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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难为情的。
  见他上心了,医生又说:“先住院一星期观察一下,只要不再出血就可以出院,保胎针还是要打的,期间多观察一下病人情绪,你做丈夫的得时时刻刻明白病人心里在想什么,别让他老想一些有的没的,现在产前抑郁症可是很多的,更别说产后抑郁了。多数都是家人不上心导致的。”
  话里话外都在提醒谭秉桉要好好照顾季蓝,他自然是不会懈怠。
  谭秉桉觉得脸上红一块黑一块,听医生说完后他便离开。但并未着急回去,转身上楼去了精神科。
  他站在门口像是在思忖什么,片刻后才敲门走进去。
  医生还是原本的那个男医生,见他来了,从抽屉里拿出一沓a4纸大小的单子。
  “抑郁倾向有所好转,但这都是他失忆的原因。”
  “这些都是季蓝这半年来的情绪波动记录,虽说之前药物控制的很好,但你还是让他受刺激,在他落水失忆前,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谭秉桉脸上看不出表情,抿了抿唇,欲言又止,他抬手拿起那一沓单子,用食指和大拇指摩挲了一下,顿时感觉手指刺痛起来,连同心脏好似被万箭贯穿。
  他猛吸一口气,吐了出来,不禁攥紧了手,僵硬地说:“他又能看到那个东西......出现在家里。”
  “我找遍了整个房间,乃至让他跟我处于一间屋子里,还是能看到。他说那个人会哭,会笑,会模仿属于他的一举一动,我抱着他,他就躲在我怀里......”
  谭秉桉有些痛苦地搓了下脸,旋即猛地抬起头,停顿两三秒,扯了扯嘴角苦涩的说:“我甚至分不清究竟是谁有病。”
  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出现在他的家里,哄骗他的妻子和他离心,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
  谭秉桉没有办法接受季蓝变成这样,是他的错。
  他怎么把季蓝养坏了呢,怎么养的如此糟糕。
  ......
  出了精神科,谭秉桉低头睨了一眼手中的单子,忖量片刻后,撕成两半,扔进了垃圾桶。
  医生说过话,在耳边挥之不去。
  “经过上次检查发现,你口中的......那个东西,似乎已经在他的生活中消失,会不会重蹈覆辙还要多观察观察。至于记忆恢复后能否导致他的病复发,不太好说,自始至终就没有搞清楚让他发病的病根在哪。”
  谭秉桉不明白季蓝为什么会病的那么突然,在此之前从未有过哪怕一丝一毫的预兆,他也怀疑过季蓝家庭里是否有精神病史,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自从季蓝失忆后,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经常会跟在谭秉桉身后喋喋不休追问个不停。
  上到他有几套房,下到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唯独没有打听过自己的家庭,没有慰问过父母,似乎那并不是一段值得回忆的过去。连带着谭秉桉的家庭,都被抛掷脑后。
  之前说要办婚礼,季蓝也只是兴致冲冲的想要宴请双方的好友,对于亲人闭口不提。转眼想到可能婚礼还没有策划好肚子就该大起来,只好暂时作罢,将婚礼推到了次年。
  *
  季蓝睡醒时,鼻腔里布满了消毒水的气味,他下意识皱了下眉。房间内还很昏暗,虽然已经到了晌午,但外边却是乌云密布,黑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内心仿佛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填满,淡漠的风刮得窗户作响,从缝隙灌进室内,有些冷。
  季蓝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坐起身下了床,低头穿鞋的瞬间,忽地发现裤子被换成了病号服,原本沾染了血渍的裤子不见了。
  床头的黑色保温杯开着盖,正往外冒着热气,像是被提前放在这的,季蓝打了个哈欠,在病房内环顾四周,谭秉桉不在这,估计是出去了,他心想。
  季蓝拿起保温杯,对着杯口轻轻吹起,然后喝了一小口,还是有些烫,但能喝,他喝了几口后并没有放下杯子,而是直径朝窗户走去,伸出手指撩起一半的窗帘,朝外看去。
