骑兵终于突破防线时,魏明翰身边只剩八百余人。
  “结圆阵!”
  伤兵们背靠背围成三圈,最外层持盾者半跪,第二层长矛从盾隙刺出,最内层的弓弩手用嘴咬着箭尾上弦。
  赞普的亲卫骑兵发起冲锋,马槊轻易捅穿第一层盾牌。但垂死的唐军竟用身体卡住槊杆,让后排同袍有机会把长矛刺进马腹!
  魏明翰的左臂已经麻木,横刀卷刃得像把锯子。他看见王满川被长槊贯穿肩膀,却反手用矛杆绞住对方脖子;看见十七岁的传令兵抱着火油罐滚进敌阵,火光照亮他稚气未脱的脸。
  最外圈的兄弟死光了,第二圈补上。圆阵越缩越小,最后五十多人被逼到城墙死角。
  嗖!一支冷箭突然射中魏明翰左肩,他踉跄跪地。赞普在马上举起弯刀,刀锋映出城头突然摇晃的火把——
  轰隆!
  沙州城门突然洞开!
  吐蕃军爆发出一阵狂笑,赞普扬鞭直指:“看!连你们自己人都开城迎王师了!”
  然而下一秒,笑声戛然而止。
  赫连震一马当先冲出,身后竟是倒戈的城中驻军与百姓!
  “都尉!”赫连震长枪挑飞一名吐蕃骑兵,“三千守军、六千青壮——今日与都尉同死!”
  铁匠挥舞着烧红的铁钎捅穿马腹;农妇从城墙掷下滚烫的菜油;西市的屠夫们两两一组,用捆羊的套索绊倒骑兵;连垂髫小儿都躲在巷口,用弹弓射吐蕃人的耳孔!
  赞普变了脸色。他不可置信地望向城中方向,难道不是镇安王举兵出来相助吗?
  “报——!”
  一名吐蕃探子跌跌撞撞冲入战阵,面如土色:“烽火已被点燃!是安西军点燃的烽火!”
  赞普猛地勒马回望——
  十里外的戈壁上,原本漆黑的夜空突然爆开数十道赤红火柱!那不是零散的信号,而是完整的烽燧链——第一座、第二座、第三座……火光如血线贯穿荒漠,转眼连成一片火网!
  “不可能!日夜兼程只为赶在安西军前,”赞普金盔下的脸骤然扭曲,“安西军至少还有两日路程!”
  但下一刻,地面开始震颤。
  远处沙丘后,一道黑线如潮水漫出地平线。铁甲反射着烽火的红光,仿佛地狱熔岩倾泻而来。最前方的玄色军旗上,“安西”二字狰狞如血。
  呜——
  魏明翰染血的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赫连!听见了吗?”
  “听见了!”赫连震一把折断肩头的箭杆,“是安西军的号角!”
  “全军——”魏明翰独臂举起卷刃的横刀,“反攻!”
  烽火燃烧,把黎明前的沙州城映得如同血铸,各地援军见烽火陆续向沙州赶来。
  吐蕃军无心再战,赞普的帅旗开始后撤,但为时已晚。
  安西军特有的伏远弩在百步外齐射,吐蕃重骑兵的锁子甲像纸糊般被洞穿。
  吐蕃左翼尚未反应过来,安西铁骑已如尖刀捅入肋腹!赞普的亲卫队想回援左翼,却被城内冲出的军民截断退路。而右翼又被魏明翰带兵围剿。
  “撤!快撤!”赞普终于崩溃,金盔歪斜着调转马头。
  安西重甲骑兵冲锋时,马槊平举如林。溃逃的吐蕃军自相践踏。不少人陷进唐军事先挖的陷马坑,被竹刺穿成肉串;有的逃跑慢了,被自家骑兵踩进血泥里。
  战场上的厮杀声渐弱,吐蕃溃军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地残甲断刃。
  魏明翰拄刀而立,看着安西军的旗官将吐蕃帅旗践踏在马蹄下,终于松一口气。
  赫连震拖着受伤的肩膀,大步走到魏明翰身旁:“都尉,大局已定,这里交给我!你快——”
  “魏兄!”
  一声嘶哑的呼喊打断了他。
  戒现浑身是血,从混乱的战场中挤了过来,他的衣袍被刀锋割裂,右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血,可他的眼睛却亮得惊人:“祭坛!快去祭坛!”
  魏明翰心头猛地一紧,转头望向沙漠方向——远处,火光冲天,黑烟如柱,直贯云霄。
  赫连震重重拍了下戒现的肩:“多亏戒现兄弟在城中振臂一呼,带着百姓冲上街头,逼得驻军统领不得不倒戈!否则城门哪能那么快打开?”
  戒现摇头,声音沙哑:“是赫连将军冒险斩杀了镇安王的四门郎将,扫清了障碍,我们才能说服那些犹豫的士兵!”
  魏明翰欣赏地看了眼戒现,没有多言,一把扯过身旁经过的战马,翻身而上。他左臂的伤口因用力而崩裂,鲜血顺着手腕滴落,可他浑然不觉。
  “这里交给你了。”他对赫连震沉声道,随即看向戒现,“上马!跟我走!”
  戒现咬牙跃上另一匹马,二人不再多言,扬鞭冲向沙漠。
  战马在沙丘间疾驰,狂风卷着沙粒抽打在脸上,如同刀割。魏明翰死死盯着远处越来越近的火光,心跳如擂鼓。
  “凌双……一定要撑住!”
  朝日在朦胧的云雾中升起,魏明翰与戒现策马赶来,眼前火光已吞噬了大半黑石柱。满地尸骸——祆教徒、人牲、镇安王的亲卫,血浸透了沙地,在高温下蒸腾出刺鼻的腥气。
  “凌双!”魏明翰跃下马背,踉跄着在尸堆中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