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这意思,你别太过分。”
裴君凝惋惜:“好吧,我理解错了。”
“得寸进尺。”
“我以为你会喜欢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这话说得柳清屿都不太想搭她怀里,他提示:“你已经以此为由买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裴君凝护着他的腰,不让他在怀里乱动:“七天用得完的。”
“三天。”
她不太认同,低头鼻尖蹭了蹭他的脸:“干嘛还要打抑制剂?”
“我身体素质不行。”
“那更不适合打抑制剂了,”裴君凝握住他的手腕,虚虚滑动过他腕上的青筋,大拇指剐蹭他的掌根,继续往前,指尖探入他的指间,扣住他的手指,用一本正经的,严肃认真仿若谈论课题的语气道,“这样对身体不好。”
“累垮在床上就很好了吗,”柳清屿的尾音拖得有些长,“吗”在他唇齿中卷了卷,像轻飘飘的羽毛,打着旋落了地,他的眼尾上挑,即使垂下眼睫,眼睑下的小痣和说话的语调搭在一起,既像调情又像冷然拒绝,他慢吞
吞地判刑,“我不想躺在床上十天半个月。”
裴君凝认为自己有必要纠正他的认知,她抱好怀里的人,微微俯身,蹭着他软和温暖的脸颊肉:“不会的,亲爱的,你会不会有新婚恐惧症,这几天我已经听你说了很多次这种不符合实际的话语了。”
她尝试说得委婉又动听,好像这事只要你情我愿,拉上帘子,盖上被子,再颠鸾倒凤,震一晚上的床就结束了,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可柳清屿不太买账,他是那种很难说动的主顾,即使被人抱在怀里,浑身上下都满是对方的味道和气息,亲昵地蹭着脸颊,甚至是唇瓣,都能面不改色的坚持自己的态度:“我没有不切实际。”
他左手握着手机,严谨地报着数据:“据匹配系统显示,一般易感期只有3~7天,我的易感期平均历史记录虽然是7天,但也不能七天都做这事,很容易形成信息素依赖,要是形成了信息素依赖,怀孕的概率会上升百分之七,原本的概率只有百分之……”
裴君凝啄了下他的脸,弯起眼睛:“你怎么这么可爱?”
柳清屿顿了下,继续:“二,要是我同意你一直干这事,我们每个月都会少掉四天时间。”
“要是你易感期延迟了呢?”
“不会的。”
“这可说不准,倘若你的易感期比七天还长,我是听现在的你的,还是未来的你的?”
柳清屿不做选择,他抽出相扣的右手,跪在她身上,单手撑住她的肩,望向她的眼睛:“听我的。”
裴君凝嗯了声:“听我的。”
目光对望,两人方才以太晚要休息为由送走小孩,客厅光并不明亮,暗色壁灯光盈盈,投下他睫翼长长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神。
好在他手中屏幕还亮着,模糊地柔和了他的轮廓,她瞥见他的唇线绷得平直。
柳清屿最近有些焦虑,比第一次易感期尤甚。大抵是因为这次要动真格的,他格外敏感,某夜裴君凝迷迷糊糊被怀中人辗转弄醒,察觉他在偷偷摸摸看意外怀孕的案例,便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他很紧张。
裴君凝做事周全,既然知道他易感期临近,她提前清点了家中的营养液、保健品、计生用品等等,以备不时之需,他都看在眼里,反应不太对劲,她问过几次,以为他是感冒了,还拉着他反复测体温,没测出什么问题。
直到那天发现他在看什么,她半是好笑半是心疼,轻轻晃着他的肩膀,引来注意后,分享学来的教科书般的科普,试图安抚他的情绪,可怎么安抚都没用,他总是偷偷垂下眼胡思乱想,走神,发呆,一向饱满柔软如花蕾的唇也失了血色,显得有些暗淡。
不能再这样下去。
裴君凝左思右想,为了减轻他的无措感,索性带他一起准备易感期,因而才有了各种关于易感期的讨论。
这是件好事,她和他交流想法,变得更亲近,也更亲密无间,到了现在,两人能够亲密地依偎在一起,小动作也越来越多,她能够真切感受到他一点点外露的情感,炙热柔软,温热缠绵。
这也是件坏事,因为她们讨论的内容从天数这样含糊的话题一路奔向各种过分详细的细节。
第60章 前期准备可能一年后就有
