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被子闷了一身汗,起床先去洗了个热水澡。
期间她看了看手机,等她收拾好,应该也快到宗崎落地机场的时间了。
手机里没他的消息,可那种大群里有,乌妤点进去,是跟他一个团队的男生发的,消息七转八转,转到了乌妤眼前。
上机前在候机室跟老师聊天的背影,戴眼罩养神时靠背边露出的点儿黑发,还有他倒扣手机时露出的点儿划痕。
那是离开前晚得知可能得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她,宗崎跟嗑了药似的把她身上弄得惨兮兮,她发脾气撇地上去的。
摔了个小坑,第二天早上就要走,所以还没来得及给他换。
怪了,这眼里见不得半点瑕疵的人居然能忍这么久,她还以为他在外边早就自己换了。
湿漉漉的头发往下滴水,乌妤关掉手机,先吹干头发再说,长教训不敢再犯懒了。
今天是周五,下午上完课
很多人往外走,停车场的车都少了很多,都是要过周末的。
而乌妤刚吃完药,量完体温瞧见在正常值,就不打算再去医务室了。
天快黑的时候,她知道宗崎已经回了学校,正在老师办公室待着,估计在整理竞赛的过程性材料。
办公室里人肯定多,他们老师有认识的朋友,消息都传到庄疏雨的部门了。
乌妤估计,应该是在宗崎前脚踏进办公室时,庄疏雨后脚就告诉她这个消息了,他们部门正在等老师开小会,开完就要准备好后面正式公布获奖名单时发的祝贺稿。
毕竟快周末,大家都不想好好的假期被这些事占据,全都提到周五抓紧做完。
乌妤想这消息肯定是先由老师得知,宗崎还归属于团队成员或者说学生这一类,比不上老师先知道。
抱着这点心理,她敲过去几个字。
叮一声,倒扣在桌面的手机跟着振了下,她捂着屏幕,慢慢挪开手掌看。
[7:闲得慌就过来,三楼会议室。]
好的没问题,欠兮兮的,这感觉有些久违,她又想掐他胳膊了。
乌妤换了衣服,特地戴了只口罩上。
窸窸窣窣的动静,喻琴从上面探出头来,她这是通宵打游戏没缓过神来呢,下午吃了饭又继续找朋友组队,刷地拉开帘子,嬉皮笑脸地问:“人家刚回来你就出去呀?”
关门前,乌妤回过身,哼声提醒她:“学委通知的报告交了吗?今晚是截止时间。”
将着急忙慌的尖叫关进门里,乌妤拉严拉链,一路往办公室走去。
路上零星几个人,脚踩过雪吱吱呀呀的响,她刻意放慢速度,猜到他们结束的不会早,还去咖啡店买了杯多加奶的拿铁,当暖手。
路灯一盏盏亮起,细雪堆在伞面上,握住伞柄轻轻一旋,无声无息蓬松又绵绵地落地,乌妤听着歌踏进了那栋楼。
电梯还停在顶层,三楼的话,楼层不高,她决定多耗些时间走楼梯。
学校小气吧啦,安全出口装声控灯,乌妤思维发散着吐槽完,刚迈入拐角就瞧见站那看手机的某人。
定下脚步,乌妤把伞伸出去,放缓眨眼速度看他。
宗崎笑一声,弯着指头接过挂在手上。
过去掀开他的衣服,埋头进去,手跟着也环到他腰上取暖,怀疑地问:“你不会又是听一半出来的吧?”
