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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姐,缺狗吗 > 第266章
  “啊?”
  被这个消息震撼到的程舒逸久久无法回过神。
  这些字眼放在一起实在是太荒唐了,荒唐到程舒逸甚至开始怀疑司润诺是不是胡乱编织出来耍自己的。
  但看着司润诺点头的承认,程舒逸彻底愣住了。
  自认为见过的风浪和牛鬼蛇神足够多的程舒逸,再一次被刷新了认知。
  “那司雪呢?”没法接受这个冲击的程舒逸并没有忘记目的,她换了个话题追问道:“她现在在哪里?你有办法把她引出面吗?”
  提到司雪的名字。
  司润诺摇了摇头,长叹了声气道:“小姨她,没办法出面。”
  “那你说你能给我想要的?你耍我?”
  下意识以为司润诺还是偏袒着有所隐瞒,程舒逸的情绪终于不受控制。
  她手一挥,价值五位数的上好白瓷杯碎在地上,飞溅起的滚烫茶水落在了司润诺的腿上。
  被这声动静吓到的司润诺从回忆里被抽出来,有些意外地看向眼前人。
  最后的体面也懒得给了,程舒逸冷笑道:“你知道司念念被司雨折磨成了什麽样子吗?十年前司雨就为了司雪要过一次司听白的命了,现在她再一次对司听白下手了,现在距离释放司雨的时间只有最后一小时不到,如果找不到司雪,司雨会对司听白下第三次手!你是不是也觉得,司听白就该为司雪而死?”
  “这是什麽狗屁逻辑?司听白是个完全独立的人啊,不是谁的血包,也不是为了谁死而存在的备用品。”气急了的程舒逸情绪不受控制,她的吼声回荡在厅内。
  现在程舒逸根本不想关心司家这错综复杂的血脉关系,也不好奇司雨和司雪之间的情感纠葛,她只想找到司雪,让一切尘埃落定。
  看着暴怒的人,司润诺有些内疚和惭愧,小声回答道:“抱歉,我不是要偏袒小姨,也不是来耍你的,而是真诚来给你提供线索的。”
  “那你说,”程舒逸深深地吸了口气,瞪着眼前人:“司雪为什麽办法出面?”
  艰难将那残忍血腥的回忆凝结,司润诺说:“因为她已经不是个健全人了。”
  第155章
  “什麽意思?”程舒逸看着眼前这个强壮美丽的女人开始颤抖,意识到了不对:“你见过司雪?什麽时候?在哪见过的?司雪怎麽了?”
  不知道为什麽,看着司润诺躲闪的样子,程舒逸总觉得自己距离某个真相渐近了。
  过去的回忆纷至沓来,司润诺被巨大的痛苦给冲击到,整个人无助地颤抖着,就连声音都断断续续:“十年前……在地下室里……”
  那时司润诺才刚满二十一。
  作为司家的长女,司润诺从小就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她享受着优渥的生活和教育环境,也就意味着她需要交换自己的自由。
  所以即使从小就极具有绘画天赋和对色彩美感极强的感知度,司润诺也仍旧乖顺地学习着母亲为她安排的课程。
  复杂的人际关系,无聊的马术和高尔夫,还有难吃但体面十足的冷餐。
  每每被母亲带去生意场上交际,司润诺都会保持着该有的体面,尽管她心里更想要回家去画画,但仍旧能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和身侧人谈笑风生。
  说不清楚在什麽时候司润诺开始觉得累的。
  或许是在被迫添加根本没兴趣的世家小姐的联系方式时,只因为她们有着般配的家境,司雨说对方有价值,能发展成联姻对象。
  或许是在胃痛到极致时也只能强笑着咽下那口香槟,只因为合作发展到了最后一步,司雨说这杯酒是作为长辈的对方要看的小辈姿态。
  或许是在灵感最爆棚时要被迫中断,陪着司雨去无聊的高尔夫球场,只因为对方是常合作的生意夥伴,司雨说任何关系都是要维护的。
  在一次次的妥协和迁就里,司润诺开始觉得痛苦和麻木。
  艺术家的灵魂不应该被封存在琉璃瓶子里。
  想要一个出口的自由灵魂开始叫嚣,在瓶中撞击,直到残缺碎裂。
  司润诺开始羡慕。
  去公司时她羡慕擦肩而过的不富裕却可以自主的人生,在公司加班到深夜点开朋友圈时她羡慕那个能全球旅行的世家小姐,陪着司雨社交时她羡慕那高尔夫球场上侃侃而谈只想女儿自由的母亲。
