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你追到手就腻了把你甩了呢。”
“那我就追着你当舔狗。”
喻沅掐她的耳朵:“从哪里学过来这么多好听的话,就专会哄女人开心。”
“不是,我只会哄你。”
喻沅的手机响了,苦命的孙琳问她在哪里。
“我要走了。”喻沅说。
乔暖把人送到门口,她随便套着一件白衬衫,头发柔软地顺毛,一只乖乖的漂亮狗,脖子肩膀全是喻沅留下的痕迹。
她黏糊糊地蹭着已经化好淡妆衣着整齐的喻沅:“我们是不是不闹矛盾了,你先去忙,明天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呗。”
“明天不上课?”
“上,还要考试,还要交作业。”
喻沅啧一声:“还是个孩子呢。”
“那姐姐什么时候来接我放学?”
“忙完再说吧。”
“好啊好啊。”
“接你放学的时候——”喻沅的手摸摸她喉咙上并不明显的软骨:“要把该戴的东西戴着。哦对了,昨天给你递名片那个男人,你离他远点。”
乔暖本没当回事,没想到回到青训班的当天晚上,那位收藏家就开着一辆迈巴赫等在学校门口,说正好来檀市出差,听说她正在这里学习,机会难得想约她吃个晚饭聊聊艺术。
第63章 我的人生至今为止,需要的只是今天而已
说实话,乔暖没觉得这个人冒犯,或者有什么其他企图,她有一层滤镜在的,觉得这个人也是真心想要花几百万买她画的人,所以对他的一切行为都比较包容。而且他作为个人收藏家同时又那么有钱,表达过欣赏她的创作理念,想要聊聊创作也十分正常。
但乔暖记得喻沅说的话,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晚上还有作业没完成。”
男人有些遗憾,但十分爽快:“那真是不巧,下次再有机会的话我约您,我们找个咖啡厅坐坐,我实在对您的作品有些着迷,到时候看您时间你看怎么样?”
乔暖只好答应,人家都说这么客气了。
她回到宿舍很用心地完成了培训作业,这些天也终于和某些人品还不错的同学吃了饭建立了联系。那天她为了追喻沅根本没理陈放打来的一堆电话,第二天干脆当面赔罪,陈放看着她脖子上的草莓闭了闭眼,终于眼不见为净什么都没说,默认了她学生的荒唐行径。
“毕竟我也算不上什么好榜样,喻沅这次帮了不少忙,现在看来这个人除了性格之外,也没什么缺点,对你也算一心一意。”
“老师是好榜样啊。你前女友跟男人结婚又不是你的错,是她先劈腿的。”
陈放轻轻呼出一口气,说:“我其实没想跟贾司有什么关系,一时冲动,之后有点后悔。”
乔暖:“……哦。”
感情这种东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老师的感情她也不好评价,忽然也不知道老师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给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老师在感情上的确处理得一塌糊涂,喻沅很快就查到传我和贾司绯闻连带着对我造谣的一系列事背后都是方小姐做的,她把证据都给我了,但我也没想着给方小姐发律师函或者公开,我想这件事就那么过去吧,反正我也不怕这些,唯一的损失就是打消了我原本想要进协会做副主席的念头。”
“我当时出国打拼,去各大画展蹭展位,方洁在国内总是见不到我,虽然我觉得我们的感情没有变,却忘了异地对很多人来讲最大的危机来自于安全感的缺失。她不敢百分百信任我。她跟我赌气,说她跟男人相亲了,我没当回事,当时在国外刚刚有了起色,没急着回来。等我再回国时,她跟我正式提了分手,并且告诉我她和丈夫的订婚日期。这段感情里我也有很大问题,所以我并不怨她。”
“一两年之后吧,在某个场合偶然遇见,她跟我聊了很久,说丈夫把她当成一个漂亮能生育摆在家里的花瓶来对待,除了给限定额度的钱不会回应她的任何要求,公公婆婆把怀孕的锅全推到她身上,让她每天晚上想方设法去吸引丈夫。我当时宽慰了她。可能是当时我的语气给她造成了误解,或者给她带去了希望。”
后来的事她不用说,乔暖也猜到了。陈放告诉她,她准备出国待半年磨练技艺,这次没当什么主席也不算遗憾,本来她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和深入感受,发现这锅大染缸不是她只凭一腔热血就可以解决的,而且进去之后太容易被同化,她怕自主性被慢慢消磨,正好趁此机会换一条路。
