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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品一下却觉得带劲, 又折回去讨了一遭。
  老帝师亲自上门安抚他,见他气成这样, 没斥责他,语气里反倒多了几分笑意, “硬骨头都是这样, 这还没开始磨,你便先急了。”
  谢春泽平复了一下心情, 冷冷勾起唇,“大概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今日就磨第一遭,先从那小世界开始,他最重情义,那就让他看看, 因为他,多少人会遭难。”
  老帝师赞赏地眯起眼,“不错,把我当初用在你身上的法子学得炉火纯青,硬骨头就是要治,让他知道,他在你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凌晨,树屋的门被大力敲响,一个趾高气昂的小将把一只全身沾血奄奄一息的小胖鸟抛给他们,冷笑道:“问问它吧,看下面发生了什么,春泽神君让我转告你们,这,便是违逆的代价——现在去求他还来得及。”
  “胖胖——!”
  沈越冥震惊又悲痛地捧着小胖鸟进屋,凌无朝飞出来狠狠啄跑了这个小将。
  从胖胖嘴里了解完原委,沈越冥当即去找谢春泽,见面后二话不说给了他一拳,拽着他领子让他把落仙大陆上的兵撤回来,气得眼睛发红。
  “谢春泽,你别太卑鄙!那不过是个虚构的小世界!你连他们都容不下?”
  谢春泽勾唇,“我给过你选择,师弟,你自己要选二。”
  他攥着沈越冥手腕离开自己领口,嗓音微冷,“现在低头还来得及,你那群小世界的朋友只是被抓起来受刑而已,命还留着,就看你肯不肯救他们了。”
  说着,还佐证似的掌心冒出一团金光,让他听里面求救的声音。
  “沈大哥——凌公子——听得见吗?他们要拔我的鳞片,救命啊!”
  “呜呜呜小凌哥哥小沈哥哥,他们太过分了!老说我是男的,都说了人家是女孩子!女孩子!哦对了,他们还一直打我!救命啊!”
  “身为魔皇大人的兵!我们誓死不屈,有胆你们就杀了我……嗷!嗷!别拽尾巴!救命啊!”
  这里面吱哇乱叫,全是很久没听的熟悉声音,沈越冥没忍住,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了一下,谢春泽余光瞥到,神色一凛,一拳上去给他打平整了。
  他嗓音狠厉,“好好听听,师弟,你若现在求我,我便放了他们,不然我一天杀一批,总有杀净的一天……”
  有些笑意一开闸便憋不住,沈越冥挨了拳头,捂着脸,嘴角还是忍不住要往上挑。
  谢春泽拧着眉瞪了他一会儿,跟他对上眼的瞬间别过头,抬手握拳抵住唇咳了两声,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低斥道:“滚。”
  沈越冥拔剑劈了他的桌子,绷着脸离开,回到树屋,一大一小两只鸟在窝里孵蛋,他回屋拎了酒出来,望着远处漆黑的夜色独酌,满腔愤怒尽付一醉。
  这天起,落仙大陆每传来一个噩耗,他都去找谢春泽挑一回事儿,可就是不肯低头。
  直到小世界里的所有朋友都被杀,落仙大陆彻底覆灭,谢春泽要把魔爪伸向落仙洲,沈越冥才跪在他腿边求了他一次,红着眼跟他说那也是你的家、和他回忆一起练枪的美好往昔、痛心疾首跟师兄说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谢春泽满意地摸了把他脑袋,作为奖励,多给他几天时间考虑,还要不要跟师兄作对。
  ……
  这么磨了一阵子,谢春泽求见老帝师,主动说,成效甚微。
  他总留有恻隐之心,师弟一求便心软,私心里不想将他往狠了磨,沈越冥又格外的犟,导致现在都没在他的打击下崩溃。
  他疲惫地拜向老帝师,“我对他已经仁至义尽,请老师出手,要留要杀全凭您的意愿。”
  老帝师正眯眼看递上来的折子,随口回:“倒也听说了,你最近的精力都在他身上,把老九都冷落了,让他在神界上蹿下跳地闹事。”
  谢春泽叹气,“我今日便去安抚九殿下。落仙洲还没动,实在不知道拿我那师弟怎么办了,老师近来得空的话,可否把他接手过去?”