  陆地湿漉漉的,空中没有下雨,估计是在他睡着时下的雨,这会儿刚停,医院的窗户并不遮风,掀开窗帘后便能感觉到冷风从窗缝里往身上扑。
  季蓝冷的猛打哆嗦,连忙放下窗帘,霎那间,肚子“咕噜”一响,长达三秒。
  “好饿啊,怎么还不回来。”
  下一秒,病房门被从外面推开,谭秉桉提着饭盒走进来,外面估计得有零下七八度,他的耳朵被冻的有些发红,或许已经没知觉。
  季蓝屁股刚碰上床,还没真正坐下,见他回来,赶忙又站起身,趿拉着不合脚的拖鞋,直奔男人的方向过去,从他手里接过饭盒,不经意碰到了他的手指,瞬间被电了一下。
  “手怎么那么凉?”季蓝“渍”了一声,把饭盒放桌子上,又拿起保温杯递给他,“赶紧喝了暖和暖和,你上哪去了,也不带个手套。”
  谭秉桉身上还带着寒气,季蓝穿的少,怕过了寒气,他脱了身上的大衣挂在衣架上,里面只穿了一件黑色毛衣,季蓝越看越不得劲,每天叮嘱自己穿那么多,他却穿那么少,跟过春天一样。
  谭秉桉盯着被塞进手里的保温杯,是他走前倒好的水,里面的水少了一半,他没吭声,用带有水痕的那边喝了几口,身体渐渐暖和起来。
  吃饭的的小桌子和病床是一体的,季蓝早就饿的发晕,坐在床上,盘上腿,把桌子往外一拉。
  谭秉桉把盒饭逐个拿下来,主食是米饭,菜类是鸡蛋羹,小青菜和清炒胡萝卜丝一个比一个清淡。
  季蓝在看清饭菜的那一瞬,饿劲直接消散了一半,幽幽道:“我是兔子吗?吃那么素。”
  昨天吐得昏天黑地,现在好了,又惦记着开荤,季蓝咬着木筷子,对谭秉桉说:“我想吃肉。”
  话音刚落,白米饭上多了一堆青菜和胡萝卜丝。
  季蓝试问道:“你不想吃吗?”
  谭秉桉端过他的碗,拌了拌,米饭和菜混合在一起,拿勺子挖起一勺递到他嘴边:“先养一养胃,等好了就能吃。”
  季蓝不情愿的吃下勺子里的食物,只嚼了几下就吞了下去,似乎吃到了比毒药还要毒上十倍的东西,指着鸡蛋羹焦急道:“快来一口这个压一压!”
  吃到鸡蛋羹,季蓝才得到满足,滑滑嫩嫩的鸡蛋羹就是最好吃的!
  蛋门,永存!
  “你上哪去了?”季蓝喝了口水,问他,“我一睡醒你就不在了,就光买了个饭?”
  “医生让你管住嘴。”
  哦,找医生去了啊。
  季蓝撇撇嘴,没吱声。
  谭秉桉又夹了好几根青菜拌进米饭里,还没喂到季蓝嘴边便看到他身子往后一倾斜,摆摆手拒绝:“已经吃很多了,可以了。”
  “吃饱了?”
  季蓝又摇了摇头,他哪是吃饱了,而是不愿意吃那没点油水的菜叶子拌饭,这又不是小时候,这么吃实在是令人没食欲,于是指了指鸡蛋羹。
  “你拿那个给我拌好,我再吃点。”
  为了让他多吃几口,谭秉桉照做,只要不是胡吃海喝,他不会过度限制季蓝想吃什么。
  鸡蛋羹里放了些许酱油和香油,吃的季蓝嘴巴直反光,好不容易吃个七成饱,却被收走了碗。
  不等季蓝反应过来,谭秉桉三两口吃完了他的剩饭。
  “医生说不能吃太饱,容易不消化。”
  季蓝把筷子一放,哼笑一声,问:“医生还说什么了,跟我讲讲。”
  什么都是医生说,恐怕还有不少谭秉桉自己的手笔吧!
  收拾了桌子,谭秉桉给他弄好药,慢条斯理道。
  “医生还说,一会来给你打屁股针。”
  季蓝:“???”
  第13章 很翘
  半个小时后。
  “啊———不行!”
  病房内,季蓝猛地尖叫,惊恐地捂着屁股,眼神里全是恐惧,被逼至角落,身后是墙,已无路可退。
  谭秉桉叹口气,哄骗道:“只一瞬间,马上就好了,就跟被蚂蚁咬一口一样,不疼的。”
  “骗子!”季蓝连连摇头,嘴巴都瘪了起来,整个后背都和墙面紧贴,恨不得把墙壁磨出个大洞,好让他逃出去,“我的屁股昨天刚被囊了一针,疼的要命!”
  季蓝原本还在为不用屁股生孩子沾沾自喜,却没想到还是要被针头囊屁股,合计着这一劫在这儿等着他呢!
  那针头他昨天瞄了一眼,比平常的针管上的针头粗了不止一倍,难怪拔出来要摁那么长时间。
  他的屁股真的难逃这一劫了吗?
  谭秉桉站在他面前,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好言相劝道:“医生说保胎针要连续打几天才会有效果。过几天我们就能回家。”
  昨天打针时残留痛的感若隐若现,季蓝光是想象一下都觉得疼,关键是被这玩意儿囊完之后第二天还会继续疼,甚至更疼了,屁股往床上一坐,但凡坐到针眼上,那感觉简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