宗崎将衣服往中间按,盖住一多半的她,低头蹭着她的额头,唇碰过去,挨着热热的体温,听不出心情好坏:“烧退了吗?声音还有点哑。”
“退了,还有两顿药没吃。”他的脸温温凉凉的,乌妤忍不住再靠上去,“不亲嘴巴,万一传染就不好了。”
蓄了一天多的话要问要说,再不济也得让她知道发烧难受的教训。
可人靠过来,以前那些相类似的经历告诉他,不管用,她本来就是一个没看住就容易吃亏的人。
无声叹口气,宗崎低了低头,托着她的后颈,贴上混合着咖啡奶香味的唇,仔仔细细用舌尖尝完她嘴里的味道。
节节败退,乌妤仰着头久了难受,宗崎干脆将她抱起来放到台阶上两级,却没打算继续亲。
顶着碾得泛红的唇,整理她的领口,抬眼看她:“这段时间风寒感冒高发期,团队里早有人得过了,抵抗力强着呢。”
乌妤捂了捂嘴,有点疼,一手按在他肩上,“还以为你不高兴,这都替我找好借口了?”
宗崎不在乎地应声,悠悠说道:“那能怎么办,你下回能图省事不好好穿衣服吗?”
摇头,乌妤伸出手背给他看,“不能了,我手上这针眼还有点疼呢,医务室的针是不是都不行,可粗了?”
“信不了你这保证,就会和稀泥。”
显然是不满意她这招想卖惨揭过这茬的举动,乌妤伸过去的手他压根没瞧,就看着她的眼睛,像是有很多事要干,但因为她此刻的惨相,以及没听叮嘱又给自己折腾感冒发烧的事实,再想做什么都得收敛点。
仗着这一点,乌妤在他面前晃手背,“快点看呀,不然都愈合了。”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无奈的,宗崎真跟着过去看了眼,还握在手里对着头顶的灯光照。
确实,再晚点看,她这惨就得愈合不见。
宗崎短促笑笑,摇了摇头,一副拿她这装腔作势没办法的样子,“先上楼?我还有点事没说完,半个小时左右吧,你在隔壁办公室等我?暖和,也没人。”
乌妤说可以,进办公室前一瞬,他俩步子都停了。
另一间,也就是宗崎先前在开会的那间,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敞开的,这角度看不见里面的老师,但乌妤肯定老师绝对打电话出去了,不然门口为什么一个头叠一个头的。
“嘿嘿,我就知道你要来。”庄疏雨傻笑两声。
“老大,你材料还没传我呢,这会儿有空吗?”眼熟,是老往大群里发消息的一个男生,乌妤察觉到他的视线从宗崎身上挪到她身上。
半秒后他笑嘻嘻告诉宗崎:“老师说待会儿要留你堂,刚点你名不在,他可生气了,气得都跑出去了。”
旁边几人附和,三言两语说得宗崎犯了什么大事,压根没有他们两人插嘴的空隙。
倒是乌妤听见那话,手一紧,仰头看他。
宗崎像是习以为常,刚抬手,那男生就上道地挤到门边,拨开旁边几颗好奇的脑袋,用力拉了拉门把手:“行行,我关门关门,您忙您的,老师打电话出去了。”
门开得突然,关得也突然。
眼前立刻少掉一半的光亮。
安静片刻。
乌妤伸手戳他胳膊:“你是不是太严格了,怎么感觉你话还没说,他就怕你给他穿小鞋似的?”生怕他经不起玩笑。
那扇门还荡着骤然关严时的震意,昭示着刚才那场对他们两人的调侃还没消失。
宗崎拉着她进这边的办公室,刚进门,乌妤反应过来了,给他推门上去,不让往里走,“他那眼神什么意思,怎么说得好像我给你拐出来的?你是不是在团队里给我树立什么糟糕形象了?”