  老帝师瞥了他一眼,将手里的折子扔到地上,“我特许你暂缓职务专心磨他,不是让你连折子都拒接,自己看看,十天后是什么日子。”
  谢春泽拾起折子一目十行,表情先是微诧,继而涌上几分喜悦:“大神使要来?怎么这次传得这么慢,上回可提前几个月就传开了。”
  老帝师微勾起唇,“这次是仙果园园长私下联络,专门请大神使赴宴,还真给她请到了。金腰牌倒没白挂,是个会办事的。”
  “还是老师慧眼识人,那仙果园投桃报李,日后必定更加尽心为老师做事。”
  谢春泽脸上的笑简直快收不住,他定了定表情,试探着问:“老师,难得遇上大神使来一回,此次设宴,我能不能……”
  “春泽,不论大神使来与不来,老九都是神界的大隐患,没人看着他,总归危险。别忘了你的职责。”
  谢春泽垂下眼,恭敬道:“是,我会像往常一样守好九殿下,绝不让他惊扰大神使。”
  “嗯。”知道他见不到大神使,心中失望,老帝师随口安抚他,“待过阵子换了帝君,老九无人庇护,我便寻个由头除掉他,你若想留,便废了神力养在你殿里,偿你这些年的辛苦。”
  谢春泽面上又浮起笑,“多谢老师。也希望老师此次接待大神使,能有喜讯传来。”
  这马屁似乎拍到了点上,老帝师满意地眯起眼,给他画饼,“我若去了那天上天,帝师的位子便会空出来,届时你们便各凭本事吧……我很看好你,春泽。”
  谢春泽微微抬眼,注视着他的脸,轻笑,“那我要好好为老师祈福。”
  -
  大神使一来,什么都得靠边,神界提前十天开始准备,沈越冥这个翻不起什么风浪的小将暂时被抛到了脑后。
  只不过凌无朝作为储君,被帝君遣人来接走了。
  家里只剩孤寡的一人一胖鸟,沈越冥待得无聊,脑袋上顶着小鸟又去师兄殿里找事。
  刚到门口,里面便传来声音。
  “谢大人,从现在开始做到十天后喜讯传来,会不会太久了?万一没喜讯,我真怕你嘎过去。”
  “九殿下真会说笑,我整日为老师祈福,怎么会没有喜讯?昨夜梦里都是老师去了天上天,我来当帝师……何等美妙,老师为神界殚精竭虑,这都是他应得的。”
  “你正常点,我看你笑得渗人,我要把你翻过去了,亲爱的,翘高点。”
  “别避开话题,认真思考一下,我有没有帝师之姿?”
  “帝师有什么好当,跟我回去,让你当帝后……”
  沈越冥准备敲门的手顿住,拍拍一旁谢锦的肩膀,沉声道:“辛苦了。”
  谢锦微笑点点耳朵,用口型告诉他,早堵严实了。
  -
  大神使来的那天,沈越冥被关进了大牢。
  据说是老帝师前一晚失眠,思来想去,觉得他也算个小变数,怕他突然闯进宴会骂人,或宴会途中把凌无朝引诱出去亲热,毁了神界给大神使的好印象。
  很可惜他想多了,沈越冥在牢里乖乖坐着,跟怀里的小胖鸟学了一整天的小鸟情话,准备出去后甜死凌无朝。
  宴会快结束时,谢春泽打着哈欠来救他,用特权将他带出了大牢。
  沈越冥眯起眼,盯着他齐整白衫上的黑金衣带,问:“这是个什么穿法?”
  谢春泽淡定回道:“刚流行的,都这么穿。”
  “你头发很乱,师兄,脖子上该遮的也没遮住……你赶紧回去吧,我不能接受你跟九哥那点事,我一想到就要尴尬得钻地缝。”沈越冥痛苦道,“我分明一直把你当爹。”
  “……都跟你说了别乱叫,师兄也是人,恋爱自由。”
  “你们在恋爱吗?我以为只是单纯的权色交易。”
  “你说这话倒看不出一点尴尬的样子。”
  两人最近总是你揍我,我扇你,没好好说过话,走到分岔口时,沈越冥问:“能成吗?”
  “谁知道呢。”谢春泽笑了笑,“成了我就谈恋爱,没成只能继续权色交易了。”
  “那为了师兄的幸福,我也会努力的。啾啾!”
  怀里的小胖鸟探出头:“啾啾!”
  一人一鸟一起期待地看向他。
  谢春泽:“……滚。”
  -
  宴会上出了件事,让老帝师在宴会结束后差点掀桌子。
  那仙果园的园长请大神使来,专门送了份礼,是一块装在锦盒里的宝玉。
  大神使在宴会上当众将宝玉拿出来把玩,说这玉甚好,汇聚不少神力精华,只是闻着有些怪,问那园长,这玉平时怎么养,是从哪儿吸取的精华。
  老帝师当场惊出一脑门儿的汗,这是他赐给帝师殿亲信的宝玉,与他的神力修为同出一脉,倘若大神使要深究,那拔出萝卜带出泥,又是好一番麻烦。
  仙果园的园长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好在大神使没多问,一笑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