本不该这么深入的,他很容易害羞,裴君凝不想因婚内性骚扰丈夫被抓去教育,可偏偏他翻到了她的购物记录。
那是某个品牌薄荷避孕套的附赠品,清凉薄荷颗粒感强,他看了许久,可怜地转过脸问她“可以不用这个吗”。
作为一个道德感强的小o,不能让自己的alpha满足,他很内疚,可真要用那么刺激的东西,他又怕自己承受不住。
裴君凝心疼了,他抬眸时睫翼的震动过分细微,怯怯的,以至于深色的瞳孔和微表情都准确地传达了担忧和细微的害怕。
她忽然意识到,他也会害怕。
他是习惯掩藏真实情绪的,他也擅长这么干,以致于他不太会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眼神柔波晃动的刹那,他的心像大风刮皱的湖面,盈盈的波光荡漾着,掩饰着风波。
可怜又可爱。
原来他会偷偷害怕。
裴君凝忽地明白过来,为何他喜欢莫名其妙地跟她对视。
是因为他在隐晦地求饶,或者说撒娇。
她心软成一片,握着他的手应下了,这个易感期会和他商量着来。
这也就导致他将她摁在沙发上时,裴君凝瞬息便意会了他的意思。他的右手撑着她的左肩,馥郁诱人的香气如雾地罩住她,力道不重,猫儿一样在她心上挠了下。
裴君凝定定和他对视几秒,找回自己的声音:“……就这样。”
“听我的,”柳清屿连手机都不想看了,他松开手,手机啪嗒滚落,他有些讨厌裴君凝不合时宜的坚定了,他垂下头,抵着她的肩,丧气道,“听我的嘛。”
裴君凝整个人酥了酥:“小鱼,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变粘人了。
他微微抬头,困惑问:“怎么?”
眼尾微微上挑,漂亮的眼睛亮亮的,圆润明泽,像只爱四处探索被抓包的小猫。
还爱撒娇。
裴君凝扶好他的腰:“很好看。”
“谢谢,”他直起腰,微微颔首,指尖拨弄着她的领边,“我一直都很好看,要是只有三天的话,我会更好看的。”
裴君凝目光追随他的指尖,白皙修长,指甲圆润可爱,搭在她的领口上像落下的樱花,她放轻声:“没得谈呢。”
柳清屿真有些生气了,他扯平她的衣领,滑到一旁沙发上,扯走手机:“随便你。”
裴君凝下意识去抓他的脚踝,他动作快,没勾着,倒是顺着揪了一截他的裤腿,他被扯得一顿,拎好裤腰,翻身坐起来:“你干什么呢?”
怎么看这事她都不占理。
裴君凝狡辩:“手滑,想玩手机。”
她的手机放在沙发上,硬要这样子扯也不是不行,就是多少有几分牵强。
他瞄了她的手机一眼,揣进自己怀里:“归我了。”
“你拿去做什么?”
“我要检查你有没有乱买东西,”柳清屿已经看透她的不老实,他穿鞋起身,腰身纤细,往茶几零食筐里翻了翻,翻出来一支补液,指尖夹着补液,轻轻往上一翻卷进掌心,往屋里走,“不跟你玩。”
不守规矩。
明明说好一起商量的。
裴君凝起身,草草摆了摆沙发,跟着他往屋里走。
“跟着我干嘛?家里还没收拾。”
她跨过一栋小房屋:“明天家政来。”
“你不是说你来收拾?”
“我反悔了……好了,别这么瞪我,我晚点收。”
他停在房门前,转身警告:“你别跟着我。”
他就算不高兴,那张脸也还是漂亮的,白得发光,唇瓣嫣红,再不高兴的表情到了他脸上,都像是故意的娇嗔。
裴君凝弯眸:“我没有跟着你,我只是在走我的路。”
柳清屿推开门:“是吗?那最好。”
他干脆坐在床上,双腿并着,警觉地朝向门边,裴君凝看出他并不放心自己,脚步一顿,走向一侧窗帘。
他的余光还盯着她,像怕她做什么坏事,目光如影随形,裴君凝随手扯了下帘子,仿佛她就是为了这帘子来的,路过床边,她如愿瞄见他斜了斜身子。
像株向日葵。
逗完人,她收拾衣服,准备去浴室洗澡。
“放心吧,我不会偷看你在做什么的。”
光明正大看她手机的柳清屿没吱声,他一声不吭地坐在床上,等她关上门,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这才继续翻她的手机。
他也不翻多的,裴君凝这几天总买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他看看都买了些什么,防范于未然,如果是太过火的东西,他就跟她说一声,再把东西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