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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玉腰坠春 > 第54章
  “对不起。”裴玄霖自责到无以复加,恨不得拿把刀捅向自己,“我知道伯父出事,便想赶去见你……”
  他满含痛苦的低下头,宋家出事牵扯之大,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是沸沸扬扬,母亲以死相逼,他不得已晚了几日才到,宋伯父和柔儿的兄长已经背叛抄斩,柔儿也被流放。
  “对不起。”裴玄霖拉着吟柔的手捂在眼上,滚烫的热泪灼在她掌心。
  吟柔如梦初醒,看着他很轻的说:“我
  不怪你的,玄霖哥哥。”
  父亲是那些人的替罪羊,他们要父亲顶罪,要他死,玄霖哥哥就算赶来,又如何斗得过那些纵横联合的高官,只会把自己牵扯下水。
  吟柔掌心被他的眼泪烫的发疼,屈了屈指尖,抽出手,犹豫着放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玄霖哥哥,你好吗?”
  怎么会好,他没日没夜的牵挂她,打听她的消息,想到她在受苦,他就心如刀割。
  裴玄霖握住她的手掌,抬起头目光如炬,深望着她,“我会带你走的!”
  余光瞥见她领襟边缘的一抹晕红,眸光被狠力一刺,昨日的种种翻涌进脑中。
  吟柔注意到他的目光,也看到自己身上的露出的印记,形如背叛的羞愧感让她抬不起头,也让她清醒,“还能再见到你,看到你平安无事,我已经很开心了,玄霖哥哥,你要好好的。”
  “你不想跟我走?”裴玄霖双眸充血,握着吟柔的手不自主收紧。
  随着痛意升起,他眼里的怒意更让吟柔害怕,怯怯缩手,这短短的时日,已经让她变得彻底,会因为旁人的一个眼神就如履薄冰。
  裴玄霖心痛如刀剜,他的柔儿不该是这个样子,她应该无忧无虑,肆意鲜活。
  “别怕,别害怕。”他松开手里的力道,低头轻轻吹她的手,像从前哄她那样,“我知道你是被逼迫的,是我没照顾好你,是我的错,我一定会想办法带你离开这里。”
  吟柔看他蹲在身前,小心翼翼替她吹着气,那些过往的回忆全都涌现在了脑中。
  她怎么会不眷恋,可也知道,过往,就是已经失去。
  “玄霖哥哥,我不想拖累你。”她还要替父亲平冤,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她不能牵累玄霖哥哥,他已经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希望他好好的,哪怕以后身边的人不是她。
  “你看我现在也很好,你也…一定要好好生活。”吟柔声音哽咽。
  “好在哪里?”裴玄霖忽然问。
  痛心疾首的目光让吟柔蓦地窒息。
  ……
  花厅内,陈宴清与张侍郎谈笑风生,视线却已经低三次转看向厅外。
  裴玄霖已经离开多久了?
  他屈指把玩着刚饮净的酒盅,若有所思。
  须臾,搁下酒盅道:“我想起早前收藏有一壶上好的十月白。”
  “哦?”张侍郎感兴趣的看过来,“我听闻这十月白酿造困难,时辰气候都极为讲究,否则酿成的酒液无法澄白。”
  “好酒就需得懂酒之人来品。”陈宴清拢袖站起身,“张大人稍等片刻,我去取来。”
  陈宴清迈步走出花厅,绕过回廊往外去。
  书砚跟在他后面,走来一段纳闷道:“公子,酒窖不在这头。”
  他手指向另一边,脚步折了个方向。
  陈宴清目光不动,声音凝沉,“去十方堂。”
  ……
  十方堂内清凄一片。
  “那我应该怎么办呢。”
  吟柔木然空洞的问话,让裴玄霖似梦初觉,他怎么还能质问,他明明比谁都心痛,也更知道柔儿受的苦楚。
  懊悔冲上心头,他将吟柔揽入怀中深深抱紧,脸贴紧她冰冷的面颊,像是怕松手她就会消失,“一切都过去了,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走。”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身前,抱得她很紧,甚至她能感受他的温度,沉闷的心跳,可却还像隔着一道怎么也跨不过的天堑。
  吟柔曾经想过无数次,玄霖哥哥会像天神来到她身边,救她出火海,可是太久了,她已经被烧的只剩废墟。
  她跟他离开,然后呢?只会将他染脏。
  吟柔缓缓摇头,手推上裴玄霖的肩。
  忽的,书砚拔高的声音传来耳畔——
  “公子,张大人只怕还在等。”
  书砚话音才落,就被陈宴清睇来的一眼看得头皮发麻,低头观鼻不语。
  他原还不知道公子为什么这时候来十方堂,见他传了青锋,命他带人守住周围一圈,才猜到怎么回事。
  他暗暗在心里祷告,里面可千万不要有什么乱码七糟的人在,否则惹怒了公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吟柔怔然望向月门处,眼里一点点聚起慌乱,三公子来了?