还挺新奇的姿势,宗崎的目光在她伸到自己腰间与门板的手臂上停留一瞬,挠了挠她的手背。
没否认,给她晃了晃左手,中指上还戴着戒指,脸上表情欠死了,像早预备着她质问的这一刻。
所以接下来说的话也欠:“倒也不是竞赛上的事,主要是都知道我这远在京淮的女朋友黏我黏得紧,不及时应着她点儿,容易出事。”
这话就过分了,乌妤不认,掐着他说:“不是,你别乱讲,我什么时候黏你了,宗崎,我发现你这虚荣心越来越重了,现在都会颠倒黑白了。”
说着说着,乌妤忽然意识到一些差点被他绕进去的事,捂住他的嘴,“我俩不没往外说和好的事吗?他们怎么知道的,你随时都戴着这戒指?戴戒指也不一定代表是我吧。”
这更对了,宗崎拉下她的手,任她一个劲儿地凑过来追问原因,就是不说,晃着一副他还要吊胃口的坏样子。
气得乌妤往他胳膊上甩了一巴掌,他笑得更过分,去饮水机那接了杯温水,替换掉她手里的拿铁。
乌妤这一口刚咽下去,坐沙发上眼睁睁看着他换咖啡的动作,伸腿踢他,“说不说,迟早都要说,你还卖关子。”
“给你留点儿悬念好好捱过这半小时。”宗崎说完,把手机塞她手心里,“但这半小时不会无聊,我手机里好玩的有趣的挺多,你就当看故事了,随便翻翻看。”
乌妤伸手抓着他的领口,轻轻勾住,“我没见过主动让查岗的,你知不知道现在给我这权利,以后会烦到要死?”
“你能让我烦也很厉害了。”宗崎应完,又突然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放养态度不行?别人都快抄家了。”
第99章 cure我爱你
好过分,这悬念真跟在他身后去了隔壁,隐隐的说话声传过来,乌妤坐沙发上摆弄着他的手机,静不下心来。
看完了,也翻得差不多,脸颊在看到某几条消息时,毫不夸张,是真的腾地一下着火般变得绯红发烫。
她感觉四周都跟有人一样,伸手握着杯子喝水想压压惊,咽下去才发现是温水。
嘴里的咖啡味散得差不多,明明该是寡淡的滋味,可现在却因为刚才看见那几条消息时没散去的惊吓,嘴里也跟着觉得他舌尖仿佛还缠着自己,喉咙里都裹着他的淡薄荷。
捂着屏幕再看一眼,这薄荷混着咖啡奶香往上涌。
哪里无聊了,他在外边过得简直昏了头。
拍拍脸,反过手背给脸上降温,乌妤重新让自己冷静点,是他干的,又不是她,现在羞个什么劲儿。
来回吐息两次,乌妤受不了了。
她现在真的特别好奇,宗崎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能睁眼跟别人说瞎话不带心虚的。
谁大半夜的要打电话不让挂?
她明明记得那是她在剪辑视频时电脑弹了个东西出来,半天弄不好才让他远程解
决下,谁知道说着说着就变味,宗崎操控着她的电脑弹了些一张比一张过分的照片。
他胳膊上的牙印,后背的mine,胸膛的红草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倒腾进她电脑里去的。
眼前倒是正经的满屏数据输入,耳机里却是他口吻专业地指出她的牙是小时候肯定没磨过。
怪不得那么尖,咬下去没个把礼拜消不了。
乱七八糟说一通,她那会儿光顾着举例证他明明也很享受去了,间或问他又是什么时候找她姥姥问的这些,她也要找小姨问。
宗崎那是在诈她玩儿,真真假假的混着来,套出来不少她小时候的事情,记了一箩筐,虽然人在外边,但觉得这几天也挺好玩。
乌妤气急败坏,不知道上哪儿学的要找人弄他的放狠话的样子,他看得不想挂视频。
她那点挠痒痒般的小报复他才不在乎,让她去。
可小姨就回了乌妤一句以后有空讲,她正在国外看秀,不想提那小子破坏心情。
宗崎也听着,隔着电话没憋住笑,相当于她两头没捞着好,咬咬牙想,他要在面前她真的很难不踢过去。
就这事,他居然能扭过头给夜里来找他的几个人颠倒成:他女朋友黏他黏得紧,空不下来,谁来找都没时间。
直到后面他忙着赶进度,腾不出空发消息和打电话过来,乌妤在学校过得的确如他所说,自在得很。
那几次挂完电话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上床倒头就睡,哪里想得到宗崎白天忙竞赛晚上忙电话,还能抽空去录个赛后采访,精力怎么这么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