“负责我国内事务的小赵以后带你,以后你卖画,谈合同,都让她给你把关走正规途径,省得让你少交税,将来被人查。”
说起税乔暖又开始心疼,陈放似乎又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换了句:“好好画画,你不喜欢的人和事都与你无关,你不用去在意他们,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乔暖觉得多亏有陈放,她才可以做“不用去在意你不喜欢的人和事”这种人。社会上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完全不违背本心去生活呢。
贾司正常回来上课了,她只字不提之前乔暖随口说的“师母”之类的事,也没再聊过和陈放相关的话题,却在青训班结束时偶然遇见来约稿的富商时把她喊去:
“你要的那种题材乔老师比较擅长,小乔,你过来跟陈总聊聊。”
乔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接了一个几十万的单。
每个人对她都很好,乔暖经常会这样想,她好像总能遇见好人。
孙琳对她也好,给她传来的保持女同吸引力的宝典简直知识丰富,她抽空研究了一阵,正巧最近她觉得头发太长,加上近期研究创作的原因审美也产生了一点变化,她对于洗头这件事也产生了烦躁,在去见喻沅之前去了理发店,一头中长发剪短,又烫了卷毛。
青训班结业,她领了证书,拍了毕业照,和大牛教授们一一握手,贾司又带着她认识了几个能力很强为人也不错的前辈,乔暖对贾司表达了感谢,欲言又止。
贾司:“别想太多,退一万步讲,我挺愿意带带你的,我如果能算你半个师父,你不亏,我也不亏。”
乔暖就知道这人没憋什么好屁。但毕竟对她是好心。
喻沅这些天都在杭城。
宋氏集团的总部在这边。
她在为这段时间宋子豪因为听说她要成为宋氏集团继承人联合一堆集团给喻沅造成的一堆烂摊子收尾,尾收得很漂亮,喻沅抗住了一波危机,并且给自己又创造了额外的赚钱机会。
在晚宴上被宋子豪冷嘲热讽之后,宋子豪和喻沅其实是兄妹,并且私生女喻沅马上要继承宋氏集团的事,就像乔暖第一次画展就打包全部作品卖了五百万引发画坛议论一样,在商界引发广泛争议。大家观点虽然不同,但宋子豪是草包中的草包已经毋庸置疑。
很多不知内情的人听说,宋家也是没有办法,要知道宋氏集团之所以姓宋,不是宋伟的原因,是宋子豪他妈妈也姓宋,宋伟本来就算是入赘宋氏集团的女婿,是宋家上一代掌舵人——老董事长特意选中的姓宋的女婿,但凡不是逼不得已,老董事长根本不可能把公司交给喻沅——一个和他们宋家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
喻沅在宋氏集团的会议室等了一会儿,会议室的窗能直接看到这一层员工在办公,一半以上的人在消极怠工,剩下一半忙得脚不沾地。这种属于企业濒临衰败的迹象——人才运用不合理,酬劳分配不均,老实人多干活,团队精气神不足,管理出了很大问题。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来到会议室,旁边跟着两个秘书助理,忙*前忙后,老头行动很利索,走路腰板挺得直,如果不是头发和皱纹,看不出他已经七十多岁了。
喻沅站在会议桌的另一边,并没有特意绕过来跟他握手,只轻微点头示意。
老头手往下按:“坐吧。”
喻沅坐下,两条腿交叠,坐得放松。
老头用审视的眼光看着她,这种打量已经进行了很多次,每次都只是徒增老头对自己孙子上不得台面的不满意,但难免每次都想要认真地看看喻沅。
“合同。”秘书弯着腰把文件递给喻沅:“你看看,没问题就签了吧。”
喻沅拿过文件夹,说:“很多年前,我签了一份用同样的文件夹递到我面前的文件。贵集团这么多年,怎么用得还是同一批文件夹。”
当然不是同一批,也许是后采购的,但样式并没有更新,或者当年效益好的时候疯狂采购中饱私囊,一直用到现在也没用完也未可知。
老头听懂了她简单一句话中的话外之音,点点头:“要不然也不能让你来签这个合同。”
喻沅翻开了合同,不是单纯的股权让渡和任职,而是对很多别的东西做了规定,比如喻沅要承诺在多少年后把股权让渡给宋子豪的孩子,或者喻沅的孩子,但继承集团的孩子必须改姓宋。要保留宋子豪25%的股权让他这辈子衣食无忧,并且这25%有宋氏集团在一天,就要为他的孩子们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