  裴玄霖也听到了动静,沉着面容站起身,一手搂着吟柔,将她护在怀里。
  昨日三公子就那样盛怒,若是他看到玄霖哥哥在此,吟柔脸色白了白,拽住裴玄霖的衣袖,“玄霖哥哥,你快点走。”
  裴玄霖目光冷峻,他如何能就这样离开,就算陈宴清发现又如何,他不会放手。
  直到看到吟柔急红的眼眶,裴玄霖才逼着自己松开手,走进回廊后掩去身形。
  吟柔快跟出去,确认他已经不见,胡乱擦抹去脸上的泪痕,手才放下,高峻玉立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月门下。
  他不疾不徐的迈过月门,步履平缓,连衣袍拂动的纹理都是那么恰当,吟柔却感到一股越逼越近的紧迫压抑感。
  陈宴清站停在她身前,目光垂在她身上,还是那样的清清冷冷,然而他每审视过一寸,吟柔都有一种肌肤要被拨开,要被他看到内里的锐利感。
  她勉励定了定心神,抬起眼眸:“三公子。”
  陈宴清仍是一言不发,四目相对下,他眼神里的讳莫让吟柔招架不住,呼吸都变得僵硬,强撑着才没让自己挪开目光。
  “怎么站在外面。”陈宴清终于开口,“不嫌冷?”
  吟柔真切领会到心虚的感觉,明明如常的问话,她却总觉得三公子是发现了什么,捏了捏手心,抿笑解释道:“出来透透气。”
  “嗯。”陈宴清声音淡淡,一抹不易觉察的危险潜藏在平和下。
  “三公子进内坐吧。”吟柔垂低眸光想要转身,下颌被轻扣住,长指略微收力,她就被带着仰起脸庞。
  陈宴清微垂着睫,带着些审视的眼神逡巡过她的眉眼,如同在查看自己的所有物有没有被玷染。
  吟柔呼吸发紧,心里的不安被放大。
  指腹划过她眼下时,吟柔忍不住颤了颤,陈宴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的变化,“怎么眼睛红了,哭过?”
  “没有。”吟柔下意思否认,还想要摇头,下颌却被扣着不能动。
  心脏已经快跳到嗓子口,一定不能让三公子发现,她故作镇定的解释:“是被风迷了眼睛。”
  她不知道三公信了没有,只看到他弯起眼眸笑了一下,本就是极隽朗的一张脸,笑起来清冷褪去,能叫人晃了眼,但吟柔总有一种这笑极不真实,甚至还带着危险的诡异感。
  半晌,他终于开口,“还当你在为昨日委屈。”
  清冽的嗓音,说出来的话却带着让人生颤的缕缠绵之意,尤其是配上他极具清冷感的容貌,让吟柔不经意热了脸庞。
  陈宴清指腹贴在她眼下有一下没一下的厮磨,吟柔的心弦就在他的一来一回抚弄间越绷越紧,更要命的,是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因为心虚,所以才觉得不安。
  感觉到陈宴清把手移开,吟柔骤然松出口气,下一瞬,眼帘却印来一抹温热的柔软。
  迭颤的眼睫被吮抿在两片薄唇间,一下一下的啄吻从眼皮到脸颊,所过之处一如不像着火般滚烫。
  烫意流连到耳廓,陈宴清缓慢摩擦着她的耳廓,探出舌描摹。
  吟柔骤然失了力气,张开唇瓣急促轻喘,双手抬起想要攥住陈宴清的衣襟,被他一把抓握住,剪缚到背后,唇也落到了她的耳垂,连带着那小小的耳铛一并含入口中。
  冰凉的耳铛挤压着小巧柔软耳垂,一同被裹紧湿烫的唇舌间,吟柔身子都晃了晃,生硬的锐痛和舌头勾过的柔软糅杂在一起,她根本承载不住,微弱的缩着身子轻轻呜着声。
  陈宴清丝毫不放松的吃吻着,缠出的水泽声精准穿透吟柔的耳朵,深透进灵魂,他也仿佛沉迷在了这抹香软间。
  然而与缠绵的吻不同,他的目光掠过吟柔,钉在无人的墙角处,眼神漠然到似被冰封住。
  裴玄霖双手关节握紧到几乎爆裂,眼里猩红血丝暴起。
  吟柔的呜咽声凿在他耳中,将他的理智一寸寸凿裂,痛意漫心,濒顶的盛怒更是让他一刻都忍不下去。
  阔步从暗中跨出,步伐凌厉迈向两人。
  陈宴清动作何其的快,吐出吮在唇之间的软肉,将迷朦间的吟柔揽入怀中。
  白皙的耳垂被吮吻的通红充血,湿淋淋的泛着水光,耳钩摇摇晃晃,终于挂不住,跌落在地。