  但她更羡慕的还是那如野草般被丢弃在荒芜角落里,却能肆意生长的司念念。
  当对自由的渴望变成执念,亲手丢弃的画笔变成虫蚁开始蚕食心脏。可对外,司润诺仍旧是那个人人夸赞的优秀继承人。
  唯有她知道,她的灵魂早已经千疮百孔。
  只有每个夜半独坐在阳台上喝酒的那丁点放空的时间才是独属于她的自由。
  又一次结束了跟那个世家小姐无聊的约会回家,司润诺提着酒到阳台,平时都是这样过来的人不知道为什麽在那一晚突然厌倦了窗景。
  再然后,司润诺就做了那个让她痛苦后悔一生的决定……
  半口伏特加灌进去,灵魂飘起来,走路已经摇摇晃晃。
  已经洗完澡的司润诺只穿了件睡衣就提着酒瓶赤着脚往下走,抛弃人前的形象,司润诺露出了压抑的疯狂。
  这平日里就死气沉沉的老宅在今天这个时间点里只有她住,司雨常年加班住在市区,司雪早已经搬出去,而家中唯一活泼的那个小孩司念念被送去了夏令营。
  偌大的家像个吞噬灵魂的囚笼。
  可今晚不知道为什麽,原本死寂的后院里却有异样的响动。
  赤脚走到二楼,透过落地窗,司润诺看见了院中停着的车。
  司雨回来了。
  三分酒意被吓了个干净,司润诺下意识的反应是逃回房间,可是下一瞬她本该挪动的脚步却被钉在了原地。
  因为她看见了从车上下来的人。
  司雪。
  不,应该是被捆住手脚,勒紧嘴巴,被两个保镖暴力从车上拖下来的司雪。
  随后紧跟着下车的还跟着一个同样被绑着,却仍旧不停掉泪乞求着司雨,并且试图靠近司雪的年轻女人。
  一双杏眼哭肿了,瓷似的雪白肌肤衬得那不自然的唇色更加显眼。
  司润诺对那个年轻女人的印象并不深刻,只记得她是小姨的总助,需要负责的不只有工作,还有生活。
  突然回家的人并没有要上楼的意思,那个在大众眼中总是和气笑着的司雨此刻脸色冷得吓人,她端坐在院中的主人椅上,冷眼看着被拖拽下来的两个人。
  防爆玻璃格外厚,听不见外界的丁点声音。
  本该逃回房间假装什麽都没看见的司润诺却鬼使神差般地下了楼,站在一楼的窗边她不仅能更近的看见,也听清了声音……
  “阿雪。”
  即使已经用尽最后的理智在压抑火气,可司雨的声音仍旧冷得可怕:“你真的不知道你这个决定会给你和我,甚至整个司氏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看着失去了自由行动能力干脆像个尸体一般躺在地上的司雪。
  司雨只觉得自己的火气正在迅速腾升着。
  自从江严被三连跳提拔成京城副市长后,江钟国那个老东西就跟疯狗一样抓漏洞,拼了命地想再抓一把东风,彻底将江严提进市委里面。
  原本司雨答应司雪,干完最后一单生意就彻底把司雪给洗出来,可偏偏就是这最后一单生意出了岔子。
  交接人沾了三水,甚至还是三水团队里的一个喽啰,被挖出来的时候为了保护组织,竟将帽子扣到了司雪的头上。
  这些年国内对三水的管控越来越严格,量刑也越来越重,一经指认,上头的注意力很快就过来了。
  若是查的司家,司雨根本不会害怕,司家账面上的每一笔钱都干干净净该给的税收也一笔不少,经得起查。
  可难就难在,被江严盯上的人是司雪。
  这麽多年司雪从不在台前露面,司氏名下许多见不到光的私产都在司雪的名下,一旦她被盯上抓住,几乎是无力回天。
  自从风声漏出来,司雨这半个月里把能动用的关系都动用了,才终于见到了江钟国。
  老东西是个喂不饱的畜生,一开口就要吞掉半个司家,还要司雨拉下宜家那个后生做陪葬。
  这些要求司雨照单全收,即使是搭进去整个司家也丝毫不在乎,她只要司雪平安。
  可是司雪呢?
  在自己把一切计划都告诉她后,她居然拒绝了自己策划周密的替死局,甚至还自作主张把荒山的山况泄露给了报社记者。
  现在那两个接收到信息的蠢货居然上山去了。
  耗费的金钱,花掉的时间,以及求人时候的卑微窝囊气司雨都不在乎。就像眼睁睁看着司雪爱别人,对自己越来越设防,这些司雨都能忍。
  但司雨绝不允许,这个被自己视若珍宝的人居然跟自己不是一条心。
  保镖抬手摘掉了束缚住司雪口腔的绳索,终于能出声的人第一句话却是:“放了阿程,决定是我做的,除非你亲手杀了我,否则我决不允许念念替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